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的地方往往事兒就多,事兒多的地方熱鬧也多,熱鬧多的地方自然閑話也多。這京城是全海天人口最多的地方,熱鬧事兒自是也不少。
往往東邊出了件事兒,閑話風吹一般不刻便傳到了西邊,什麽叫不脛而走在這京城可謂詮釋到了極點。這事兒要再跟皇親貴胄,高官豪商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那更是會被傳得沸沸揚揚,直弄得滿城皆知才算終了。
要是再有一件天家風流秘事,那就了不得了,更是會被爭相傳揚,個個說的跟親見一般有板有眼,繪聲繪色惹人遐思。
這幾日的京城便盛傳著一件這樣的事兒,這傳言涉及翰王殿下,那翰王可是海天百姓心中的英雄,有關戰神,還是風流韻事?那可謂百年不遇的大事,京城中一時連百姓的稱呼語都變了。
以前見麵就問吃了沒,現在卻改問聽說了沒。
這是怎麽回事?您且聽來。
事情的起因源自皇帝的一道口諭,不久前皇帝下諭,翰王殿下久病不愈,令欽定翰王妃前往魯山行宮照顧,將大婚提前,改在魯山進行。待翰王爺病愈之後再回京城告祭太廟、入宮謝恩。
百姓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悲喜交加,翰王大婚,這本就是一件喜事自是要樂的,悲則是聽到翰王病情不見好轉,自是擔憂。
口諭傳出的當日,翰王妃吳小姐便被宮中馬車載著緩緩出了京城,那日尚有百姓對車祈福,希望她這一去能借著喜事讓王爺的病早日好起來。
百姓卻不想吳小姐這一去,王爺的病還真就好了。四日前,從魯山傳回消息,王爺已經大好,並將大婚定在了七日後,皇上龍心大悅,當即下旨屆時百官前往相賀。
然而隔日,翰王卻匆匆自魯山行宮連夜歸京,入京便直接進宮麵聖。翌日宮中卻突然傳出消息,那翰王妃竟暴病而亡。喜事變喪事,一時間京城滿是噓唏之聲。
然而事情到這裏還不算完,同日皇帝震怒,竟要將那吳菱姚的父親吳戈一押出午門斬首,吳府上下抄家流放。卻聽那吳戈一已經下獄,是翰王爺跪在正清宮殿前一個時辰死求,皇帝才息怒,釋放了吳大人。隻略施小懲,打了五十廷杖。
這倘若吳菱姚果真是暴病而亡,皇帝自是不該生那麽大的脾氣,更不會斬那吳戈一查抄吳府,這事兒其中藏有貓膩,便是普通百姓亦看得出來。
於是京城之中流言蜚語明起暗傳,各種小道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王爺的婚事被傳得是風生水起。這些小道消息可謂五花八門,卻有一種說法得到了為數不少人的相信。
翰王妃不是暴斃而亡,而是和兵馬司的張銳張郎將私奔了!皇帝正是得知這個才雷霆震怒,礙於天家顏麵,這才對外宣稱是翰王妃病故。
這消息來自哪裏已經不得而知,可卻得到了很多人的相信,眾人在傳送的同時也在唾棄那吳府上下,那吳家小姐更是成了不少家庭教育閨女的反麵教材。另一方麵人們也在稱讚著翰王爺的寬厚仁慈,胸襟廣闊。竟還為那吳家求情,真不愧是海天的英雄。
自戴郇翔離京,覓塵便搬出了戴府,雖是歸海莫燼堅持她住入翰王府,可她總覺不妥當。於是便自己尋找了一處獨門小院,自有歸海莫燼的心腹置辦好用物和仆從,一應器物收拾妥當覓塵便搬了進來。
小院的前主人是翰林院的資深老學士,院子雖是不大,但卻難得的極為清幽,處處透著雅致古樸,深得覓塵喜愛。
近日來京城的流言蜚語覓塵自是也聽了不少,從南方回來歸海莫燼便在魯山離去,這兩日雖是已經回京,可卻直接進了宮,她一直都未見到他的人。隻聽這些傳言,雖是心中相信歸海莫燼,可事情一波三起,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放在一起被滿城的人提起,那滋味自是不好受。
想起那次因為南洛帝送孔雀的事弄得滿城風雨,歸海莫燼整日黑沉著臉,覓塵卻是自嘲一笑。暗歎,真是幾十年河東幾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啊。
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覓塵這幾日幹脆不再出門,整日在院子中看書,寫企劃案,晾曬草藥,研製補血藥丸……倒也忙得自得。
雲諾雖是已經離開,可她笑著的樣子,說話的樣子卻每每在眼前浮現,她臨去時的模樣更是經常在夢中出現,總是給覓塵窒息一般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