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離開以後,我越來越感到他曾經說過的話是對的。

我的確適合做這一行。

我在影衛的那段時間,我易容的技藝越來越嫻熟,做出來的麵具也越來越逼真。

逼真到可以讓你完全換了一張臉。

這也是三王爺這麽執著於我的原因。

我低聲問他為什麽給我三年,他隻是看著我,輕聲說了一句話,給你在外麵碰壁的時間,你才肯心甘情願跟著我。

我得到答案,餘光看到阿鸞看著我們這邊,我示意了一下,三王爺很快接到我的示意,說道,現在雖不是找回你的最佳時機,不過我等不及了,金蟬脫殼,是最好的障眼法。

我了然,又說起屍體易容需要屍體保存完好,這些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在阿鸞的耳中,她似乎完全了解了現在的形式,神情也放鬆下來。

是屍體的話就沒關係嗎?看來還是個殘留著無用善念的棋子。

我突然想替三王爺試探一下這人,於是直接問“王爺,這人是?”

“這就是你要易容的主,你可要看看仔細,不要出差錯了!”三王爺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笑著答道。

“我還道是哪個能讓王爺特意喊來趕上這麽一出好戲,原來就是這唱戲的人。”我笑道。

“若不是你那易容需要對著原主看個半個時辰,我倒不用喊人特意過來了,你偷偷瞧一瞧,倒不是更省事?”

王爺果然是王爺,我隻不過取笑一句,他卻直接讓我對著人家姑娘的臉半個時辰,順帶貶低一下我的技術。

不就是許久不用,給那小子易容的時候多看了幾眼嗎?

我無奈,那個阿鸞更是無奈,看到她麵無表情的臉,我更更無奈,一番打混下來,她終於放鬆下來。

在我反應過來的前一刻,我的手已經碰到了她的臉,軟軟的,暖暖的,跟啟章的捏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感覺。

我突然感謝起三王爺這突如其來的主意了。

在我左看右看的注視下,她的臉微紅,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我餘光看到旁邊的影衛,已經變了姿勢,看著我倆個發笑,我明白過來,這是在惱恨呢!

警告似的一擰,她瞪著眼睛看著我,眼中好像有怒火燃燒一般,亮晶晶的。

性格完全沒磨過,有什麽用處讓三王爺這麽緊張?

就算我沒轉頭,也能感受到身後炙熱的視線,我沒了逗弄她的興致,轉身對三王爺道,“王爺,按之前說好的,我做好這人的麵具,你可要信守承諾!那味藥,我怕是再也等不及下一次了!”

“一言既出!”三王爺許諾。

我安下心來,雖然民間沒有明確的醫書上說不死人可以用來用藥,但就我在影衛那幾年接觸下來,我早知皇宮內有這麽一本記載著入藥之法的醫書,幾年前丟失流落在外,如果重回影衛,我也就有了消息來源,想要找到那本醫書想必不是難事,至少比起找到不死人,它容易的多。

當晚,我見到了數日不見的啟章,他被這幾天的事情嚇得不輕,見到我就衝了過來。

“啟章,師傅我找到醫治你身體的良藥了,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完全痊愈,不用整日呆在屋子內。”

“師傅!”啟章頭埋在我的懷裏,身體仍在發抖,我撫著他的脊背,以示安慰。

良久之後,他才從我懷裏出來,鼻尖紅紅的,不知道是哭的還是在我懷裏待久了,被硌的。

“謝謝你師傅!”他仰頭看我,吸了吸鼻子。

我看著他,再次想起自己多年前,也這麽仰著頭,對著一個人說。

“謝謝你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