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多大了?”

“先生覺得呢?”輕晨看著南洛臉上毫不掩飾的迷茫,心裏真是得意啊,任你想破皮也想不到這七歲的身子裏放的可是二十四的靈魂呢。

“妖精。”南洛看著輕晨說得一臉中肯。

“嗬嗬,承蒙誇獎,妖精一般都很美呢,南先生要是覺得塵兒好看可以直說嘛,何必拐彎抹角的。”

“走,丫頭,讓師傅我看看你的能耐。我南洛可不想教出來個隻嘴巴厲害琴藝卻拙略的徒弟出去丟臉。”

說著南洛便呼地站了起來往外走,挺拔的身影讓輕晨羨慕不已。什麽時候自己才能長大啊,這小胳膊小腿的可真是不爽。

輕晨把南洛帶進紫墨專門收拾的琴房,青黛已經擺好了琴染上了檀香,琴座正對著窗,窗邊的小桌上擺著花瓶,幾株臘梅開得正好。

隻見南洛緩步走到了琴案前,稍稍俯身用掩在白色錦袖下如玉的手隨意挑撥了下琴弦,琴聲清脆響徹小屋。繞過琴案輕撩衣炔,隨意地揮袖坐在了琴前,寬大的廣袖劃過優美的弧度。整個動作盡顯高雅,看似隨意卻優雅異常,輕晨更確定了心裏的想法。這個南洛絕對不簡單。

輕晨隻見南洛緩緩地抬起了雙手,如玉的指撥動琴弦,衣袖與水藍色古箏交相輝映。雙肩平穩,大指略微展開,手指微微彎曲,呈半握拳狀,左手按弦,右手彈弦,一段音律緩緩流出,達到了以韻補聲的效果。輕晨聽著琴音,隻覺得心裏歡喜。

南洛看了眼輕晨笑笑,頷首、低額,雙手依舊在琴弦上沒有停頓,不論是托、劈、勾、剔、抹、挑,還是撮、輪、搖等技巧在右手中都顯得自然天成。左手吟揉滑按,讓琴曲聽起來更加的舒心。左手用搖指彈弦,右手拇指緊壓著發音弦上,模擬出風聲的感覺,最後,右手緊按慢放,一個柔和的顫音悄然瀉出,雙手起。屋裏,餘音繞梁,怕是真應了那句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輕晨心裏一陣佩服,看的聽的目瞪口呆。

“真是一把好琴啊,‘合弦’果然名不虛傳。”南洛撫摸著琴喃喃道。

“怎麽?被為師驚呆了?”南洛顯然很滿意自己造出的效果,一副很受用的表情。

“塵兒今日方知何謂傾國傾城。”

“塵兒,那傾國傾城說的可是女子。”南洛不滿地道。

“如何?南某可有資格做塵兒的師傅?”

“塵兒榮幸之至。‘琴魂’果然名不虛傳。”輕晨毫不吝嗇讚譽。

“那麽塵兒也讓為師看看塵兒的本事吧。”說著便起身站在了琴案旁,對輕晨做了個請的手勢。

輕晨也不推辭坐了下來,手指輕動勉強彈了曲高山流水。

輕晨在現代主要學的是小提琴和鋼琴,中國傳統的也學的是琵琶,對古箏倒是不熟悉。不過媽媽喜歡古箏輕晨倒是也學了點,勉強彈個曲子還是會的。可這高山流水真是彈的不怎麽樣,跟剛剛南洛行雲流水的曲音一比更是難聽異常。

一曲下來,就是現代穿來的什麽場麵都見過,臉皮再厚的輕晨也不免紅了雙頰。窘得垂著頭也不敢看看南洛這會兒是什麽表情了。

“嘖嘖,聽聞靖恪長公主彈得一手好琴,當年被越東帝直說是無人能比。如今看來傳言真不可盡信呢。”南洛譏笑,這彈的可真是不敢恭維。

“誰說的,是塵兒沒能學到母親的本事。塵兒是塵兒,母親是母親,怎能相提並論。再說,我聽著我這高山流水自有一番高潔,也不算太差啊。等我到你那年紀隻怕就隻有我取笑你的份兒了,你別得意的太早。”看這廝笑得那般譏誚輕晨心裏不覺窩了一肚子火,要是這裏有鋼琴豈容他姓南的囂張,哼!

“恩,看來塵兒還不是完全沒有資質,對這曲目的意境倒還真領略了幾分。雖說技巧實在不堪入目可曲音也還真能讓人有幾分‘洋洋乎,誠古調之希聲者乎’的感覺。好好跟為師學幾年或也能有幾分成就。”南洛一臉大恩於輕晨隻等她大謝的表情。

“你得了吧,要是我真是半點天賦都沒你會收我這個徒弟?定是看出我資質過人,趁我這美玉現在還沒人識得,趕緊的收入囊中好坐等其成。是美玉姑娘我早晚要發光的,真是白白便宜了你這狐狸。”輕晨也毫不相讓,反唇相譏。

“哈哈,好好,那戴姑娘就早點發光也好讓師傅我也跟著長長臉哦。”南洛笑,這丫頭倒是一點虧不吃呢。

於是從這天起,輕晨開始了她常達六年的學琴生涯,直到六年後清塵郡主一曲《梅花三弄》曲驚四座,另其師“琴魂”南洛甘拜下風、自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