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莫嘯麵色沉冷,微微踱了幾步,回頭盯向廖焙:“那夜的人影果真像是碧荷院的靈兒?”
廖焙一愣,隨即點頭:“屬下追出院子,隻看到個黑影,不過看身形應該便是靈兒。隻是靈兒沒有武功,該是沒有聽到什麽才對。”
歸海莫嘯卻是冷哼一聲:“那倒未必,吩咐繼續探聽,務必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廖焙躬身應是,微微猶豫了下,問道:“可還要吩咐下去令楊大人參奏慕王爺私自用兵一事?”
歸海莫嘯沉吟片刻,似是心有煩躁,蹙眉揮手道:“算了,你先下去吧。
見廖焙退下,歸海莫嘯思忖良久,忽而霍然而起,大步出了房向碧荷院走去。
剛邁出簡院便見王府的管家顧承嚴在不遠處吩咐下人收拾草木,見他站定,便忙快走了過來。
“昨日碧荷院可曾有什麽異常?側妃昨日可有出府?”
顧承嚴微微一思:“沒有,昨夜幾位夫人在清留院聊天,後來戴側妃說是累人,似乎回到碧荷院就休息了,未曾見她出府。”
歸海莫嘯點頭,邁步再次向碧荷院而去,侍女眼見他麵色不悅,紛紛俯身施禮,大氣都不敢出。他大步闖進戴冰琴的寢室,卻見戴冰琴正對鏡梳妝,侍女靈兒忙回身行禮。
歸海莫嘯厲目盯著靈兒,目光陰沉,靈兒感受到他的目光,兀自保持著鎮定,隱在袖中的雙手卻是不停顫抖。
戴冰琴亦是心頭失跳,隻是麵上卻不見端倪,笑著對鏡梳理了幾下長發,這才站起身來。
“王爺今兒不用去衙署?怎這麽早便來了。靈兒,愣著做什麽,快給王爺斟茶。”
靈兒忙應聲,正欲邁步卻被歸海莫嘯擋住,他手一揚便拉起了靈兒的右手。靈兒驚呼一聲,麵色頓時煞白。
“靈兒,你這手抖什麽,恩?”
“奴婢……奴婢今早打碎了……王爺賞給夫人的琉璃盞,奴婢知錯了。王爺饒命啊。”靈兒聲淚俱下,目光淒楚的望向戴冰琴。
戴冰琴驚呼一聲:“王爺,靈兒是打小就跟著我的陪嫁丫頭,那琉璃盞雖是金貴,可她也不是有意的。這些年來她照顧我,也盡職盡守,您就饒了她這回吧。”
歸海莫嘯目光四掃,果然見床邊碎著一地五光十色的瓷片,他眸有探究,盯著靈兒半晌。忽而手一揚,一聲脆響傳來,靈兒慘呼一聲,已被歸海莫嘯甩在了地上。
“那琉璃盞是白晉國的貢品,異常珍貴,沒用的東西。隻此一次,下回便不是一隻手的事了,還不快滾。”
靈兒跪地謝恩,跌跌撞撞出去,戴冰琴已是滿臉蒼白,僵立在旁。
歸海莫嘯撇她一眼,冷笑一聲,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怎麽?不滿本王的處罰?”
他的聲音充滿了冰冷的意味,戴冰琴禁不住一顫,卻輕聲道:“妾不敢。”
歸海莫嘯輕輕撫摸著她的嘴唇,那雙唇唇角帶著清淺的彎度,肖似夢中的那人,他雙眸眯起,輕聲道:“你不敢?我看你膽子大得很。”
“妾不明王爺的意思。”
歸海莫嘯唇際挑起,緊盯戴冰琴:“昨夜令妹失蹤了,你可知道?”
戴冰琴一愣,抬頭緊盯歸海莫嘯,麵有惶然:“冰瑟失蹤了?爹爹沒有派人來告知啊。她怎麽會失蹤呢。”
歸海莫嘯眯眼盯緊她,眼見她麵上全是擔憂和茫然,表情不似作假,隻輕輕一笑。手指滑過她尖尖的下巴,使勁一捏。
眼見戴冰琴雙眸含淚,他才鬆了力道,笑道:“這幾日外麵亂,夫人少出門為妙,本王會派人隨時保護這碧荷院的。”
他說罷放開戴冰琴,袍袖一甩,轉身而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眼前。
戴冰琴踉蹌一下,扶著梳妝台跪倒地上,雙眸一閉,豆大的淚珠便滾滾而落。侍女們眼見她哭得失神,也不敢上前來勸,又見院外圍上了侍衛,不免更加謹慎,個個戰戰兢兢。
良久,靈兒從外麵進來,眼見戴冰琴跪在地上,驚呼一聲忙撲了上來:“小姐,您這是做什麽,地上涼,快起來。”
戴冰琴這才抬起頭,目光落在她纏了白色紗布的手腕上,眼淚便再次湧了上來。
“疼嗎?你受苦了。”
“小姐說哪裏話,王爺沒下狠手,奴婢這手歇幾日便能行動自如了。”靈兒說著便去扶戴冰琴。
戴冰琴搖頭起身,在凳子上落座,苦笑道:“塵兒就那般好,至於他費那麽多心思,如今又發這麽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