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那還不如讓我被這南洛帝擄走呢。這樣吧,你去慕王府外等著,再不用一個時辰就該上早朝了,你攔了慕王爺的車架別的不多說,就單說南洛帝在我這裏,讓他速速過來一趟。記住一定親口跟慕王爺說,不可假借他人之口。慕王爺兼任禮部,這南洛帝在京都的一切事務都在他的責下,這事兒怕也就他能管得。你從後門出去,快去快回,這人一時半刻也醒不了,我不會有事的。”覓塵說著,自床邊兒拿了一件加厚的羽衣鬥篷給青黛披上,將她送到了門口。
“那青黛可去了啊,小姐自己要小心點。”青黛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首,見覓塵不住地點頭揮手示意她快去,這才向著後門飛奔而去。
覓塵見青黛出了院子身影隱在了夜色中,這才轉身回到房中,在床邊蹲下,托頭看向靠在床欞上頭低垂著的萬俟瑜娑,燈光下長長的睫毛卷曲著在挺立的鼻梁上投下剪影,平時總是邪邪上挑起的薄唇此時緊抿著,倒是沒了那股魅惑,顯得靜美柔和。
“好相貌!”覓塵輕讚,起身在桌邊兒坐下,倒了一杯水,看向窗外,心道今晚看來是別想睡了哦。
憐清宮中靜寂的夜色下掠過一個黑影,直逼歸海莫燼住的囸軒殿。那身影剛一靠近住所廊下,歸海莫燼已是警覺地睜開了眼睛側耳靜聽。
“王爺!”黑影在廊下窗口單膝跪下,聲音壓得很低。
“關楠,起來,出了什麽事?”歸海莫燼一聽是關楠的聲音,眉心緊蹩,已是翻身下床,披上衣服一把就推開了窗。所有動作僅在眨眼間完成,快如閃電。
“末將有負王爺所托,不敢起身。王爺命在下幾人分守涵音山房,今晚是末將和程翼守在那裏,子時我們發現有人影自北牆掠過就急追了過去,結果那人就在涵音山房帶著我們兜轉了兩圈就往城南而去,末將跟著留了程翼守在涵音山房。那廝的功夫很高,又極為狡猾,末將跟著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他的身影,待我回到涵音山房時發現程翼躺在牆角麵色鐵青,儼然已是身中劇毒,末將潛進郡主閨閣見那南洛帝暈躺在**,正聽到郡主吩咐她的侍女去找五皇子,這便匆匆回來給王爺報信。末將有辱使命,還請王爺責罰。”
“你說郡主讓她的侍女去找五弟?”歸海莫燼眼眸微眯,略顯淩厲的目光直襲那跪著的關楠。
“是,末將聽的清清楚楚。末將趕過來的時候侍女已經疾奔城南而去了。”關楠道。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這次的事先不追究,下次再有過錯必定重罰。”歸海莫燼眉頭緊鎖,若有所思,揮手示意關楠退下,轉身回房抓起牆上懸掛的寶劍,身形一刻不頓向宮外掠去。
此時的慕王府外,紅燈高掛的大門下青黛正焦急地等待著,來回地踱著步,兩眼隻差沒把那一扇朱漆大門望出個洞來,天際不知何時竟然飄起了細語,她也毫不在意,隻專注地聽著門裏的動靜。
沒一會兒終於聽得門裏似有腳步聲傳來,青黛心下一喜退後幾步,站立在台階上死死地盯著前方,果然大門被打開,在靜寂的長街上響起沉重的吱呀聲,兩盞宮燈開道,一頂紫色鑲著明黃絲帶邊兒的小轎自門中被抬了出來,兩邊還跟著兩個護衛模樣的人。
青黛快步上前跪下:“敢問是慕王爺嗎?我家小姐有話請奴婢轉告王爺,還請王爺行個方便。”
清亮的聲音響起,不卑不亢,令人聽之舒爽。
歸海莫湛心下有些微的詫異,將手伸出轎簾示意落轎,一手撩開轎門,但見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跪在階上,衣服的裙邊兒皆已濕透,跪著的上身挺立,倒似對這春日夜雨寒徹入骨毫不在意。
“你們小姐是……”歸海莫湛挑眉問道。
“還請王爺允奴婢近前,小姐交待此事不可與外人道。”青黛抬頭有些焦急地看向歸海莫湛。
“王爺小心有詐。”
歸海莫湛尚未開口,倒是那一隻側立在轎旁的一個侍衛急急地道。
“無妨。”歸海莫湛說著,自轎中傾身出了轎子,兩步便下了台階來到了青黛的身邊。
“既是急事就莫要講求虛禮,起身回話。”清越的話語如同細雨滑過。
青黛起身湊近歸海莫湛低聲言道:“南洛帝夜闖涵音山房,小姐命奴婢來請王爺,還請王爺務必移駕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