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莫燼一手執槍冷冷指著歸海莫燼,他的眼睛緊盯他抱著覓塵的手臂,心中說不出的情緒翻騰不已。早就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卻不想當看到他們緊緊相擁,自己會這般心如刀絞。可是不這樣做又能怎樣呢?這樣總是好過讓覓塵去南翼吧……

“放下她。”冷冷說著,歸海莫嘯甚至分不清這話的真假。

“哼。”歸海莫燼冷哼一聲,伸手從背後束著的劍鞘中拔出一把長劍,斜指天際。

覓塵聽到歸海莫嘯的聲音微微擔心偷偷眯眼去看,卻見那劍發著銀光。劍身狹窄,長達五尺開外,由頭至尾,銀光流動。極為陰寒,卻不是歸海莫燼平日裏用的那把冥鋒。

尚未來得及去看眼歸海莫嘯,腰間的鐵臂一緊,歸海莫燼一緊向對方發起了攻擊。手中長劍一展,白光如電,宛如天宇潑下一陣急雨般直向歸海莫嘯和他身後趕來的侍衛頭頂罩落而下。

歸海莫嘯手中長槍亦是毫不遲疑,雙手急舞,立刻便猶如飛舞遊龍盤旋周身,將歸海莫燼凜冽的劍招盡數封住。然而他身後的士兵卻眯眼這般能耐,不少已經被無孔不入的殺氣逼得節節後退,身上更是劃破數道口子,血染戰甲,麵有驚恐。

歸海莫嘯大喝一聲,身子飛縱而起,一個銀光閃閃的鋒利槍頭,槍尖鋒利無比如靈蛇般閃舞著凶狠從天而降,直刺歸海莫燼頭頂。歸海莫燼感受到槍式削銳,靈動如蛇,劍走蒼穹,瞬時間此方槍勁帶起的勁風,冷得刺骨,劍刃激**的劍氣,寒冷如冰,眾人紛紛回撤,誰也不敢靠近此處。

“混賬,早不走。”歸海莫嘯壓低的聲音極盡咆哮。

槍和劍碰撞的鳴響徘徊耳邊,覓塵心中陣陣擔憂,從歸海莫燼懷中隱隱掙出頭來。隨著歸海莫燼翻身的動作,歸海莫嘯邪怒的麵容一晃而過。她不安地抓緊歸海莫燼的衣服。

感受到她的動作,歸海莫燼清嘯出聲,銀劍錚的一聲龍吟,銀光流動,炫人目光。飛身上前虛刺一劍,在歸海莫嘯閃身相避之際,身影飛閃滑過夜空穩穩落在了剛好飛衝而來的駿馬之上。

與歸海莫嘯擦身而過之際卻飛快吐出一句極低的:“多謝。”

覓塵被歸海莫燼固定在身前,他一手拉起韁繩,用力一抖。那馬兒立刻像離弦之箭飛射而出,覓塵隱隱聽到身後歸海莫嘯的大喝聲。

“放箭。”

一時間,箭羽直射歸海莫燼背脊而來,他揮劍格擋著,身後竟似長了眼睛一般。箭雨紛紛四散,未有近身。此時的大隊駐地早就是一片混亂,四處都是喧囂聲,刀聲、人聲、嘶喊聲亂作一團。尚有不少地方已經著起了熊熊大火,在覓塵微睜的眼底恍然而過。

然而此刻靠著歸海莫燼溫暖的胸膛,竟是全然的安心。歸海莫燼一麵奔馳,一麵手腕急轉,銀光一片,竟是無人敢以身犯險,紛紛躲避。沒奔出多遠,便有四處為戰的其餘十幾人前來策應。

覓塵聽到幾人同時大喝一聲“撤!”。歸海莫燼已是帶著她先一步向遠方衝去。不知過了多久,隻覺身邊喧囂聲小了些,覓塵回頭去看,大隊駐紮的山穀已是一片火海。正欲看清楚些,卻是歸海莫燼伸手將她後探的臉撐入溫暖的掌心拉了回來。

“不冷嗎?”頭頂傳來低笑,歸海莫燼的話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

覓塵蹭了蹭他的手掌,輕笑著依進了他堅實的懷中。本就是寒冬,雖是南方,然而山穀之中陰寒,冷風灌進衣間。他不提還好,一提之下她便立馬打了個寒顫。

歸海莫燼感受到她的輕顫,將身後大麾扯下,一揚便裹在了覓塵身上,手中也不再急著抖動馬韁,減慢了馬速。不聽覓塵回話,低頭卻迎上了她笑意連連的眼眸。她將臉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抬著頭樣子如同一隻乖順的小貓。

見他低頭,輕輕一笑,仰頭道:“怎麽慢下來了?不怕他們追上來嗎?”

“倘若追兵能趕上來,我帶手下做什麽?”歸海莫燼挑眉,望著覓塵晶亮的眼眸心頭溢滿了舒暢。

言下之意便是僅憑他一人便能將她帶出咯?隻是會比較麻煩地應付追兵。他狂傲的話語讓覓塵一陣歎息,他低頭的動作使得頭上的發辮垂下,覓塵笑著抓住緊緊一扯。

“自大。”

歸海莫燼微微抽氣,麵上佯怒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