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諾布還要震驚的,是堅信諾布和池依依是一對的觀眾們。
他們剛剛磕得多開心,現在就有多意外。
【臥槽!池依依的前任另有其人!】
【剛剛玻璃牆外傳來“你好”的時候,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又不是什麽懸疑綜藝,池依依和她前任怎麽藏得那麽深啊…】
【剛剛那位篤定諾布和池依依是一對的人,可以表演生吞光屏了。】
【呃…也不一定吧!可能是節目組為了糊弄觀眾,專門找來的演員。】
…
諾布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打量著玻璃牆上倒映出來的影子——很高、修長又結實,和所有男嘉賓的體型都很像。
對麵沒有說話,似乎也在打量他。
於是諾布又問了一句“你是誰?”
[禁止詢問姓名。]
節目廣播代替了回答。不能詢問對方的姓名。
於是諾布隻能迂回地詢問,尋找對麵身影和其他嘉賓之間的相似或差異。
“你是池依依的前任嗎?”
“當然。”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透露了來者的自信。無論是電子器件敏感的諾布,還是專注的觀眾,都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他和池依依的熟絡。
…挺讓人不爽。
諾布又問:“那你是在屋子裏一起生活的人嗎?”
“是。”
對方說話很簡潔。諾布忍不住想:如果這是節目組專門找來的臨時演員,那也太走心了,因為所有的男嘉賓都不太愛說話。
難道,池依依真有兩個前任?
諾布敏銳地察覺到這個信息,出於警惕,他沒有再說話了。
聊天室的沉默沒能持續多久,因為諾布不說話,那提問的對象就換成池依依的前任了,他的態度有些強勢地說:“你沒有問題,那輪到我了。”
以此同時,銳利的目光像是弩箭,即使隔著一層不透風的玻璃,也存在感十足。
他問:“池依依意外猜對你的職業,因為節目活動的規定,你得到了雙人約會的機會,這是否意味著你對池依依沒有迷戀?”
諾布聞言,挑了挑眉——戰爭開始了。
【臥槽,第一個問題就那麽強嗎?】
【我懂了,這位前任大哥是在排除情敵啊,好強勢啊!】
【感覺有點像是顧乘宇啊,這個語氣。】
…
一旦說起強勢,大家都會想起顧乘宇,然而玻璃牆後正在提問的人,是嚴琰。
經過一晚上苦思的嚴琰,開始用他自己的方式排除、解,決情敵。
他不是一個過分自信,全靠虛無縹緲的感覺行事的人,相反的,嚴琰非常謹慎。盤問、分析、計劃和複盤都是他所擅長的——某些時候,要比空有武力來得更有用。
“順便一提,我對依依還有迷戀。很強烈的迷戀。”
“那我們差不多。”諾布嗤笑一聲,立刻站直了身體:“你們分手多久了?”
“這個不能說。”
當然不能說,因為聊天室是一個多維玻璃牆,諾布對麵站著兩位前任,顧乘宇和嚴琰。
兩人的身影都是隻是全息錄製,排著隊地在諾布麵前播放。
諾布回答的方式也同理。
因為對方的回答還算禮貌,諾布猶豫了一下,決定深入提問:“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關你什麽事。”
諾布蹙了一下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對麵好像換了一個人,拽得一批,“這跟你和我前任約會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好拽好拽好拽!壞男人我愛了。】
【隻有我有這種感覺嗎,池依依的X有些情緒不穩定啊,前後兩句話的語氣變得很快,就跟變天一樣毫無征兆。】
【大概是諾布的提問踩到他雷點了。不過我發現,池依依的X是真的很喜歡池依依啊!真的一點信息都不願意透露給約會對象。】
…
讓顧乘宇和嚴琰祝福諾布和依依的約會,門都沒有。
嚴琰不喜歡撒謊,又做不到大方地幫助情敵。
於是每個提問,他都圓滑地逃避了過去。
譬如諾布問池依依喜歡喝什麽飲料,嚴琰回答:很甜的咖啡。
這分明是池依依在第一天錄製裏說過的信息,相當於廢話,回答了又沒有完全回答。
比起擅長交際的嚴琰,顧乘宇的反應更霸道,更強勢。
諾布隻是按照節目流程提問:“那你覺得依依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拽哥·顧乘宇:“我這樣的人。”
話音剛落,屏幕外的觀眾統一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都被池依依的X囂張氣勢所折服了。換做其他人,看到X表露出能挽回女方的自信,大概率都會被嚇到,進而被勸退。
可是諾布不會。
他頂著被發現的壓力來到高等麵位,任何困難於他而言,都沒有池依依重要。
諾布聞言,垂眸冷笑了一聲,說:“一對情侶中總是有合得來的地方,和合不來的地方…”
他的語氣稍頓,然後才繼續:“我大概知道了,你們合不來的地方在哪裏。”
【臥槽!】
【怎麽了,諾布說什麽了?】
【諾布的意思是:你太囂張了,所以你和池依依才分手的,好絕的反擊啊!】
【太有意思了,我第一次看到,新人和前任聊天還這麽勢均力敵,火花四射!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前任和現任,而是兩個追求者,或者兩個現任的較量…】
…
觀眾總是敏感的。
可不就是兩個現任的較量嗎?
諾布不知道對麵是誰,可他也是池依依的X,在他看來,大家都是X,有什麽好拽的?
而顧乘宇和嚴琰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他們隻覺得:心動女孩和其他男人約會挺煩的,還要被迫將池依依的情報告知對方,心情當然不會好到那裏去。
顧乘宇被挑釁後,當下拳頭就硬了。
可他麵對的是全息投影,沒辦法當場報複回去,氣得要死的同時,逆反心理就上來了。顧乘宇拉伸了一下手臂,肢幹處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這個聲音也被收錄,傳到諾布耳邊,諾布注意到後挑了挑眉。
“說回正題吧。”顧乘宇抬起下巴,用正經表情說出最離譜的話:“池依依是S級主播,因為她是一個非常好學且勤勞的人,最喜歡上插花課和廚藝課,如果你能帶她去料理課室,她會露出非常開心的表情。”
其實顧乘宇想說爬山、馬拉鬆的,但是想到會累到依依,還是放棄了。
相對來說,還是插花課、廚藝課比較安全,還是在室內。
“原來是這樣,我記下了。”諾布隨口回應道。
他手上記錄的動作不停,立刻就在小本本上寫:絕對不能帶依依去插花課、廚藝課。
笑死,信前任的話才有鬼,特別是這種複仇心滿滿的男人,最小氣了。
顧乘宇還以為自己騙到諾布了,唇角在隱晦處悄悄勾出,“還要我再分享一些情報嗎?”
——他倒要看看,諾布信了假爹的情報,還怎麽討池依依開心。
諾布揚起笑容,親切地說:“謝謝,但是接下來我自己問她就好。”
——編謊言你也不嫌累。
聊天結束了。
玻璃牆徹底暗下。
諾布急匆匆離開聊天室,本來想趕在池依依的另一個X離開之前出去,好看看究竟是誰。
可他才剛邁出步子,就被早有預判的節目組機器人攔下了。要做事前采訪。
“諾布,你覺得池依依的X是誰?”
諾布沒有直接回答節目組的問題,而是反問:“你們節目裏,會有嘉賓有兩個前任嗎?”
機器人肉眼可見地頓住,似乎在接收否認指令,就在這時,諾布找到了節目係統的端口,代替節目主係統對采訪機器人下達了“準確傳達”的命令。
諾布和機器人是同類,模糊指令發起人信息後,諾布也終於聽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是的,節目裏存在多個前任的嘉賓。”
“我知道了。”
諾布點點頭,抬手直接退出了聊天室,全然不顧已經震驚到失語的觀眾們。
一時間,光屏彈幕無數。
【!!什麽意思,誰有多個X??】
【合理分析一下,諾布為什麽會詢問節目組,是否存在兩個前任的嘉賓,不就是因為他是池依依的X,卻在聊天室裏遇到另一個X。】
【也不一定,可能是他察覺到回答對象的態度差別很大,所以好奇有沒有兩個X…】
…
諾布的問題,揭破節目的冰山一角,局勢即將雪崩。
因為一旦觀眾們知道存在有兩個前任的嘉賓,就會懷疑:有人沒有前任。
他們迫不及待地將畫麵轉到其他聊天室裏,試圖揪出這個沒有前任的嘉賓。
第三輪約會隻有池依依和安理,其他人沒有猜中職業,失去約會的機會。
安理猜中全致書的職業,要跟全致書約會。
所以按照節目流程,恕需要進入聊天室裏,和安理的前任對話。
恕進入聊天室之前,安理看向他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了什麽都不說。恕進入熟悉的投影聊天室裏,上一次他在這裏公布了前任,這一次,他要跟別人的前任對話。
“你好。”恕跟軟骨動物一樣,學會一套打招呼方式,便從頭到尾都在用:“初次見麵。”
“我也住在這棟房子裏,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了,你不用隱晦地打探信息。”
麵對要和安理約會的宮斯絲,對待全致書實在沒什麽好脾氣,玻璃牆後麵的她萬分焦躁,手指攪在一起,幾乎要把掌心扣爛了。
“如果你愛上安理,我會殺你了。”
上來就是死亡威脅,打打殺殺,觀眾都被嚇到了。可是恕不僅沒被嚇到,還老實巴交地說:“殺死我有點難。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愛上她,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宮斯絲不依不饒:“安理是很好的人,如果你和她接觸,說不定會改變心意。”
“不會。如果我愛上她,就當著你的麵挖出心髒。”
自殘已經是恕的基本操作了,反正他的肉身永遠不死,無論是測試疼痛還是當做試驗品,都已經輕車熟路了。
出人意料的,恕非常人一般的發誓,竟然意外安撫了宮斯絲。
在兩人幾段滲人的人身威脅過後,宮斯絲忽然打開了話頭,回憶起她和安理的離別——“那一天我結束辛苦的工作,剛拿起手機,就收到了她的短信,她說她不想當我女朋友了。看到這段話後我整個人昏天黑地,站都站不穩…”
“等等…”恕蹙眉打斷宮斯絲:“為什麽要昏天黑地,這不是好事嗎?”
“什麽意思?”
“不想做女朋友,因為她想做你的老婆啊!”恕的腦回路非同尋常:“那你有沒有求婚?”
宮斯絲:“沒有…”
雖然看不到宮斯絲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疑惑之餘還有點恍然大悟的驚喜。
“所以我理解錯誤了嗎,其實她不是分手。對對對,她也沒有明確說出我們分手吧的話,我們不是前任,我們還是恩愛的一對。”
宮斯絲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明白,越醒悟。
“我應該在收到短信後,偷偷藏在家裏,等她回家再跳出來,直接拿著戒指向她求婚。”
恕點頭:“是這樣沒錯。”
救命,別再說了。
觀眾都要被嚇死了——
【…一開始以為是狗血愛情片,結果是犯罪恐怖片。】
【我甚至不知道該說,這兩個變態是戀愛腦,還是這兩個戀愛腦是變態…】
【安理和瑟蕾,你們辛苦了…】
…
真實受害人池依依:沒人關心過我嗎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