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甜,覓塵嬌羞地低下頭,一抹嬌紅泛起雙頰,竟是心神微**,半晌回不過神來。

再抬頭眼睛卻是一障,歸海莫燼已將喜怕給她迎頭罩上。身子一輕,眼前一晃,覓塵驚呼一聲,趕忙抓住歸海莫燼的衣襟,隻覺他心胸起伏。抱著她大步便向院外而去。

覓塵聽著熱火朝天的樂聲,心頭驟然失跳,低頭隻見滿目的紅。被他抱著,他的喜服與她的嫁衣糾纏眼底,竟是如斯的美好。

感受到覓塵的歡喜,歸海莫燼麵目含笑,腳步更快,轉瞬便出了旅店。兩人一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一陣轟天的叫好聲響起,嗩呐聲吹得震天,百姓的喝彩聲更是令歸海莫燼也心神劇震。

他衝百姓投以笑意,飛身而起,攬著覓塵便落在了已被纏上紅花,帶上紅綾的馳焰背上。馳焰高嘶一聲,歡快地蹦跳了起來。

歸海莫燼揚聲而笑:“謝謝鄉親們,大家都到青陽河去,一定要讓在下奉上喜酒才好。”

覓塵正詫異為何要去青陽河,喜怕下卻見一雙黑靴停在了馳焰前蹄不遠處。

“四哥,您先帶嫂子去青陽河,我會帶百姓們過去的。怕是老朱他們幾個已經等急了。”

那是一個極為爽朗的聲音,覓塵聽見他話語間竟是跟歸海莫燼非常相熟。那聲四哥險讓她恍然以為是癸亥莫淩,要不是歸海莫燼的話語適時響起,她一準已將喜怕扯下。

“好,這裏就交給你小子了,快些過來。爺到了就拜堂,可不等你啊。”

“那怎麽行!定要等我,鄉親們快啊,都到青陽河看娶新娘咯。”

歸海莫燼說罷便揚鞭而起,馳焰飛衝而出。覓塵聽出歸海莫燼話語間的意氣風發,隻覺心中甜甜膩膩,竟是不知身在何處。

耳邊還能聽到身後傳來的陣陣歡呼,靠向歸海莫燼,覓塵揚聲問道:“你從哪裏找來的人?方才那人是誰?”

歸海莫燼昂聲笑道:“你既知我在闕州郡阜山鍵銳營呆過兩年,這會兒怎麽卻猜不出那人是誰了?”

覓塵一愣,輕呼了起來:“你去鍵銳營了?”

阜山離這青城雖說不算遠,可也小有距離,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竟跑那麽遠找來親朋,心中感動,又有些擔憂,不免抓緊了歸海莫燼的前襟。

歸海莫燼笑道:“放心吧,隻帶了幾個兄弟,都是跟我交過命的,方才那小子本是池陽的百姓,池陽血戰替我擋了兩刀,差點丟了命,與我有救命之恩。他年紀與莫淩相仿,便跟著老八一道喚我四哥了。”

聽他這般說,覓塵心中一安,隻覺長風吹拂,帶起衣袂飄飄。麵上喜怕被風吹得貼在臉上極不舒服,她索性伸手扯了下來,雖是還隔著鳳冠上的紅流蘇,可依然覺得眼前一亮。

歸海莫燼見她扯了喜怕,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輕笑,也不講究這些虛禮。隻朗聲道:“一會兒到了河邊給我老老實實帶上,我的新娘也不能讓他們白看。”

覓塵笑著抬頭:“我們去青陽河做什麽?”

歸海莫燼卻是搖頭:“天機不可泄露,等下你便知道了。”

馳焰奔馳,路上執燈的百姓卻也不少,馬兒輕巧避過行人向青陽河而去。路上行人紛紛側目,可馳焰奔馳,他們也隻能看清馬上兩人喜袍著身,麵容卻未曾看清一馬二人已飛馳而過。

眾人隻覺那馬上人氣質超凡,宛若天人。可這兩人這是趕著去做什麽呢?雖是納悶,可這荷燈節隔三差五就有新鮮事發生,足夠百姓津津樂道幾年。什麽稀奇事沒有,眾人也便不那麽驚異,隻心道,看來今年的荷燈節又有趣事發生了。

此時的青城百姓尚不知,便是這一晚造就了一個海天青州,青城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變成了才子佳人雲集之處,商人富豪聚集之所,與短短數年見成了海天人口第九的大城。而荷燈節更是發展成了海天許多城郡的大眾節日,青陽河更是被改名為情漾河,河岸兩旁寸土寸金,爭相被豪門氏族購買建宅。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歸海莫燼帶著覓塵沒一便到了方才他們放燈的青陽河,覓塵猝然屏息。隻見一隻巨船停在河中,雖是沒有海天的南翼談判用的那船華美,可氣勢卻是十足。

覓塵一眼便看出那是一隻戰船,可此刻那戰船被裝點的繁花錦簇,兩層的船體上下華燈結彩,布置地雍容喜慶。

船上樂聲轟鳴,依稀尚能看到船上貼著大紅喜字,船上的紅燈更是照的水波紅影,船邊亮若白晝。船上很是熱鬧,人頭攢動,歡聲笑語不斷傳出,而兩岸更是圍觀了觀望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