覓塵見戴郇翔看她,對他笑笑這才轉頭去看歸海莫嘯。隻見他斜斜地倚在椅靠上,狹長的丹鳳眼輕挑,眉眼間仍是那標誌性的表情,似笑非笑。這廝今日穿了一襲紫紅色錦緞抽絲蟒袍,那紫紅更映得他麵若桃花,本就長的女相,這樣更添風流。

覓塵的大姐嫁入了七皇子府做了側妃,雖不是正室,但總是相府小姐,歸海莫嘯自稱是她姐夫倒也不錯。可他哪裏有一點姐夫的知覺,一開口就挑刺,真真可惡。

“七哥說對了,我和塵丫頭很是投緣,也有過一麵之緣。而且怎麽說塵兒也算我的表妹呢,我這當哥哥的跟妹妹親點也沒什麽奇怪的嘛。”

“哦,一麵之緣?這倒是奇怪了,八弟年前才從北地回來,怎麽已經見過塵兒了?我這姐夫可也就見過她兩回。”聽得歸海莫淩的話,歸海莫嘯眉梢微挑,語出看得卻是覓塵。

歸海莫嘯的話語剛落,覓塵就感覺對麵一道視線稍縱即逝。

覓塵很清楚那視線出自何處。他是怕自己說出什麽嗎?自己在鳴音寺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應該正在押解拔拓宇回京的路上,想來他們是秘密回京的。古往今來,上位者對執兵權的人向來防範非常,怕是海清帝要知道在不該的時間他出現在京都,就算親如父子也不免多想呢。

“偶遇一次,他欠了我錢!”

覓塵回頭見歸海莫淩一臉奇怪茫然,對他皺皺鼻子打趣道:“怎麽?你吃的我那些糕點不要錢啊?吃我整整三盤子呢。”

記得那天白天她醒來,見他們都已經不在,屋子裏的糕點卻被吃了個底朝天。她們出府可就帶了那幾碟點心,他還真不客氣,一晚上就把她們幾個三天的吃食消滅地幹幹淨淨。後來青黛問起,她還撒謊說是遭了老鼠,弄得青黛納悶的很。

“年前我不是到鳴音寺給太後祈福了嗎,在路上遇到八皇子從城北大營回城。”

“行了行了,我看塵兒妹妹倒不似那些小姐扭扭捏捏的,豪爽的很,我也覺得跟妹妹投緣的很呢。今日難得五哥生日,這般喝酒也沒什麽意思,咱們來行酒令如何?四哥自打進門可一杯酒都不曾喝過呢,一會兒定要四哥喝上兩杯。”歸海莫融一臉興奮地道。

“行酒令嗎?我可不會。我這裏倒是有個小遊戲叫‘零零柒’很是有意思,要不我們玩這個?”笑話,這古人動不動就做詩和賦的,她雖說看的詩書也不少,可大多不求甚解,別說是即興作詩了,怕是給她幾天時間她連句帶詩意的話也憋不出一句。

“哦,塵兒妹妹快說說看,這名字聽得有趣。‘零零柒’?卻不知是怎麽玩的?”歸海莫恒一聽有得玩也提起了興致。

“這個遊戲是這樣的,起始的人發音“零“,然後隨聲用手任指一人,那人隨即亦發音“零“,再任指另外一人,而這被指的第三個人則發音“柒”,隨聲用……哦,就用這梨花任指一人,被梨花指者不發音,不作任何動作,但被指者旁邊左右兩人則要發“啊“的聲音,而揚手抱拳作受禮狀。出錯者飲!”覓塵說著,起身想去取桌子中間的花瓶,竟是因為胳膊太短夠不到引得歸海莫淩一陣輕笑,覓塵氣的回頭瞪他。

“好了,不笑你了,這不是有人代勞了嗎。”

覓塵回頭,卻是鄒苑曦搶在了戴郇翔起身前拿了那花瓶,見覓塵看過來,笑著把那瓶花枝招展的梨花捧到了覓塵麵前。鄒苑曦的手指不似戴郇翔的那般厚實帶繭,而是纖長清瘦,略顯蒼白的五指,映著那白瓷瓶竟似尚要白上幾分。

覓塵對鄒苑曦笑笑接過了那瓶子,坐下回身喚了青黛去拿剪刀,想把那梨花枝分成九份。回頭時卻見戴郇翔已把那花瓶拿過,從懷裏摸出一把小匕首,開始細細地折剪花枝。

“塵兒妹妹所說的這麽遊戲倒是聞所未聞,不過聽上去甚是有趣。快把花枝給分了,咱們開始,不用削得那麽好看。”歸海莫融聽到覓塵的話就躍躍欲試了,推了椅子就跑過來去拿那削好的花枝。

覓塵見他性急,戴郇翔還沒弄好一半,就被他抓了去開始沿著北麵席座分了起來。覓塵好笑地看著歸海莫融傻裏傻氣的表情轉頭對歸海莫淩道:“你要是哪天傻了就是這般模樣吧?”

歸海莫淩瞪瞪覓塵,看向同胞的十一弟,嘴邊帶笑喃喃道:“我看十一弟這樣很好。”

覓塵笑笑不再理他,見戴郇翔已經把花枝分好,拿了過來推開椅子起身,繞著宴桌的另一邊把那花枝一人一支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