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易容張的第二天,林洐一大早就入了宮,我去侍候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稀奇的是林朗這次沒跟著,書房外隻同我說了宮中有急事。

而市集裏彌漫起一起流言,說是昨夜在太子房裏搜到蠱術中才用的到的傀儡小人,但是因為沒有生辰八字,所以現在宮裏鬧成一團,兩派人爭論不休。

這股流言在林洐回來之前已經傳遍全府,我聽到的最多的討論是會不會牽扯到三王爺。

這大概是我今天聽得第一個笑話,太子房內有什麽東西關林洐什麽事?若是朝中官員能把這硬安在林洐頭上,怕是沒可能的。

反過來說,就算是林洐做的,也會不留痕跡。

林洐在臨近午時的時候終於回了府,聽到鍾聲的那一瞬,我仿佛聽到周圍的眾多人大呼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能回來就好!他們大概是這麽想的。

我跟著林朗到了門房那,說是爺的轎子停在外麵,正要下轎,我倆忙出了門,站定在門口的石像旁,看著專門的人拉開轎簾。

林洐似乎並沒有受到流言的影響,我看到他的時候這麽想到,但內心並不敢肯定,上次被說成沒出師的時候,他也是這麽個一成不變的表情,說什麽心情都可以。

跟在他身後到了書房,我驚訝的看到那易容張早就呆在那裏,因為之前交代過會直接到書房,所以茗兒也在片刻後端著茶進來,一時間,書房內有了五人,竟顯得有些擁擠。

“你先退下吧!”林洐拿了茶,吩咐道。

這下剩了四人。

有什麽事情要宣布嗎?我猜測。

“用了午飯,我們有一場好戲要看。”林洐喝了口茶,直奔主題。

這大概是我今天聽的第二個笑話。

易容張,林朗看起來並不意外,我卻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節骨眼去看戲,莫不是要假裝自己問心無愧?可這不是有點隔岸觀火的嫌疑嗎?

“小姑娘,這戲還是多虧了你,我們才能看得上呢!”易容張笑著看著我,他似乎昨夜沒有休息好,眼下籠罩著灰暗的顏色。

我明白過來,怪不得他也在這裏。

這就是昨天那出戲的續集吧?

昨天是為了做準備,是暖場,今天才是正場。

“這麽快就做好了?”我問道。

“這還算慢的,”易容張打了個哈欠,“如果不是要確保絕對不會被發現,我會更快。”

“準備這麽久,終於可以收網,這出戲我可要好好看一看。”林洐撩起朝服坐了下來。

我這時才發現有那麽一絲不對勁,叫了一聲。

“有何不妥?”林洐疑惑的看著我。

“爺,你還沒換下朝服,我去拿便服來。”說著轉身就跑,出門時似乎聽到有人的聲,沒來得及分辨,又沉寂了下去。

雖然林洐近幾月都在書房歇息,但是他的衣帽還在與王妃相隔不遠的房間內,每次我都要跑來跑去準備好他要換的衣物,隻是這次被府內的流言亂了步子,一時忘了。

這真的是侍女的大失職了,我迅速的跑到正院,輕車熟路的進了最邊上的屋子,因為來過多次,已經不需要跟這裏的人打招呼,我翻找了一下,抱著衣服正要往回跑的時候,開門卻看到了我意想不到的人。

王府名義上的第二個主子,也是被所有人忽視的那個主子。兵部尚書的愛女。

“見過王妃!”我蹲下行禮。

“你是爺新的侍女?”

這麽溫柔的聲音?我的耳朵好像被蜜泡了一回似的,甜絲絲的,這是我第一次見王妃,之前幾次都是跟著盛兒過來,跟管事丫頭打交道,沒想到在今天,我見到這院子的正主了。

“是,”我答道,盡量低著頭隱藏著自己。

“為什麽不抬頭?”

“不敢直視王妃!”我接道,但還是稍微抬了下頭,眼睛飄到眼前人的服飾上。

“我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這麽怕我幹什麽?”王妃發出幾聲輕笑,複又說到,“別讓爺等急了,你過去吧!”

我答了聲是,低頭退了下去,出了院門,我撫著心口,那裏跳的飛快,“這就是林洐的妻子?”

第一次,我不是因為林洐而失落,而是為自己。

這怎麽可能搶的過?

話說,林洐對著這美人都沒有好臉色,我豈不是更沒有希望?

心更涼了!

給林洐換便衣的時候,我自是沒有好臉色,引得林洐問了我幾次是否是那阿毛惹到了你,怎麽出去一趟,心情全壞?

我係著盤扣,不敢抬頭看他,唯恐再被看出什麽。

“有什麽委屈都可同我說!”林洐走出內間的時候回頭說。

“我可替你做主!”說罷,便走了。

我在後麵跟上,心裏並不把這句話當真,我的委屈,你大概不會幫我,那麽,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