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穿著…大短袖大褲衩,全身上下被包裹嚴實,隻露出細長的小腿和胳膊。

看到她不露分毫的打扮後,謝臣和任朗明不約而同長籲一聲,搞不懂這是失望還是放鬆,但不管結果如何,剛剛兩人被黃色幻想扼住咽喉的感受是相同的,這讓他們有些羞愧。

“我換好衣服了,你們趕緊吧。”

池依依話還沒說完,兩人立刻頭也不回地進入更衣室,多呆一秒都是尷尬。

兩分鍾後。

他們下半身圍著浴巾就出來了。

雖然三人是從小一起長大,但任朗明和謝臣兩人,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截然不同——任朗明是搞體育的,即使不用力也有非常明顯的肌肉線條,寬肩窄腰,筋脈明顯。

謝臣是搞學習的,有健身房的痕跡卻又沒有任朗明那麽明顯,膚白,像希臘美男雕塑。

他們走出來的時候,還有些不太習慣地扯了一下褲頭。

謝臣輕咳了一聲。

池依依應聲看過來,下意識就吹了一下口哨,引得兩位男士投來無語又無奈的目光。

“小女孩,從哪學來調戲人的老把戲?”

謝臣將手放在池依依的脖頸上,捏了一下,把她酸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誰讓你們穿成這樣,不守男德!”池依依晃著腦袋反駁。

說來也是奇怪,spa館對待男女的待遇竟截然不同——池依依可以穿著大短袖、大褲衩,動作隨心所欲地躺在推拿**。

其他兩人卻要擔心這擔心那,生怕辣了青梅眼睛。

好不容易三人都躺在**了,簾子拉上,他們隻能看到彼此脖子以上的部分。

池依依躺在謝臣和任朗明的中間,大概是因為推拿師按得太舒服了,少女直接眯起眼睛,舒服得麵色泛粉紅,偶爾按到疼痛位置的時候,她還會哼哼唧唧叫了幾聲。

房間裏分外安靜。

偶爾響起哼唧的聲音,還有兩道沉重的呼吸聲。

緩慢沉重的呼吸鑽進池依依耳朵裏,令她感覺詫異,給她一種捕獵的猛獸守在獵物身邊,隨時奮起將她吞進肚子的感覺。

池依依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呼吸聲竟然是來自身邊兩人。

她睜眼的速度太快並且毫無預兆,謝臣的凝視避之不及,竟然直直和她的視線撞上了,沒辦法像先前一樣,在被發現之前提前避開視線。

“你看我幹嘛啊?”池依依問。

謝臣的呼吸聲還是很重,但是說話語氣和平常毫無二致。

他漫不經心地說:“我躺在**隻能看兩邊,另一邊是白牆,沒辦法隻能看你了。”

謝臣有近視也有散光,不能長時間看著空曠純白的東西,不然會犯暈。

池依依知道他有這個毛病,於是心思單純地很快就放過他了。她又將腦袋看向另一邊,任朗明正直直看著她並且毫不避忌,甚至在池依依看過來的瞬間,他還露出一個狗狗傻笑。

“你又在看什麽?”

任朗明:“好久沒看你了,特別想看你。”

這個回答倒是挺符合任朗明的性格。從小到大他就是池依依的跟屁蟲,到哪都是跟著,跟不了的地方譬如女廁所,他就守在門口等著。

兩人都沒什麽問題啊,很正常的樣子。

呼吸聲大概是覺得推拿很舒服吧,畢竟男生哼哼唧唧也不像話。

大概是因為在超夢裏做了太多任務,總覺得身邊人都是演員吧,池依依無奈輕笑一聲,立刻將這種“獵物被鎖定”的感覺從腦海中清除出去。

又過了幾分鍾,推拿師紛紛停止工作。

她們朝三人深深一鞠躬,說道:“推拿結束了,溫泉房在右手邊。”

度假村的spa館是一個小獨棟,麵積極大,還單獨修建了一個人工打造的室內小庭院,大理石地板中間挖空放置石頭池子,再裝上流動熱水裝置。

三人移動位置,朝溫泉池方向走去。

走沒多久,熱水的味道鑽入鼻腔,任朗明忽然神秘兮兮地說:“我覺得我們太客氣了。”

“什麽?”

池依依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她被任朗明整個扛起來,嚇得驚叫了一聲。

突然的失重感使她像小貓一樣,指甲僅僅扣在任朗明背部,卻又因為肌肉太過結實了,沒有在上麵留下任何痕跡。

“任朗明,你還是小孩子嗎?”

說實話,池依依笑著生氣的樣子,實在是唬不到誰,下一秒她和任朗明一起跳進水裏,濺起好大一片浪花。

而三人中唯一遺世獨立的人,謝臣就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著,臉上滿是笑意。

入水後,任朗明立刻將池依依扶起來,讓她靠在他肩膀上喘氣。

“我就說今年見麵的感覺怎麽束手束腳的,原來是還沒有欺負依依呀!”任朗明笑著。

兩人靠得很近,渾身都濕透了,連同睫毛都沾滿晶瑩的水珠。

池依依靠在任朗明身上的時候,隻能看到一顆濕漉漉腦袋的時候,任朗明還能輕鬆說出“要像小時候一樣欺負依依”這種話來。

可是等池依依離開任朗明,整個人濕透的形象暴露在任朗明麵前時,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視覺衝擊。

溫泉的水不深才剛剛到幾人胸口,池依依又穿著寬大的短袖短褲,隻露出雙臂和雙腿。按理說這是最安全不過的款式了,奈何池依依喝了一年補藥發育太好,水浸濕布料緊貼身體,胸前飽滿呼之欲出,引導著布料勾勒出一個驚人的弧度。

而且入水後的池依依整個人白到發光了,長發有些濕潤地搭在肩膀上,黑發白膚和紅唇,美得不像人,像天上的仙女。

任朗明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完了。

那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又回來了。

怎麽回事呢,他都把池依依丟盡溫泉池裏了,怎麽還覺得拘束?

突如其來的緊張讓任朗明愣在原地說不出來話,直到一波熱水打在他臉上,才令他回神。

任朗明定睛一看,竟然是平常不愛玩小孩子遊戲的謝臣,他居然也會玩潑水的遊戲?

謝臣走路悠悠,做什麽事都慢條斯理的,自然是最後一個到溫泉的人。

剛過來他就看到渾身濕漉漉的池依依,眼瞳猛地收縮,緊接著又看到任朗明呆傻的模樣,原本悠閑愉悅的心情立刻就變差了。

謝臣下水的時候,故意用手作刀打出一片水花,甩在同伴毫無避諱的眼神上。

“站在那裏幹什麽?”謝臣冷冷問道。

他說話有種上位者的感覺,冰冷、起伏不大、且毫無感情。

所以無論是池依依還是任朗明,都沒有懷疑過謝臣朝同伴甩水是一件出於私心的事情,下意識認為就是一起偶然事件罷了。

有謝臣在這裏,任朗明那緩慢進展的感情線被迫打斷,重新找到單純竹馬的傻嗬勁頭。

“害,不欺負一下依依就渾身難受!”

“一個把戲玩十八年,他還真不膩。”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找位置坐,自此,三人都進入水裏了。

被滾滾熱水包裹,再加上遠離超夢和竹馬們呆在一起,池依依覺得安全舒適感倍增。

她靠在粗礪的溫泉池壁上,享受著熱水在皮膚上的流淌,池依依閉上眼睛將頭向後放,麵上不知不覺泛起潮紅。

謝臣、任朗明想跟她說話,一轉頭看到她臉上迷離的表情。

原本在按摩室裏難受的誇下,這下更煎熬了。

剛剛按摩的時候也是這樣,池依依哼唧的聲音回**在房間裏,她叫得隨心所欲大大方方,卻不知道落入血氣方剛的青春期少年耳中,儼然是另外一副模樣。

在這一瞬間,不久前聽過的哼唧聲和當下迷離的表情結合在一起,視覺聽覺的雙重刺激。

對比起震驚到麵上失魂落魄的任朗明,謝臣的反應要更含蓄一點,他立刻挪開了目光,假裝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沒有想,唯有身體的潮紅不會說謊,

三人都沒有說話,池依依早就習慣竹馬們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便沒有在意。

直到一聲呼喚,打破寂靜。

“回家啦!”

池依依應聲看去,竟然是自家媽媽、任媽媽和謝媽媽。她們都到度假村了。

三人連忙從溫泉池裏出來,換上之前的衣服回到別墅裏。剛打開房門就聞到飯菜香味,池依依也是好久沒吃家常菜了,連拖鞋都來不及換,連忙跑到飯廳裏看三位媽媽做什麽好菜。

“今天做你最喜歡的可樂雞翅,海鮮菠蘿炒飯…”

擁有一個運動員兒子的任媽媽是米其林星廚,以前沒少勸說池依依嫁進來,好吃少不了。

“怎麽連拖鞋都不換呀?”

擁有冷漠兒子的謝媽媽是三個媽媽中最溫柔的母親,還幫池依依拿拖鞋過來。

三個媽媽的共同點是,她們都很疼愛唯一的女兒依依,將其視為己出。

所以池依依叫她們三人都叫做“媽媽”

“媽媽做飯太香了,忍不住!”

池依依張口就是甜言蜜語,如果男主們看見了,都得嫉妒發狂死了。

謝媽媽是比較有名的攝影師,她發現池依依今天穿的比較好看後,立刻用拍立得照下來,一式三份,交到池依依、任朗明和謝臣手上。

“好漂亮。”

任朗明看到是池依依的照片後,美滋滋立刻收下了,把它放到手機殼後麵。

對比起大大方方的任朗明,謝臣的態度卻相當冷淡。

他把照片推開,不太開心地說:“我不要。”

“拿著吧。”謝媽媽溫柔又無奈:“從小大大給你那麽多張照片,沒有一張是自願留下的,你這樣讓媽媽好傷心,依依也會難過的。”

“就是就是!”池依依在一旁附和。

但其實謝臣拿不拿她的照片,對於她來說,都不是一件要緊的事情。

“拿吧!”任朗明也在勸:“這照片又不燙手。”

在倆女人還有一隻狗的勸說下,謝臣沒辦法隻能接過照片,他略略掃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然後說:“我拿了,先回房間休息了。”

說完立刻轉身就走。

謝媽媽擔憂地看著情緒內斂的兒子,直到背影消失,她才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兒子,他這輩子能對某樣東西提起興趣嗎?”

池媽媽放下文件,笑著接了一句:“你都培養他對攝影的熱情多久了,是時候放棄了。”

原來把池依依的照片給謝臣,目的是培養他對攝影的熱情呀。池依依一邊偷偷沾著醬料,一邊思緒遊離地亂想,估計謝臣就是不想要她的照片,而不是不喜歡攝影吧?

媽媽們調笑,池依依誤會,卻不知道樓上謝臣正對著一本相冊,蹙眉嚴肅。

“太多了。”

他翻了一下厚厚的相冊,眉頭越發擰緊。

“已經沒有可以貼的地方了。”

為了找到能放入這張照片的空餘位置,謝臣把相冊仔仔細細從第一頁翻到了最後一頁,裏麵毫無例外都是他推拉後“被迫”得到的池依依照片,從五歲到十八歲密密麻麻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