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諭居然來咖啡店兼職了。

…雖然傅臨樹還是一臉淡漠的表情,但單看他微蹙的眉頭,就知道他肯定說不上高興。

池依依沒什麽太特別的感覺,隻是跟小老太一樣搖頭暗歎:“年輕人職場內卷好嚴重,開跑車的人居然也要在這裏工作,”

“韓諭開跑車??”

在場四個人中,居然是招聘韓諭的老板最吃驚:“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在騎共享單車。”

“…”

韓諭有些無奈地捂額,“新買的跑車今天早上壞了。”

它會叫老婆。

好變態的車。

“我的兼職居然開跑車,而我…”德華老板就像身體被抽幹了力氣一樣,緩緩坐下來,“不管怎麽樣,反正韓諭就是咖啡館新的咖啡師了。”

他點了點韓諭:“你會做咖啡的吧?”

“啊?”韓諭老實巴交:“我經常坐飛機去雲南喝手工咖啡,算嗎?”

兩人講的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事情。

德華看看池依依,又扭頭看韓諭,隻覺得小小的咖啡店裏怎麽能既臥龍,又鳳雛的?

“算了。做咖啡以後慢慢學就好。”德華老板已經被池依依訓練出抗壓性了,目前為止還能承受得住:“先跟你講一下我們店裏的規矩,上班遲到扣十塊,在櫃台吃東西扣二十塊,值班時期睡覺扣三十塊錢…”

這一招還是德華和黑心企業學的。

黑心企業動不動兩百塊錢,德華考慮到兼職的人都是大學生,所以隻罰十塊、二十塊錢,目的是讓員工們記住店內的規矩。

換做隨便一個誰,譬如傅臨樹,肯定就記住規矩不會給到老板扣錢的機會。

可這個人是韓諭。

韓諭一聽店裏犯錯還會扣錢, 第一反應就是從兜裏掏出一千塊錢,頓了頓,思索片刻,又追加到三千塊錢。

他把錢塞給老板,自信到有些欠扁地說:“我給我們三人包個月。”

…??

德華老板接過錢的時候,大腦還沒從宕機狀態中反應過來。

這是什麽情況,我找兼職還倒賺錢了嗎?韓諭這種富二代真的需要這份工作嗎?

當然不需要。

韓諭隻是在尋找接近池依依的辦法。

上午送完池依依上學,韓諭將跑車交給修車店檢修,自己騎著共享單車在校內到處亂轉,想看看藝術係有什麽社團允許外校學生加入。

當然是沒有的。

南城大學以保守出名,不僅對外社團少,還不接受校外人士加入。

韓諭在學校轉了一大圈,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直到他一隻腳撐著自行車等紅綠燈,覺得很曬戴上墨鏡的時候,德華老板忽然找上他,說他是校門口咖啡店的老板,詢問同學是否需要兼職…

池依依把韓諭被招聘的過程聽完,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感覺德華不應該開咖啡店,應該跟他在賽博世界一樣,當經紀人或者開娛樂經濟公司——怎麽在大馬路上看到帥哥美女隨便就發offer。

“不管怎麽說。”因為頭發架著墨鏡,韓諭連挑眉的動作也怪時髦的:“能和你們一起工作,是我回國後發生最好的事情。”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故意看向池依依的方向。

池依依疑惑回望。

兩人莫名其妙對視上了,雖然從始至終他們的頻道都沒能對上——池依依不認識韓諭,韓諭將網上的池依依當作工具人,開掛一樣地追求現實的池依依。

最絕的是在場也就四個人。

居然還有第三個頻道對不上劇情的人。

傅臨樹冷眼看著麵前的善男信女,心情悲哀之餘又有些淡漠。

他從廚房翻出老土的圍裙,丟到韓諭身上打斷這場對視:“該幹活了。”

沒想到韓諭比傅臨樹想象中更能吃苦,居然連髒兮兮的圍裙,也捏著鼻子穿上了。

兩位男咖啡師並肩站在櫃台,因為韓諭不會做咖啡,所以傅臨樹教他如何使用收銀台,負責給顧客收錢,而他就站在收銀台隔壁一邊以前輩的身份監管韓諭,一邊忙著做咖啡。

一時間。

兩位帥哥組成這間小小咖啡店的□□。

池依依撐著下巴遠遠觀望——在金錢打造下被富養出來的韓諭,擁有耀眼奪目的氣質,黑發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狹長的眼眸銳利的五官,用最拽的臉說著最反差的“歡迎光臨”。

而他的隔壁是傅臨樹。

對比活成自成發光體的韓諭,傅臨樹更像是月亮,他低調平和,無意成為人群的焦點,但隻要有一點點光亮就能渾身散發出冷冷的光,成為黑夜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傅臨樹站在那,一言不發,修長指尖牽動咖啡壺轉動著手腕。

一家店裏同時出現太陽和月亮。

池依依都不用回頭,光聽她身後的玻璃門持續不斷發出“叮鈴叮鈴”的進客鈴鐺聲,還有少女們刻意壓低的嬉笑調弄聲,就知道德華這出美男計有多成功了。

“一杯卡布奇諾。”

少女羞赧偷看韓諭的側臉,點完單後還在收銀台前磨磨蹭蹭,好不容才鼓足勇氣詢問:“帥哥是咖啡店新來的兼職嗎,第一次見的麵孔呢。”

“是的。”

韓諭太言簡意賅了,都把人小女生嗆到了。

池依依好笑地看向韓諭,看到他全副心思都撲在點單機上麵,單根手指在屏幕戳戳戳,傻裏傻氣的。

就這,哪裏帥了?

她翻了一個漂亮的白眼。

因為池依依已經足夠美麗了,導致她欣賞不了男主的長相,判斷對方是不是好人的標準,就是看他們夠不夠怨種。

現在看到書中路人喜歡男主,隻覺得這些男的還沒有她好看呢!

女孩子喜歡他們,還不如喜歡她。

韓諭的言簡意賅並沒有讓心動少女止步,反而有種越挫越勇的架勢。

少女的目光飄到韓諭的銘牌上,說:“那韓諭哥哥有沒有女朋友。”

聽到這個曖昧的問題,韓諭甚至連頭都沒有抬,麵不改色地把對方的直球問題全壘打出去:“我有女朋友了,就坐在門口那邊盯梢呢。”

少女聞言,順著韓諭描述的方向看了一眼。

池依依倚靠在椅背上,漂亮慵懶的樣子就像深海裏的美人魚,湛藍色毛毯斜斜搭在腿上,襯得整個人像是紙一樣單薄又蒼白,連睫毛落下的陰影都比普通人美上幾分。

…好漂亮!

有男朋友真的是可惜了。

這個念頭一飄過,少女人都傻了——她不是還在要韓諭聯係方式嗎,怎麽轉頭就踩他,替他女朋友覺得不值得了?

飯圈脫粉回踩也沒那麽快吧!

“卡布奇諾好了。”

一聲淡然如水的清冷呼喚聲在耳邊響起。

聲音不似網絡上受追捧的渣男音低沉,也沒有未成年男生的幼稚,就如同礁石凝聚水滴,滴答滴答落在岩層上的聲音。

少女如同受到蠱惑一般望過去,就看到咖啡師傅臨樹,他正在垂眸認真工作的側顏。

…好的。

爬牆了。

少女光速從收銀台挪到傅臨樹麵前,再搭訕的時候已經相當熟練了:“帥哥有女朋友嗎?”

“…”

傅臨樹擦杯子的動作頓住,禮貌地抬起頭來。

以他的性格當然不可能像韓諭一樣直言回拒,於是隻能端著抱歉的眼神看向少女。

“啊…”少女從傅臨樹沉默的反應讀出潛台詞:“是有女朋友嗎?”

傅臨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啊…”少女不知道是腦子抽了還是怎麽回事,第一反應居然是指了指池依依的方向,“你的女朋友是她嗎?”

等等。

她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聯想啊!

果然不能連續搭訕兩個男人,腦子轉不過來。

就在少女準備為自己的魯莽道歉的時候,卻看到傅臨樹鄭重地點了點頭。

…點頭的意思是:他也是池依依的男朋友??

可是剛剛櫃台收銀的帥哥,也說池依依是他的女朋友。

少女有些摸不透這三人的關係了。

恰好此時,韓諭拿著菜單過來,親昵地攬住傅臨樹的肩膀。

“小樹,給我做一杯美式,我要用這個雲南金獎豆…”

傅臨樹無奈,但還是從貨架最上層將咖啡豆拿下來:“你專門挑最貴的喝。”

剛剛站在收銀台前麵,還臭著一張臉的韓諭,在麵對好兄弟的時候不知道多活潑親近,還親自給傅臨樹捏肩膀:“辛苦你啦!記得多加點冰塊…”

“知道了。”

忽然,兩人察覺到什麽,同時抬頭看向依舊沒走的少女。

少女的眼眸亮晶晶到有些瘮人的程度,視線偶爾看相韓諭,偶爾看向傅臨樹,最後定格在他們搭在肩膀的手上。

她什麽話都沒說,拿著卡布奇諾轉身走出去。

因為咖啡機的運轉聲,沒能聽到彼此對話的韓諭和傅臨樹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少女懷揣著激動,抬腳往店外走。

路過池依依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住,還是沒忍住心中狂喜,給池依依比了一個大拇指:“好手段啊!姐姐你好手段啊!”

池依依:?

啥玩意?

池依依的疑惑被少女理解為深藏不露。

畢竟不是哪個美女,都能同時擁有兩個男朋友,而且男朋友之間的關係還那麽好。

這才對嘛!美女就應該擁有很多個男朋友,隻有一個的話,怎麽能照顧好人間的瑰寶?不過這才2067年,一妻多夫製度率先在美女層裏安排上了嗎?

池依依一臉懵地跟少女握了手。

一直到少女走了,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從今天開始流傳的校花傳說,言之鑿鑿地稱校花有兩個男朋友,還說三人關係異常和諧,引來無數羨慕的目光。

“哇塞不愧是校花。”

熟悉的稱呼引起蘇姣倩的注意。

她早上回複韓諭後就一直睡到中午,快到下午上選修課的時候才堪堪起床。

結果剛醒來,就聽到同寢室那個難伺候的係花在打電話:“今天早上的時候,有一個大帥哥給校花送早餐,開著瑪莎拉蒂太酷了…”

帥哥,早餐,瑪莎拉蒂…

所有的關鍵詞都指向唯一的人選,韓諭。

蘇姣倩猶豫片刻後,還是從遮光布簾裏探出頭來,“你們在說什麽啊?”

係花打電話的聲音頓了一下,輕撩頭發,笑著看上來說,“聊一些你沒經曆過的事情。”然後就自顧自咯咯笑起來了。

蘇姣倩:…

她默默將頭縮回去。

她藏在床鋪的黑暗中,默默打開手機屏幕。蒼白色的冷光打在她淩亂糟糕的麵部狀態上,映出熬夜打遊戲造成的溝壑,眼底是遮瑕膏擋不住的烏青。

沒有。

韓諭沒有找“池依依”。

從早上問“起床了嗎”的問題後,韓諭和“池依依”的聊天記錄就停止在那一刹那了。

韓諭是非常有行動力的人,絕不可能問完問題卻又沒後續動作。

唯一的可能,隻能是他正和池依依呆在一塊。

…天啊。

蘇姣倩簡直不敢想象。

無論是兩人基於她辛苦網聊的基礎上,發展出真正的感情;還是隨著兩人的親近接觸,發現她違法假冒池依依的臉,都不是她能承受的結局。

再想下去,蘇姣倩自己都能把自己嚇死了。

眼看下午的選修課快到了,她趕緊從**爬起來,隨便打理一下換件沒有存在感的衣服,急匆匆就往選修課教室跑。

&

池依依在咖啡館渾水摸魚了一個中午。

她明明什麽事都沒做,還要硬拉著德華老板摳了三個工時,不僅白嫖了兼職的員工餐,還跟劫匪一樣從老板那拿走了一天的工資。

傅臨樹拍拍德華,勸他節哀。

德華卻已經木然:“挺好的,她明明可以明著搶錢,卻在我店裏坐了三個小時…”

這已經是小廢物的恩賜了,他得學會感恩。

馬上就是南城大學下午第一節 上課時間了,正好是池依依和傅臨樹兩人共有的選修課。池依依囂張得連書都不拿,直接拿傅臨樹:“傅臨樹,帶上你的書我們走咯。”

傅臨樹習慣性沉默,卻聽話地帶上課本。

明顯就是兩人共看同一本書很多次的樣子。

兩人熟絡的相處就像突然亮起的白熾燈,成團光線,不經意間就刺到了毫無防備的韓諭。

他看著傅臨樹和池依依站在一起,像是第一次發現他們原來是一男一女那樣。

…隻是幫忙照顧兄弟喜歡的女人,有必要連上課都同看一本書嗎?

韓諭被自己突然升起的醋意嚇了一跳。

——這是他兄弟,怎麽能懷疑他?

韓諭晃了一下神。

等他注意力回籠的時候,遲鈍的第六感已經轉瞬即逝,分毫都沒留下印跡,“你們都去上課了我會很無聊,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上課?”

池依依驚歎:“居然有人用上課打發時間?”

傅臨樹則是沉默。

他沒有拒絕對方的理由,更沒有讓韓諭走開的資格——這大概是傅臨樹最在意卻沒有的名分吧。

就這樣,三人一起走到選修教室。

德華老板上個廁所回來,就看到一個人去樓空的咖啡店,整個人就像陀螺一樣轉來轉去,“不是,我那麽多的兼職呢?”

怎麽一個人都沒了?!

選修教室一如既往的大而滿,雲集學院各個學係的大學生,坐在同一個階梯教室裏麵,放眼望過去都是相似的學生打扮、樸素麵孔、黑色腦袋。

也是因為如此,池依依、傅臨樹、韓諭三個人走進教室的瞬間。

如同將閃著熠熠光芒的珍珠丟進魚目裏,明明大家都是白又圓的東西,可就是不太一樣。

將近半成學生抬起頭來,打量著兩男一女的詭異組合。

池依依還在無意間瞥見,有一些妹妹向她投來“姐妹好樣的”的讚賞目光…?什麽東西?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坐下。

韓諭和傅臨樹立刻占據她的左右兩邊。

韓諭:“…”

他笑著看向傅臨樹:“小樹怎麽不坐我隔壁,才一年多沒見這就生分了嗎?”

話音剛落。

傅臨樹正在扯書包拉鏈的手頓住,自欺欺人般地垂下眼眸,聲音淡漠:“我們三人就一本書,如果我坐在你隔壁的話,池依依就看不到課本了。”

“哦哦!”一但提及池依依,韓諭瞬間接受了這個理由。“那你們上課的人一起看課本吧。不用管我了,我就在旁邊玩手機。”

他立刻就不糾結座位的問題了。

韓諭對好兄弟的無條件相信,讓傅臨樹覺得罪惡感十足。

他沉默抿唇,原本隻想平衡好兄弟友誼和愛情之間的天平,卻在不知不覺中辜負了韓諭,並且隨著時間推移,謊言越積越多。

傅臨樹需要的,或許是一個坦白的時機…

但是這個機會什麽時候出現?

和上次上課的情景差不多,宿舍樓離教學樓最遠的服裝設計係,依舊是最後一個抵達。因為晚起床而差點遲到的蘇姣倩,頂著一個大油頭急匆匆跑進教室裏。

剛推開教室門,她就嚇到窒息了。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傅臨樹、池依依、韓諭三人怪異卻和諧的組合,他們都坐在第二排,聽到有人進來後齊刷刷看過來…這個場景不是一個小偷能承受的。

蘇姣倩覺得自己像揣著贓物跑出商店,結果迎麵撞進警察局的倒黴小偷。

“欸!”韓諭一眼發現蘇姣倩,熱情地招呼了一聲:“你也選修這節課啊,我都不知道呢。”

“…”

對呢。

韓諭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對不上心的人,壓根不會分出一絲多餘精力關注。

如果蘇姣倩沒有刻意模仿池依依、說著她的口癖、培養相同的愛好,甚至是盜走她的臉,韓諭壓根不可能在遊戲裏多看“姣姣”一眼。

他的感情是一個閉環,外人非常難打進去。

就像蘇姣倩,就是模仿池依依,她也花了半年時間才打進韓諭自己人的圈子裏。

可問題就是太閉環了,一旦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其他閑雜人等都會被他請出社交圈。

就像現在。

韓諭看到青梅在這裏,也沒有邀請她坐在他旁邊。

因為韓諭不想讓池依依誤會。

可問題是:她蘇姣倩才是和韓諭網聊的那個人啊!!她老大勁打進韓諭自己人的圈子裏,憑什麽好處都讓池依依占了?

蘇姣倩快鬱悶死了。

可自知真相暴露後,社死的人是她,再怎麽不舒服也得迎著三人目光難堪地點了點頭,主動坐在第三排的位置。

也就是池依依、韓諭的側後方。

她坐下不久後,選修課也就開始了。

教授站在偌大的講堂前,開始播放無聊、枯燥的PPT。

池依依一看到那整牆的古文字,就開始犯暈發困了。

——救命。

下一個直播間絕對不當大學狗。

池依依立下誓言,等她回到星體後一定會好好挑選劇本,爭取找到混吃等死的角色。

不過事已至此,還是想想怎麽打發時間好了。

講台上是猶如催眠的授課聲,講台下的昏昏欲睡的小廢物。

池依依覺得自己的頭異常沉重,眼睛發酸,眼皮好像在自體生產膠水,時不時就合上了。

隨著教授偶爾拔高的音調,她偶爾一個激靈清醒一秒,然後又開始犯困了。

池依依,在大學課堂上表演了什麽是“一驚一乍”。

小廢物最終還是堅持不住了,頭“咚”地一下往桌子上敲。

她的腦袋在栽下來的瞬間,因為感受到失重,精神回籠了幾秒。

本以為她會狠狠磕在桌子,甚至做好了額頭受傷的準備,結果磕碰硬物的痛感沒有出現,有的隻是額頭撞進一個有彈性□□的柔軟。

這下池依依徹底清醒了。

她抬起頭,才發現傅臨樹將自己的手墊在她腦門下了。

而且因為她困暈的心情太迫切了,居然把傅臨樹的手背敲出一道青痕,印在白皙手背上格外明顯和受人注目。

傅臨樹正準備縮回手,池依依一把抓住他的手背,說:“淤青不揉開的話,很難好的。”

少女的手指輕點在相似膚色的手背上,纖細的指尖和英痩骨節分明的手背莫名的相配,一眼掃過去就像兩人在課堂上公然牽手。

三人身後八卦的大學生群體們虎視眈眈。

蘇姣倩也在緊張地看,當然不是緊張池和韓,而是緊張韓諭發現端倪。

果不其然,韓諭看到池依依在給傅臨樹揉手背後,麵上不說,行動上表現出他的主動性——韓諭隔著池依依,一把抓住傅臨樹的手。

他笑著說:“男生力氣大,淤青揉得開。”

“行。”池依依立刻就把傅臨樹讓給韓諭了。

兩位男生交手不過兩三秒,突然就分開了。

池依依覺得:這倆好兄弟的互動看起來都很敷衍。

但又不能說韓諭對傅臨樹不夠用心,畢竟傅臨樹收回去的手背,還有韓諭大力按壓後產生的紅痕。

傷上加傷。

小受氣土狗還不敢反抗。

池依依有些好笑地收回視線。

至於修羅場的氣息?笑死,小廢物壓根沒有察覺到。

不過她就算發現兩人雄競的真相,也隻會說:打起來!

在我家門口打!我愛看…

經過傅臨樹受傷的事情後,池依依是徹底睡不著了。

她拿出手機放在課本裏麵偷偷玩,生澀打開許久沒用的聊天軟件。

池依依剛加了莉莉的賬號,但是對方還沒上線,於是她在翻看對方的朋友圈。

韓諭第一個發現池依依在玩聊天軟件。

雖然她貼了防偷窺膜,但如果用力看的話,還是能看到一些圖片和文字。

池依依打開朋友圈的時候,韓諭瞄了一眼。

在看到熟悉的頭像和ID後,他覺得有些好笑。韓諭緊跟池依依的腳步,打開聊天軟件,給她發了一個:“在幹嗎?”

“叮咚——”

身後,蘇姣倩的手機應聲響起。

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聯係人名字,發現是韓諭坐在池依依身邊,發給“池依依”的信息,徹徹底底地無語了——

不是。

哥你能不能讓代聊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