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老祖撫須道:“此處定是無憂門的千丈軟紅法禁。”

“若是無憂門那幾個老家夥親手所布,自成天地,老祖我倒是未必破得了。”

“不過,眼前法禁雖然不凡,卻離自成天地差遠了,定是莫清秋那小輩所布。”

“哼,不足為憑,反掌可破。”

玄玉真人似乎也早已看出,並不意外。

雙手交籠於袖中,神色陰沉道:“莫小子以千丈軟紅封禁此地,內中必是出了變故……”

“混元老祖,倒是忘了問你為何來此?不會也是……”

混元老祖冷然道:“我那徒孫倒是還活著,不過卻是被人消了金丹元神,一身道行盡去,淪為廢人。”

玄玉真輕吸一口氣:“何人如此歹毒?”

這一下,倒是不比直接被打死了幸運多少。

混元老祖兩眼中透出恨意:“哼,便是那近日多有人提及的江姓子。”

“江姓子……”

玄玉真人本就顯得凶厲的眼角更是凶光閃爍。

他與混元老祖不一樣,是弟子命燈熄滅,才追蹤而來,並不知發生何事。

如今看來,竟是與這江姓子脫不了幹係。

二人三兩句話過後,也不欲多言。

混元老祖陡然張口一吐,一顆渾渾沌沌的珠子射出。

自身前虛無之處竟直接沒入了虛空不見。

下一刻,便見那遍地的花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

山莊內。

被素霓生、謝道人等人“勸說”,留在莊中的其餘道門中人,此時正聚集在廳中。

個個都是沉默不語,一言不發,神色莫名。

中間躺著兩人。

一個渾身焦黑,是被江舟一記五雷掌打得不省人事的那人。

在不久之前,竟然直接咽了最後一口氣,蹬了腿。

另一個是被江舟消了金丹的那人,雖然未死,此時卻是毫無生氣,躺在地上,兩眼睜著,卻連眼珠子都不動了。

眾人發現莊中被莫清秋種下的花天錦地突然凋零枯萎,令他們陡然一驚。

“怎麽回事?!”

“有人破禁!”

而躺在地上那人死寂的眼珠子卻是突然出現了幾分神彩。

繼而便是濃濃的恨意洶湧,用力地掙紮起來。

有人看到他的反應,突然醒悟道:“石昆,是你?你知道怎麽回事?”

那石昆露出一種怪異扭曲的笑:“是,是我……”

“嗬嗬……嘿嘿嘿……”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要他死!”

眾人看著他狀若瘋癲的模樣,暗暗皺眉。

一人說道:“他應該是在莫兄封禁此處之前,就已經暗中傳訊出去。”

“外麵當是混元觀來人,就不知來的是何人……”

“神光道兄、謝道兄等人囑咐我等看顧此地,若真是混元觀來人,見了石兄模樣,恐難善了……”

卻有人冷笑道:“你們到此刻還為他們著想?”

“你什麽意思?”

此人神色莫名道:“不瞞你等,我剛才已經用懾心之術拷問過莊中下人,你知道他們是去了哪裏?”

眾人一怔:“去了哪裏?”

之前江舟等人去往後院時,卻是讓他們留在了廳中。

他們也未不知為何幾人突然封了山莊,又匆匆離去。

此人沉聲道:“這下人也不知,但有幾個家丁卻是提及,他們在院中挖出了一塊金磚。”

“金磚?”

“金磚有什麽稀奇的?”

眾人不解,那人便冷笑道:“嘿,金磚是不稀奇,可若是那金磚上刻著‘祀天子藏金’幾個字呢?”

“什麽?!”

“祀天子藏金?!”

“前祀帝陵!”

眾人一聽這幾個字,便立刻反應過來,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麽。

“他們發現了前祀帝陵!”

“難怪將我等留在此處,原來如此!”

“枉我等對他們如此敬重,竟然如此待我等!”

不少人都驚怒交加。

“徒孫何在!”

就在這時,一聲如雷般的喝問陡然震響。

眾人眼前一花,廳中便多出了兩人。

“玄玉真人!”

“混元老祖!”

看清眼前之人,人人都是心中一震。

竟然是這兩位!

玄玉真人乃玄玉堂掌教,他能親至,已令眾人驚訝,竟然連混元老祖也親至。

此老可是混元觀的創派祖師,活了兩千多年的老怪物。

“祖師!我在這兒!”

躺在地上的石昆見了此老,頓時熱淚飆出,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昆兒!”

混元老祖身形一掠,來到其身旁。

見其情狀,不由伸出手,從其身上遙遙撫過。

片刻後,便神情劇變。

雖是早已從傳訊中得知,此時親自驗證,仍是驚怒不已。

石昆哭喊道:“祖師!求祖師為我做主啊!”

混元老祖胸前陡然鼓脹,又急速消去。

“姓江的在哪裏!”

“小畜生!快給老祖滾出來!”

猛然發出一聲暴喝,震得整個山莊都地動山搖。

而那玄玉真人此時已經看到地上那具焦黑的屍體,本就凶厲的一張臉,更是布滿了濃鬱殺機。

石昆掙紮著道:“祖師,那個小畜生發現了前祀帝陵,此時恐怕已經前去尋寶了!”

“什麽?!”

不僅混元老祖,玄玉真人也是神色一變。

饒是二人都是一代仙宗,都不由心神激**。

玄玉真人急急道:“人在何處?”

也不知他是為自己的徒兒報仇而急,還是為前祀帝陵而急。

“兩位前輩。”

此時,剛才說自己拷問過家丁的那人走了出來,恭敬道:“晚輩適才拷問過莊中下人,但這莊中之人,嘴都極硬,”

“晚輩雖已用上懾心之術,卻因晚輩道行不精,又太過匆忙,隻是問出前祀帝陵的消息,卻未曾問出其具體所在。”

“哼,嘴硬?老祖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硬!”

混元老祖冷哼一聲,轉身走出廳外,突然探手一抓。

竟虛虛抓出一團渾渾氣霧,翻湧流轉。

頃刻之間,狂風大作,從四麵八方倒卷而來。

下一刻,莊中之人,竟然盡數被狂風襲卷著,紛紛掉落在廳前大院中,如雨紛落。

混元老祖掃過滿地驚惶不知所措的人,伸手虛空一攝,一人便被他遙遙攝來,抓著他的頭顱,提在空中,冷冷道:“姓江的去了哪裏?”

那家丁驚恐不已,卻沒有說話。

“砰!”

混元老祖也不多言,法力自掌中倒灌入腦,瞬間攝取神魂,盡知其所想。

那人卻承受不住如此摧殘,整個頭顱直接砰然爆碎,紅白之物四濺。

混元老祖隨手一甩,棄於一旁,又直接攝來一人,同樣是一句話:“人在哪裏?”

那人已被嚇得下身有一股黃濁之液順流而下,哭喊道:“我、我我……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砰!”

一顆頭顱又是砰然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