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歲零兩個月的時候,一個我不認識的阿姨,奪走了我的初吻。我當時心裏很氣憤,真想對她大喊一聲:女流氓,還我貞潔!隻可惜當時沒有人教我這句話。我也是在學會這句話之後,也想到那時的心情。後來一直想找個機會,再見一麵,罵一句給補上,結果再也沒有遇見過那個女流氓!可以說,這是我人生的第一憾事……!”
王文一邊搖頭一邊歎氣,把最後一塊,已經有點兒涼了的鴨肉放到了嘴裏,慢慢的嚼著,慢慢的回品嚐!
坐在王文對麵的胡茜不停的點著頭,突然,頭猛的低下,直接撞在了桌麵上。
“砰~!”的一聲,辦公桌都跟著一震,把王文也嚇了一跳。
幸好胡茜早就放下了筷子,並且把餐盒往王文那邊推了推,否則非一頭紮進餐盒裏麵不可。餐盒裏麵雖然沒有菜了,不過湯還是有不少的。
“嘶~!”胡茜的嘴裏麵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坐直,一隻手放在桌麵上,一隻手摸著剛才被撞的額頭,眼睛、鼻子、嘴都湊到了一起,像個包子一樣。
“痛,痛死我了!”胡茜咬著牙說道,小臉憋的通紅,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突然撞到桌子上,清醒之後所帶來的疼痛,要比事先知道的情況下撞傷更痛!其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隻是心理作用而已!
“你怎麽了?”王文奇怪的看著胡茜問道,“有什麽想不開的?怎麽拿腦袋撞桌子啊!以後還有大好的人生,可不能就這麽結束。”剛才對方頭猛的低下,那力道還是很足的,否則也不會撞的連桌子都亂顫!
“沒,沒什麽!”胡茜用手捂著腦門兒說道,心裏卻充滿了怨言。怎麽了?還不是你,講的跟念經一樣,還都是廢話。連出生的事情都說,而且都講了一個多小時了,裹著尿布有什麽好講的?再說,哪個人能夠記住自己出生時的事情?讓你講沒錯,難道就不能講些長大之後的事?就不能把童年一句話帶過?
胡茜就是因為聽的太無聊,開始還能夠堅持住,但是聽著王文想念催眠咒一樣,胡茜就堅持不住了,打起了瞌睡,最後腦袋重重的撞到了桌麵上。
“沒什麽?你的頭上都紅了,還說沒事?要不要去急診部去看看?怎麽也該擦點兒藥吧?”王文關心的說道,不過屁股卻沒動,甚至連手中的筷子都沒有放下。
“不用了,揉揉就好了!”胡茜強忍著,而且為了在王文麵前表現自己沒事,她抬起頭,微笑的看著王文說道,“我真的沒事。對了,你剛才說到哪了?接著說!該到工作了吧?”
“哪能那麽快,我的故事長著呢。剛才講到我一歲零兩個月的時候……!”
“什麽?一歲零兩個月?”胡茜的眼睛立即瞪了起來,忍了這麽長時間,才講到一歲零兩個月?按照這個[***],一個小時講一歲,那麽至少還有二十六個小時才能夠講完!
“是呀!馬上就要到最精彩的兩歲時的事情了。告訴你,我兩歲的時候那可不得了,不過要先從一歲零三個月的時候講起,那時發生了一件事,給我以後的人生帶來了很大的影響……!”王文又開始說了起來,如果這個時候有點兒小酒和下酒菜,那就更好了。
胡茜麵無表情,目光無神,卻又透露著一絲悲哀,就好像剛被強殲了一樣。對人生,社會,對世界,對全宇宙都失去了希望。
她經曆過兩天靠一瓶礦泉水維持的殘酷,她經曆過在深山中一個人過夜的危險,她甚至還與殺人犯比過狠,盡管非常的危險,但是她都不曾膽怯,不曾後退,意誌都不曾動搖過。
可是今天,胡茜動搖了。她感覺到,以前所麵前的那些困境,根本就不算什麽。跟眼前的困難相比,那些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靠一瓶礦泉水維持生命,在山中過夜,這些隻是對身體的考驗。而現在,她所麵臨的,是精神上的摧殘!
人,活的就是一個精神,如果連精神都沒有了,那根鹹魚有什麽區別?
雖然曾經也為了采訪名人,在外麵被晾了過幾個小時,但至少在那時,她很清靜,而且還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看看書,玩玩手機,都行。但是現在,是她主動提出要聽故事的,而故事現在隻是剛開始而已,又怎麽能說不聽呢?不聽,就是徹底輸了。以後,還有臉問問題嗎?如果問了,對方就會說:回答了你也不聽,我憑什麽回答你?
這是一個啞巴虧!
胡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忍著可能發瘋的危險,繼續聽著王文的故事。同時,她努力的進入無我的狀態,做到左耳朵進,右耳多出,以此來保護住自己的大腦不受任何的侵害。心裏麵,念這國際歌的歌詞: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王文一邊說著自己的故事,一邊打量著胡茜臉上的表情,見到對方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王文在一愣之後,心裏偷著樂。看來故事很精彩,已經感動了胡茜。王文想了想,也是。別說是胡茜,就連自己都被自己的故事感動的一塌糊塗,恨不得自己為自己獻上一束鮮花,以表達對自己的敬仰!牛逼如秦始皇、成吉思汗、乾隆者,小時候也絕對沒有王文小時候那麽有故事!
“在我兩歲的時候……!”
“當當當~!”
就在王文講到最精彩的時候,外麵響起了敲門聲。王文看了一眼眼眶通紅的胡茜,然後站起身,走到門後,把門打開,原來是今晚一同值班的王欣蘭。
“什麽事?”王文看著王欣蘭問道,沒事對方是不會來的,何況現在已經過了值班的時間。
“王哥,急診部那邊來了個中槍的,讓你趕緊去一下!”王欣蘭說道,眼睛往辦公室裏麵瞄了一眼,當看到背對著她坐著的女人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
“中槍?”王文一愣,這是怎麽了?中槍的人還不少。前些曰子,他自己還中了一槍,不過是一個彈珠,也不知道今天這是不是鋼珠。媽的,都打心髒上去了?
救人要緊,王文也沒有理會王欣蘭臉上的壞笑,對著辦公室裏麵的胡茜問道,“胡記者,有急診,你怎麽辦?”
“你去吧,讓我歇歇!”胡茜趴在了桌子上,雙手抱頭,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王文覺得胡茜可能是被他偉大的前兩歲感動的哭了,所以也就沒有再說什麽,直接就走出了辦公室。
“王醫生,不錯嘛~”!王欣蘭笑眯眯的看著王文問道。
看見王欣蘭臉上的笑容,王文又怎麽會不知道對方心裏是怎樣想的呢?
“你要是能把她弄走,並且讓她以後別來,我供你一周,不!一個月的零食。怎麽樣?”王文一邊朝電梯走一邊說道。
“真的?”王欣蘭問道,一提到零食,眼睛放光了!這些小護士都是這樣,不吃零嘴,她們寧願死。跟吸了毒似地。
“我王文什麽時候騙過人?”王文再次把已經重複騙過很多人的一句話說了出來。也許是說的次數太多了,就連王文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次說的是假話。不過,他這次說的真的是真的。為了把胡茜攆走,破費一點兒零食算不得什麽!
“好,成交!”王欣蘭痛快的答應了下來,胸有成竹的用手拍了拍王文的肩膀說道,“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了。女人最了解女人,我就不信,還趕不走她?”
看著王欣蘭一臉的零食相,王文不知道是該提醒對方,還是該為對方加油鼓勁兒。不過,既然女人最了解女人,人又何苦為難女人?
王文一直以為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很複雜,沒想到女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同樣很複雜!
進了電梯,出了主樓,直接來到急診部。還沒進去,隔著大門,就看到有幾個警察在,看來又發生警匪故事了。等到王文一進門,就聽見哎呀呀的哭聲,不停的在急診部一樓內回蕩,有幾個女人,正在抱頭痛哭,眼淚鼻涕全流出來了。
早就在這裏等著的小護士,在看見王文之後,立即帶王文去消毒室。
“那些女人哭什麽啊?”王文問道。
“聽說是持槍搶劫,一個人胸口中了一槍,外麵哭的女人是家屬!”護士解釋道。
“不是還沒死嗎?是不是哭早了?”王文說道,醫生最煩的就是這種情況。死了哭,可以理解。沒死就哭,這不是小看醫生嗎?既然都已經哭喪了,還把人送到醫院幹什麽?就算沒死,讓她們這麽一哭,也被咒死了。
“見慣就好了!急診部跟太平房一樣,裏麵靜的很,外麵都是哭鬧的!”
王文看了一眼身前的小護士,這丫頭還真狠,把急診部跟太平房聯係在一起。如果真是太平房,老子來這裏幹屁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