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莫淩過來見歸海莫燼的手握著覓塵,眼中閃過狡黠晶晶亮亮的,看覓塵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倒覺有趣好笑地看了半天,終是好心地放過了她,卻湊到歸海莫燼耳邊嘻嘻哈哈道。:
“四哥,弟弟我未卜先知呢,你看我早說過你們會在一起的嘛,應驗了吧?”
“狗嘴裏吐出了象牙,堪浮一大白。”歸海莫燼輕笑,映在月光下的麵容清雋柔和。
“哈哈,這可是四哥說的,這酒四哥什麽時候補給弟弟啊?塵兒那裏好像有不少好酒呢。”歸海莫淩大笑,真心地打心底為四哥高興。
四哥吃的苦太多了,沙場的刀光劍影已經磨去了他本就不多的溫和,礪造了一個冷情冷性的海天戰神。當人人都在和手相慶有了保家衛國的擎天大柱時,他望著四哥總是筆直的背卻難掩心底浮出的酸澀,在他心裏四哥從來都隻是四哥,他寧願他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強大、那般地無懈可擊。因為在強大的背後往往要付出讓人心酸的代價,每次看四哥刀削冰雕般的麵頰,都莫名地心痛。四哥這一路走得太不容易了,他的母親,那個絕代風華的傳奇女子隻給了他高貴的身份,卻沒能給他一點點的關愛,父皇又......漸漸地他把自己磨礪成了一把鋒利的劍,可自己知道四哥的心裏尚有一分柔情需要人來喚醒,也就塵兒這般精靈古怪、靈動慧心的女子能做到吧。
覓塵被歸海莫燼牽著,跟著他們恍恍惚惚地走著,總覺得今夜的月光太過朦朧,一切好像發生地太快了。她承認從第一次見到歸海莫燼就似乎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情緒牽牽繞繞地在二人之間,那感覺像在心底種下了一粒種子,隻待春日的陽光和雨露它便會發芽成長。而現在時那種子發芽了嗎?可是這也太快了吧,夜色下就似一場夢,分明前一刻還冷麵肅然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和自己多了層牽絆不清的關係。覓塵看向歸海莫燼,但見他鋒銳的唇邊有一條清淺的折痕帶著柔和堅定,這是個如豹子般的男人,蟄伏隱忍,伺機而動,對於感情也是這般的充滿了掠奪,頃刻爆發讓人措手不及。
覓塵正兀自想著心事,卻感覺歸海莫燼和歸海莫淩停下了腳步,抬頭見兩人都望著自己。:
“不舍得你的酒嗎丫頭?”歸海莫淩好笑地看向今日頻頻神遊太虛的覓塵。
眨眨眼看向歸海莫淩,但見他兩手空空,覓塵驚呼:“呀,我的麵具還在那小攤鋪的凳子上呢。”
說著就往回跑,跑了幾步又覺得自己今天的思緒有夠跳脫地,又回頭輕笑:“我那裏的酒從來就是誰搶到是誰的哦,各憑本事吧。等我下啊,我回去拿我的孫猴子,馬上回來。”
歸海莫燼沒料到覓塵會突然掙脫自己,轉眼她已在幾步開外笑靨如花,黑色如瀑的發在身後舞動著,恍然猶若暗夜精靈,漫天的星月之光似乎都映在了那一抹纖細卓然的天青藍上,她的身影掩在了夜色下卻在自己的眼底份外清晰了起來。
覓塵低頭匆匆忙忙地往他們剛剛呆的小鋪跑,隻一會兒的功夫路上已是行人奚落。轉個彎,那賣酸辣醋的小鋪已在眼前了,覓塵卻一下子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心裏暗罵這人站也不找個好地方,偏在拐角處倒好像專找人撞一般。嘴裏卻道:“對不起。”
“沒關係。”
清風朗月般的聲音響起,覓塵心道這年頭怎麽隨便撞個人聲音都這麽好聽,正要繼續舉步往前走,卻撇見了那人手裏拿著的麵具,紅紅的猴頭臉正咧著嘴朝自己笑。覓塵一惦,頓住了腳步,側身探頭看向小鋪,從這裏正好可以看到她剛剛坐過的那長板凳,板凳上空空如也。
覓塵怒目抬頭,男子很高,覓塵抬頭的瞬間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驚豔但很快歸於平靜,是一個很俊逸養眼的男子呢,她都不得不感歎這海天朝帥哥之多堪稱一絕了。
他烏黑的發隻用一條金帶高高束起紮在頭頂,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分明就是現代女孩子們偷懶時常梳的馬尾辮子。有趣的是此人還留了長長的斜留海,由於他低著頭,那留海柔順地垂下,沿著飽滿的額頭滑向耳際,遮蓋住了右眼角和他的發鬢。雖說在這不流行剪發的古代這樣的發型很奇怪,可覓塵不得不承認這發型蠻適合他,憑添了幾分的俊逸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