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國？”
三人一驚。
林疏疏更藏不住話，開口便質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來你們是真不知道。”
那人笑了笑，卻不回答，反而問道：“玄門五脈，三清五老六禦，你們是哪一脈？”
他目光落到江舟身上。
隻因方才江舟出手的威勢，他這句話更多的是要問江舟。
林疏疏和素霓生都朝他看來。
江舟神色微顯遲疑。
本是為難，不知該如何開口，卻讓幾人誤會，以為他有什麽禁忌。
素霓生便適時解圍，將話接過道：“貧道乃東華紫府，純陽一脈，末學弟子。”
他這話令江舟幾人都大感意外。
尤其是那叔歜國人。
顯露驚異之色：“哦？東華紫府？”
“自太古之時，太上向木公金母借來先天陰陽二炁之源，垂道天下，始有今日道門丹修，天上天下，三界十方，男女登仙得道者，皆功出於二仙，”
“自此而後，仙人得道升天，皆揖金母而拜木公地，乃男仙之宗，女仙之首。”
“倒是少有聽聞，再有傳人現世。”
“你可有憑證？”
這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素霓生微一沉吟，便朝自己肩後看去，念頭一動，兩聲鏗然劍鳴。
一青一金兩道劍光出鞘，青金二色劍光吞吐，前者靈動倏忽，後者皇皇如日。
“純陽劍意？袖裏青蛇？”
那人神情一驚，竟是一眼看出二劍來曆。
“果然是純陽嫡傳！”
那人臉色頓時一變，不再冷淡，大笑幾聲，熱情難掩：“東華紫府雖屬玄門五脈，卻是五脈之源，而且與我高陽後裔也是淵源極深，你我也算是自己人了！”
見素霓生麵露疑惑，便哈哈笑道：“這些都是陳年舊事，本來知道的人也不多，我等高陽後裔雖是不孝，難隨先祖之衣缽，卻不敢忘先祖事跡，才能知曉，你不知道也不出奇。”
他走過來，一點都不見外地挽起素霓生手臂：“當年聖祖顓頊，曾受木公大恩，借得木公手中先天至寶，羅天黃籙。”
“傳聞此寶籙乃諸天仙籍，上錄一千二百位真聖天仙之名，執此寶籙，能號令群仙真聖，莫敢不從。”
“聖祖顓頊建立不世偉業，此籙居功至偉。”
他似乎很愛笑，又哈哈大笑幾聲，拍了拍素霓生：“你說這淵源深不深？”
素霓生恍然：“原來如此。”
江舟此時看向素霓生的眼神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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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藏得真深啊，原來他身邊一直有一根大腿，還是超級粗的那種。
“來，我與你們細說。”
他拉著素霓生，又向江舟和林疏疏招呼，來到槃木之下，十分隨意地在一條巨大的根須上盤坐下來。
“我叫高柢，我們高陽後裔，如今尚有兩脈，一脈便是我叔歜國，另有一脈，在那西北之海，流沙之東，喚作中扁國，”
“後世子孫不孝，也不敢繼承先祖姓氏，故我們這兩脈，分別取高陽二字為姓，既是不忘先祖，亦是自省自警。”
他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紹，江舟三人也報出姓名。
才說回方才之事。
“也是方在大荒流傳出來，我叔歜國也是日前才知。”
“那大人國不知是遭了誰人的毒手，國中之民盡遭屠戮。”
三人俱是一震。
林疏疏雙眼一瞪，脫口而出：“怎麽可能！”
“那大人國國中之民，個個天賦異稟，堪比武聖，那槁餘國主更深不可測，別說屠盡其國，就算真仙想要在其中行凶，都要思慮再三，能不能全身而退！”
“就算這裏是……”
林疏疏總算沒有失去理智，強行將不該說的吞回，轉口道：“難不成，他們還能招惹了一群真仙不成？”
“那倒不至於。”
高柢麵對他質疑，也並不以為意，隻是搖頭道：“大人國雖小，卻也確實不好欺辱，隻是……”
他微作沉吟，才道：“方才我讓你們逃，也並非虛言恫嚇。”
“隻因有人曾去其國中查看，在大人國側一條大河中發現了些端倪，那大人國，怕是被人在水源之中下了毒，根本來不及察覺，便盡數被滅絕了。”
“不可能！”
林疏疏又斷然道：“什麽毒這麽厲害，能讓如此多大人國民毫無反應便死絕？”
不止他不信，江舟和素霓生也一樣不能置信。
他們想象不到有什麽毒能有這般可怕。
這樣的毒，不說天底下究竟有沒有，就算有，能有這種毒的人，恐怕非同小可，對付大人國，怕也用不著下毒。
“一般的毒，當然是不行。”
高柢說道：“但滅絕大人國之毒，卻不是一般的素並，它喚作魔睺之卵。”
“魔睺之卵？”
三人俱現疑色。
“不錯。”
“其實，這也並非是毒。”
高柢頓了頓，似是梳理語言，說道：“你們可知阿修羅？”
素霓生與林疏疏麵現疑惑之色。
高柢朝江舟看來：“你知道？”
他見三人中，唯獨江舟目中有驚異之色閃過。
江舟本不想多嘴，此時也隻好道：“可是三界六道之一，非天之眾？”
高柢點頭：“不錯。”
林疏疏疑惑道：“非天？這是何意？”
江舟道：“我曾於佛經中看過，這阿修羅，從卵而生，鬼趣所攝，若於天中，降德貶墜。”
“說的便是這阿修羅有天人之偉力，卻不入天人之流，有惡鬼之惡趣，卻也不入鬼道，所謂福如天人，德非天人，所以也喚作非天。”
“我隻知這阿修羅眾有男女之別，男阿修羅貌醜，最喜興風做浪，好勇鬥狠，女阿修羅貌美，喜迷惑眾生，除此之外，倒不甚了解。”
“你果然知道。”
高柢笑道：“正如江舟兄弟所說，這阿修羅眾可非尋常之輩，”
“太古之時，這阿修羅一族有一無上王者，曾與佛陀、天帝於四梵天上爭鋒，傳聞四梵天都因此戰而險些墜落，三界震動，”
“好在，最後還是被佛陀鎮壓於須彌之下，阿修羅眾，也自此被佛門度化，這世間已經有無數年月未曾聽過有阿修羅一族出來作亂了。”
林疏疏忍不住打斷道：“這與你說的那奇毒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