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蕭潤寧終於結束超夢積分清算,精神回籠身體。

房間裏的智能係統感受到他的生命體征波動,立刻亮起待機鍵,出聲警告。

一道虛無空緲的電子音在房間內回**。

[歡迎回來,我的主人。在您進入低級麵位超夢體驗新人生的時候,曾有1280次心跳過速,也就是人類俗稱的心動;曾有1004次情緒過度低落的瞬間,包括現在您的情緒依然處於低值。]

[請問是否允許我往你的丘腦裏注射興奮劑。]

蕭潤寧精神剛回籠,還有些懵。

他從**坐起來,掀開被子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插滿肌肉保持器和營養導流器的腿。

蕭潤寧處在高級麵位,科技卻低於賽博,這也是為什麽他癱瘓了卻沒有安裝義體的原因。

在他的世界裏仿生人是需要被抵製的存在,安裝機械義體很容易被巡警誤以為是仿真人。

即使他是這個麵位裏首富般的存在。

智能係統靜靜等待一會,見沒有回複,有重複了一遍:[請問是否需要丘腦興奮劑?]

“不需要。”

蕭潤寧聲音平平,如同一片平淡的湖泊。

[好的,如有必要請將你的情緒調節器調至3號,它會激發你對生活的向往。]

“也不需要了。”

蕭潤寧已經不再需要情緒調節器的幫助,才能對生活重燃希望了。

因為他心裏已有一個目標。

他先是拒絕助理機器人的幫助,然後艱難地從**下來,先是僅靠臀力放下了一條腿,然後是另一條,然後長久地坐在床邊發力。

動力?當然全靠他滿心滿念的那個女孩。

兩條腿垂在床邊,肉眼看毫無動靜,隻有擁有敏銳電子眼的智能係統才能察覺微妙變化。

[腳掌肌肉收縮0.2秒。]

[腳踝向前移動0.01毫米,不可思議的進步。]

[腳弓持續收縮110次,天啊。]

連智能係統都被蕭潤寧的進步嚇到了,這還是昨天因為心理障礙拒絕複建的男人嗎?

[請告訴我您改變態度的原因。]

“我有要尋找的人。”蕭潤寧笑了一下:“我要站起來,然後走到她麵前。”

為了實現這個承諾,他會一直努力下去,然後花重金穿越麵位去找她。

不過也確實要站起來了。

因為等蕭潤寧去到賽博麵位後就會發現,池依依招惹的男主,足足有17個那麽多——嗬嗬,愛上一匹野馬,頭頂都是草原。

如果不是他站起來了,恐怕還沒資格加入這場競爭。

不過多麵位男主齊聚一堂的事情是後話了。

除了正在努力複健的蕭潤寧以外,其他人發現池依依主頁上亮起休息的紅燈,公告寫著:[主播已回原世界休息度假,預計兩個月後回歸。]

什麽度假要度兩個月啊?

沒有超夢直播,無論是池依依的粉絲還是男主們,都感到一絲的不安。

前者是擔心池依依留在原世界裏不回來了,後者則是擔心池依依遇到其他男生,戀愛了。

連個直播都沒有,怪讓人擔心的。

男主們一邊憂鬱一邊安撫自己:“就兩個月、兩個月那麽短的時間裏能發生什麽事情呢?在其他超夢裏,池依依兩個月都不一定注意到男主呢。”

然而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竹馬。

成年後兩個月相處,卻有十幾年的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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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依依坐在謝臣懷裏,任朗明開著車。

車輛朝目的地一路前進,路過的空氣中回**著殘留的音樂。

池依依在賽博麵位的時候總是聽電子音混合的怪異前衛音樂,乍一聽正常人聲的歌曲,難免有些嗨了,在謝臣腿上來回搖擺。

“別動了。”

謝臣認命地當著靠墊,又有一絲無奈地勸說道。

還沒等池依依回複,隔壁的任朗明就出聲反駁道:“謝臣,你就讓依依放心玩一會嘛,她剛結束完高考正是享受青春的時候。”

“就是。”池依依得意。

她和任朗明兩個學渣最合拍了。

他們當著謝臣的麵拍手結盟,像是集體孤立謝臣把他當壞人一樣。

一般這種時候,謝臣都懶得理他們,過往他都是將右手撐在臉頰上,端著毫無波瀾的眼神看著他們。

仿佛他不是青春期少年,而是對這種小孩子把戲毫無興趣的大人一樣,無趣得很,

可是今天很不一樣。

謝臣竟然一手拍掉任朗明的手,拒絕懷中女孩和其他男人的牽手。

池依依和任朗明兩人均一愣。

特別是池依依,雖然她在賽博超夢裏沒有正兒八經地談過戀愛,但是兩個男主爭鋒相對的畫麵卻是見得多了,閉著眼睛都能勾勒出來。

她怎麽感覺謝臣的反應,和那些男主有點像呢?

池依依剛起疑心,結果下一秒,謝臣便冷言解釋道:“好好開車,不要動手動腳。”

原來是擔心出車禍啊!

池依依恍然大悟。

她就說嘛,謝臣這種冷心冷肺的人,怎麽可能幹得出爭風吃醋的事情呢?

池依依安心地靠在謝臣的身上,山風吹拂臉龐,再加上臀下引擎微顫,如同安眠曲一般,令這個啥事都不用做的小廢物逐漸犯困,眼前陷入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

“依依,醒醒。”

任朗明的聲音喊醒了她。

池依依慢慢睜開眼睛,發現度假村已經到了。

而且從她睡著到現在,謝臣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有動過,好讓她安穩地睡了三個小時。

“你怎麽不叫醒我呀?”池依依揉了揉眼睛,又用另一隻手拍拍謝臣的手臂,體貼地問:“我睡了那麽久,你的身體都麻了吧。”

“還好。”

謝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任朗明見狀,有些不太在意地說:“你還不知道謝臣嗎?他上課的時候,能坐在課桌上整整十來個小時沒有變過姿勢,現在隻是三個小時而已,不是大事。”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池依依想扶謝臣起來,卻被著急的任朗明強拉進度假村裏,迫不及待想去玩了。

兩人不知道,他們走後,謝臣坐在車上整整二十分鍾,才讓壓麻的身體充斥回籠的血液。

過後,他毫無怨言地站起身來,往池依依離開的方向走去。

腳步依然有些踉蹌。

度假村終於到了。

為了慶祝池依依高考結束,順利考上好大學,池家、任家和謝家三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國內比較貴的度假村,好讓孩子們度過一個愉快的暑假。

三人下車後首先穿過一處茂密樹林,感受山裏清新的空氣,然後才正式進入度假村。

經理帶著三人來到湖邊獨棟度假屋裏,行李當然不用擔心,有身強力壯的侍員幫忙搬運,三人隻需要帶著一雙欣賞美的眼睛去看風景就好了。

“那裏居然有spa館!”池依依興奮地指著:“開了那麽久的車,先去做spa好了!”

“好啊,就是那種黏黏稠稠的麵嗎?”

不管是什麽,任朗明永遠是響應池依依願望的第一人,不過…

謝臣長歎一口氣,說:“那是pasta。”

“哦哦,那spa是什麽東西呀?是要去看蜘蛛嗎?”

“…你們國家隊的成員,難道不會出去國外比賽的嗎?”池依依發出靈魂提問,臉上卻依舊笑意不散,她就喜歡任朗明這小廢物都能吊打的模樣。

“出去啊…”

還沒等任朗明說完,一旁的謝臣默默接了句:“所以上月底在挪威比賽,他把I won!說成了I will…所有記者都在等著他後半句,結果他說完後直接下台了。”

池依依嗤嗤笑出聲來,不用看視頻都知道記者們有多無語了。

她反過來教任朗明:“下次你可以說I am the winner!”

“好長啊…”

三人嘻嘻鬧鬧期間,行李已經搬進來了。

介於三家父母過來需要一點時間,幾個小孩便拿著各自的泳衣,先去spa館打發時間了。

他們來的比較早,度假村的spa館除了工作人員外什麽客人都沒有,寬敞又舒適。

一個主管看到他們進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先生和女士,傍晚好。Spa館還沒開放,工作人員也沒完全到齊,請問你們介意在同一個房間裏按摩嗎?”

泡澡之前有推油按摩的環節,通常是男女分開在不同的房間裏,因為根據按摩的需要,可能會讓客人穿上比較緊小、方便技師發揮的衣服。

不過這對於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來說,似乎不是問題。

反正池依依無所謂,她說:“我們穿多點就好,我無所謂,你們可以嗎?”

另外兩人沒做過spa,跟著點點頭。

就這樣,三人被經理送進一間放置著三張推拿床的寬敞房間裏,每張床之間僅僅有半張簾子,可供客人擋住胸口以下的地方。

兩位男生還是第一次涉足這種地方,任朗明好奇地聞精油,對桌子上擺放的道具很好奇。

謝臣則是從房間牆壁掛著的廣告宣傳畫上窺探出不對勁的地方。

他指著畫報上僅僅圍著浴巾的女人,語氣難得高揚了兩分:“我們穿這種衣服按摩?”

他的尾音少見地上翹,好像很不理解當下的情況。

“對啊。”池依依不明白謝臣在震驚什麽:“按摩穿得都比較少。”

池依依話音剛落,無論是謝臣還是任朗明的表情都變得不對勁起來了。

他們看著池依依,視線卻好像穿透了她看到了什麽畫麵。

“喂!”池依依奇怪地招手:“你們在想什麽啊,那麽出神。”

兩人視線同時重新焦距。

“沒有,怎麽了?”

任朗明撓撓鼻子,臉上寫滿了心虛兩個字。

好在有推拿師突然進入房間,打破了這場尷尬的質問。

進來的三位都是女推拿師,她們將手裏消毒後溫熱的衣服,放在各自負責的客人手裏,催促他們去換衣服:“更衣室就在後麵,先換衣服吧。”

池依依先進去了。

徒留任朗明和謝臣兩人,展開手裏的小小的浴巾,均有些驚慌失措。

…他們要穿著這樣的衣服?

池依依也穿著這樣的衣服?

兩人同時咽了一下口水,看看浴巾又看看彼此,沒有說話僅有瞳孔在地震。

就在這時。

池依依一掀簾子,納悶道:“你們怎麽還不換衣服?”

明明就在剛剛,兩人暗下決心絕對不看裹著浴巾的小青梅,結果聽到池依依的聲音後,兩人下意識朝她站著的方向望過去——

呼吸瞬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