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但池依依早已對絕育這活輕車熟路了。
她利落地換上貓貓落淚的可憐表情,身體柔弱無骨地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精壯的胸膛上,然後小聲喵喵叫喚,發出如同嬰兒哭泣般可憐可愛的聲音。
德華醫生:…
這個畫麵有點似曾相似。
池依依才不管別人想什麽。
她用那雙朦朧透色的貓瞳向上望,本以為會看到鏟屎心疼的表情,結果卻在男主臉上,看到同樣悲傷的眼眸。
…等等。
是我絕育又不是你絕育,你怎麽那麽傷心?
——岸牧諶看著個人賬號上所剩無幾的餘額,對比絕育手術的價格,露出肉痛的表情。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池依依已經猜到岸牧諶的內心呐喊了。
“為什麽貓咪絕育這麽貴!!!”
貓咪絕育手術發展到現在,已經非常成熟和價格低廉了,奈何這裏是憲章山的寵物醫院,接待客人及客人的寵物非富即貴,手術包含各項檢查和術後保養,術後還將寵物們統一送到貓咪版的高級絕育中心,在那裏接受心理開導治療。
醫院遞過來的宣傳單,絕育手術後麵價格好幾個0引人注目。
岸牧諶看一眼宣傳單,又看一眼通訊器賬戶,麵上拽酷不顯,實際抱著貓的手都在顫抖。
池小貓視力好,看到岸牧諶餘額備注著:“憲章山的自尊心!下個月的房租絕對不能動!!”
足足三個感歎號,足以見得岸牧諶在維護過去驕傲上麵,花了多少心思。
他有些猶豫地問醫生:“貓咪一定要絕育嗎?”
德華醫生聞言,特地看一眼岸牧諶。
外人看岸牧諶的第一印象絕對沒有本述明的好,本述明看起來像常年考第一的優等生,岸牧諶看起來卻像無業混跡的不良少年,會在家裏霸淩貓貓的那種。
所以德華猶豫片刻,挑了一個似乎是岸牧諶更在意的理由。
“不絕育的貓咪會很吵,可能會吵到鄰居噢。”
然而…
欸,吵到鄰居?
還有這麽好的事情?
岸牧諶的眼睛立刻就亮起來了,唇角忍不住地上揚,好像想到了什麽很開心的事情。
他興災惹禍的表情出乎德華醫生的預料,就在醫生準備繼續勸說岸牧諶做絕育的時候,對方卻抱著貓忽然站起來了,“我想了一下,今天先不做手術了,以後再來找你吧。”
德華醫生:…
隱隱約約好像看到了興災惹禍的表情。
好怪,再看一眼——這下德華終於感受到岸牧諶想要吵死鄰居的決心了。
見沒辦法從主人這說服,德華將注意力挪到小貓身上。
他看向男人手中的池依依,越看越覺得她就是昨天的小貓,花色體型這些還都是其次,主要是那些賤兮兮的神態舉動,簡直是貓界裏獨一份。
岸牧諶一決定不做絕育,這隻貓立刻就不裝哭了,安然呆在人類懷裏搖尾巴。
這缺德模樣,簡直和昨天的“小女友”一模一樣。
德華醫生忍不住詢問:“這隻貓是不是有兩個主人啊?”
“沒有。”岸牧諶當下就冷冷瞥了德華醫生一眼。
他最討厭別人說老婆像誰誰誰的貓了,在他看來,他的寶貝是最特別的。
岸牧諶抱著池依依,將貓咪的病例存檔放在德華醫生的桌子上,“她隻有我一個主人,不要拿外麵亂七八糟的野貓碰瓷她。”
說罷,抱著貓貓揚長而去。
等人走後,德華醫生翻出之前本述明留在這裏的病例存檔,和岸牧諶的存檔做對比——該死,連小一寸照片都一模一樣!
畢竟哪有貓會對著鏡頭比耶啊,又不是貓界流行新指標。
不是同一隻貓說不過去了吧?
德華立刻拿起病例,往辦公室外追了兩步。
他沒追上快步疾行的岸牧諶,倒是看到了趴在岸牧諶肩膀上的池依依對他揮舞貓拳頭。
大有一種“敢說出去就揍死你”的既視感。
…
嘶!
這隻劈腿綠茶貓有點東西。
居然兩次絕育,都被她逃過一劫了。
德華沒追到人,隻能戚戚回到辦公室。
他本想等下次主人們來看病的時候,再告訴他們池依依的缺德事跡,卻沒想到推開房門,卻看到自己一分鍾前還幹淨整潔的辦公桌,回來後變得一片狼藉混亂。
還有好幾隻麵相看起來至少殺過三條狗的貓,表情凶狠地蹲在他桌子上。
領頭的黑貓眼睛上還有一道疤,抬眸看了德華一眼,當著他麵兩爪子撕碎了絕育宣傳單。
黑貓用爪爪拍了拍池依依的病例,指了指撕碎的宣傳單——太奇怪了明明人貓無交流,但德華確確實實聽懂了黑貓的意思。
——“你敢給這隻貓做絕育,我也給你做絕育。”
這小母貓…來頭還不小啊。
…
意識到這點後,德華乖巧了。
在黑貓離去之前,他雙手交握在腹部,一如其他世界被拿捏的模樣。
**
岸牧諶抱著池依依回車裏。
他沒有著急開車離開,而是躲在無人看到的車內、認認真真研究起所剩無幾的賬戶餘額,似乎真打算從存款裏擠出給貓做絕育的錢。
池依依將爪爪放在岸牧諶手背上,“喵嗚~(別瞎搞。)”
岸牧諶看向池依依的爪爪,還那麽小,怎麽就成年了?
他一把抱起貓貓,手掌到處摸摸。
“奇怪,你應該才幾個月大啊,不會是醫院坑我吧?”
岸牧諶那彈吉他的薄繭大手放在池依依尾巴、胸部和腹部上,粗糙手感卻莫名地舒服。每每手掌掠過毛發,都會帶來一陣電流掠過的快感,惹得**期的池依依抬頭眯眼躺平任摸,就當是男主給她按摩了。
直到手指來到腹部兩側,畫風逐漸變態。
“咦,這是什麽?”
岸牧諶忽然摸到貓咪柔軟的肚子上有一個小凸起,手感就好像小米粒粘在上麵發硬了。
他以為是長了個痘痘,兩隻手指捏住小突起擠了一下。
“痘痘”沒擠掉,池依依驚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岸牧諶的動作,又低頭看他手指捏著的隱晦地方,整隻貓木在了原地。
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是被怨種仆人占便宜了嗎?
池依依木然地舉起一隻爪爪,鋥!亮出已經被磨平的指甲。
然而岸牧諶還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他還在專心研究池依依腹部的小點點是什麽東西,提出了“這會不會是皮膚病”的假想。
究竟是什麽人,才會把咪咪當皮膚病?
池依依忍不了了。
下一秒,爪爪落下。
痛呼聲同步響起。在無人能知的角落裏,出現一則小貓咪瘋狂毆打人類鼻梁的霸淩事件。
“喵嗚!喵嗚!(死變態!死變態!)”
“喵喵喵!(吃我貓貓拳)!”
本應該在第一天就給男主幾爪子的主線劇情,終於在第二三四五…幾個星期後實現了。池依依用爪爪瘋狂毆打岸牧諶的臉,可是對方卻隻是用另一隻手擋了擋,沒有將她甩開。
打到最後,連池依依都打累了。
她主動停止攻擊,坐在副駕駛上背過身體。
貓貓氣得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岸牧諶卻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還要風涼話。
“哇嗚這就是**貓貓嗎,好可怕呀!”
池依依:…看來剛剛打得不夠狠。
不過出乎她的意料是,岸牧諶並沒有出現原書劇情中因為被嚇到所以誤傷小貓的反應,大概是這段時間跟小廢貓住在一起,已經被迫□□了吧?
他一改麵上暴躁的作態,怪好脾氣的用手指扣扣貓咪的後背,低聲哄道:“你別生氣了。我明天就去問問以前的好朋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介紹給我,明天中午吃一頓好的。”
池依依有些驚訝。
畢竟兩人生活在一起那麽久了,池依依比誰都要清楚,岸牧諶那比命還重要的高自尊心。
讓他主動詢問過去頂峰時期時結識的朋友,得在心裏做許多心理建設,才能開得了口?
而岸牧諶放下高自尊的原因,居然隻是給貓加餐…
池依依扭過頭,流暢地從暴怒模式轉換成溫順,她決定將被摸咪咪的事情放到一邊去,畢竟她有六個咪咪,被男主摸一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結果她剛開解好自己,岸牧諶順嘴就將後半句話說出口了。
“…吃飽了好上路,做絕育手術也有力氣。”
池依依:…
這個家,沒辦法呆了!
這兩個男主,也沒辦法要了!
…
一人一貓從醫院回到公寓的時候,正好是傍晚六七點的模樣,走廊和對門房間靜悄悄,看來本述明和他的團隊還沒有回來。
岸牧諶在經過本述明家門口的時候,表情有些不愉。
“這家夥,今天生日。”
他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
池依依也依稀記得,今天是本的生日,行程管家還說他今晚舉辦生日會沒那麽快回來。
然而岸牧諶提起這件事,明顯不是為了祝他生日快樂,而是表達真心的嫌棄。
因為今天生日的原因,有很多粉絲聚集在一樓花園,手裏拿著各式各樣華麗的生日禮物,嬉笑聲混雜著對本的告白偶爾響起,歡呼聲透過流動的空氣傳到二樓走廊…和岸牧諶耳邊。
反觀岸牧諶。
家裏靜悄悄,別說粉絲了,因為家裏沒吃的連昆蟲都不願意來。
——如此對比強烈的畫麵,足以讓人情緒低迷。
岸牧諶將池依依放在大廳,轉身走進房間裏,似乎打算安靜地獨處一會排解煩悶心情。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獨處、鬱悶的的時候,池依依正在沒心沒肺地收拾家當。
她拿起一個碗,是岸牧諶專門給她買的池塘田園風格,池依依非常喜歡碗底躺著的鹹魚,於是將它放進自己的小包袱裏。
嗯…這條毛毯是岸牧諶的,但是質地很舒服,帶走。
星空球是岸牧諶買給她的,玩球的時候會有星星的投影掉落出來,很好玩,帶走!
…
池依依就跟旅行青蛙一樣,拿岸牧諶的圍巾當作包袱布,裝走人家所剩無幾的日用品。
臨出門前她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再見了,色東西。
摸了咪咪還敢送我去絕育的渣男,注定得不到小貓咪的愛。
她一個滾爬就從垃圾通道離開了岸牧諶家,進入空無一人的走廊裏,搖搖晃晃去坐電梯。
隻要離開這棟公寓樓,池依依就能跟著止森和黑貓他們,過上幫派小公主的生活。
雖然四處流浪、居無定所了點,好歹不用絕育啊!
池依依四肢蹦躂、搖搖晃晃地靠近電梯門,正準備跳起來摁電梯的時候,一雙穿著皮鞋的腿忽然閃現在她麵前。
…
欸?
池依依的視線慢慢向上望去。
結果看見了本不應該在這裏的本述明,正戴著溫文儒雅的眼鏡,神情嚴肅凝重地看著她。
“小女友,你又偷跑出去了。”
池依依:危險!
怎麽有種劈腿現場被男小三抓包的感覺?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本述明連貓帶包袱抱起來,往202房間的方向走。
池依依躲在本述明結實的胸膛裏,一雙透色貓瞳偷偷觀察男人的表情,他似乎有些煩惱,貓咪的大腦袋蹭得暗色襯衫上全是毛發,也沒能換來男人一個安撫的微笑。
202房門打開,04急衝衝跑過來。
他應該想說貓咪的壞話,可是看到小女友依偎本述明懷裏的時候,又默默咽下想說的話。
畢竟本述明在家也就那麽多時間,有池依依盯著,04根本找不到機會控訴貓咪的惡行——好好的一個家,被弄得跟甄嬛傳似的。
池依依看04的表情,感覺下一秒它就要站出來“臣妾要告發小女友私通,罪不容誅!”
不過現在不是插科打諢的時候!
池依依收回目光,跟在本述明身邊轉悠。
原以為被發現偷跑會遭到懲罰,結果本的脾氣,好得讓貓貓落淚。
本述明突然回家應該是打算拿個人印章,好一會兒在粉絲見麵上簽名,他一邊試用印章,一邊教訓貓貓:“如果我不回來,你是不是又打算出去找那些…壞貓貓?”
“喵嗚!(是的!)”
“可是那些貓長得也不好看,小女友的審美需要提高。”
“喵嗚!(你好看,可惜物種不能相通!)”
雖然沒有聽懂,但本述明臉上的無奈表情非常應景。
他順手給貓貓的後脖頸印了一個標記。
印章可以用,本述明也是時候離開了。
池依依看出了對方準備出門的動作,還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正躲在角落暗暗自嗨呢,結果下一秒大手如同網一般覆蓋落下,等小貓咪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被關進一個空房間裏,房間內赫然擺滿她的貓砂盆、食盆和各種各樣的玩具。
…這是?
怎麽別的男主都是金屋藏嬌,到這裏是金屋藏貓?
本述明將房門鎖好,難得嚴肅地說:“小女孩,你不能出去了。”
“等我參加完生日會回來,就帶你去做絕育。”
絕育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本述明簡直不敢想象,某天小女友肚子裏懷著三四個父親不詳的野孩子跑回來的樣子,光是想象他都覺得頭疼。
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忽然瞄見池依依帶回來的小包袱。
這是什麽?
本述明將明顯是人類圍巾的布展開,露出裏麵的鍋碗瓢盆,有一些東西明顯是用了很久,邊緣都有些破舊了。
…小女友帶回來的垃圾嗎?
本述明有聽說過,寵物會把垃圾當作禮物獻給主人,他還聽朋友閑聊過自己家的狗狗,將大街上的粑粑裝滿一袋子放在主人床頭。
沒想到小女友出去玩,也沒有忘記家裏的老父親。
本述明按照自己的理解,給這些東西定了性質,內心柔軟無比。
然而感動歸感動,他還是不能習慣陌生物品進入自己家的感覺,決定將這一袋子“垃圾”,放到門□□給公寓機器人處理。
本述明提著池依依的行李,打開房門。
正好和對門的岸牧諶同步開門,兩人隔著走廊莫名進行了一場對視,麵麵相覷。
岸牧諶似乎在打電話。
兩人對視期間,他腦子還沒轉過來地,進行著剛剛的對話內容:“對的長官我丟東西了。具體我丟了什麽貴重東西…”
岸牧諶的目光緩緩下落,定格在本述明手裏的垃圾上。
“我丟了一條品牌特供的手工編製圍巾、一個魚塘風格的烤瓷碗盆,一條舶來品毛毯…但是不需要報警了因為我已經找到小偷了。”
本述明:…?
這些東西聽起來怎麽有點耳熟?
岸牧諶掛斷電話,冷麵白眼地盯著對門已經精致打扮的壽星。
他那柔軟的上下唇瓣微微一碰,一句髒話脫口而出——“變態!”
岸牧諶露出惡心的表情,視線一會兒看著本述明,一會兒看著他手裏明顯是他的東西:“我知道你偽善,但我不知道你還會變態到偷我的東西。”
本述明疑慮好一會,才明白對方在說什麽。
他舉起手裏的東西,好脾氣地解釋道:“這些東西不是偷的,是我的貓從外麵帶回來的。”
“哇塞你變態,你的貓也好變態。”岸牧諶鐵了心要往本身上塗shi,“而且我家關著門,你家貓怎麽跑進去偷東西的?”
本述明也很護犢子,聽到岸牧諶侮辱池依依,立刻正色:“請不要辱罵小貓咪。”
“偽善。”岸牧諶罵完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變態!”
…好吧,這兩人是注定無法好好聊天的。
本述明長歎一口氣,放棄和岸牧諶爭論這袋“垃圾”的由來。
既然遺失物品找到失主了,他便將東西物歸原主,而且因為這一耽擱,時間變得緊迫,本述明急著離開公寓前往生日會現場,臨走前卻注意到:岸牧諶在快速翻找那一袋垃圾後,露出更猶豫、更擔憂的表情。
…是有更重要的東西沒找到嗎?
善良的本述明忍不住共情,一齊擔憂道。
然而他實在是趕時間,必須現在離開,隻能以後再問岸牧諶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情吧。
本述明進入電梯,厚重的梯門關閉隔絕2樓走廊的聲音,所以他沒聽到岸牧諶給警察局重新打電話的聲音,正說著貓咪的話題。
“其他東西都找到了,可是我家貓不見了!”
“不會的,我家貓貓很乖不會到處亂跑,而且她長得特別可愛,肯定是被小偷偷走了…”
岸牧諶站在二樓走廊裏不知所措。
他不敢回到自己的房子裏,因為就在剛剛,他在房間裏獨自傷心完、鬱悶完,走出來後發現大廳一片狼藉,東西胡亂丟在地上。
剛開始,岸牧諶還挺生氣的。
他心想他都那麽窮了,小偷居然不偷隔壁本述明反而來偷他。
來偷他家就算了,他所剩無幾的家具遭遇了一番挑挑揀揀後帶走是怎麽回事?
但是很快,岸牧諶就從生氣變成害怕了,因為他發現他老婆不見了!
進房間之前,他明明把池依依放到大廳沙發上,還給她蓋著一條柔軟的毛毯當被子睡覺,結果出來的時候,連貓帶毛毯都不見了。
再加上一地狼藉,很難不讓人想象出“小偷找不到值錢的家具,泄憤帶走貓貓”的劇情。
岸牧諶二話不說報了警。
比起讓警察、媒體、粉絲發現他家空空如也,昔日輝煌不再,他也不想因為他的自尊心,害的貓貓老婆丟了性命。
——早知道就不住在憲章山了。
岸牧諶腦海中念頭浮現。
如果他不是住在豪宅裏,說不定小偷就不會拜訪,更不會害得老婆失蹤了。
曾經將憲章山豪宅當作自尊心全部的叛逆少年,今天因為一隻貓,質疑起往日的決定來——連岸牧諶自己都沒發現,自從開始養貓後,他的性格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
岸牧諶一邊和警察打著電話,一邊按電梯準備去花園找貓。
忽然,一聲細弱的貓叫聲響起。
他有些不可置信轉頭望去,發現真的是池依依,跌跌撞撞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了。
“老婆!”
岸牧諶喊了一聲,連忙跑過去抱緊她。
掌心碰到柔軟軀體的瞬間,他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貓貓老婆的身體好燙。
雖然貓咪平日的體溫就比較高,但是今天的池依依,儼然是一塊剛出爐的的燙口山芋。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的超高體溫,正在持續不斷地刺激著貓貓,讓她哪怕安全呆在主人懷裏,依舊在不安分地扭動。
“你怎麽了?”岸牧諶擔心地將臉貼在貓貓臉上,“是被下藥了嗎?”
忽然。
掌心手感突變。
毛茸茸的觸感正在融化,非得形容的話,就好像雙手摁在史萊姆感受到物體變化的流動,池依依的身體正在變化著、消失著、又重新組合著。
等岸牧諶抬起頭的時候,卻對上一張明顯是人的嬌嫩臉龐,唇紅齒白眼眸迷離。
…
什麽,情況?
岸牧諶右手還維持著給警察局打電話動作,話筒對麵再次詢問:“請問還需要報案嗎?”
不需要了…
比起報警,現在的岸牧諶比較需要叫救護車。
他對著話筒說:“警察叔叔,你見過貓變成人嗎?”
沉默許久。
話筒對麵才終於有了反應——
“…準備藥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