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茜仔細的思考著王文先前所說的話,她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並不僅僅是誰喜歡吃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王文能夠這樣說,是有深意的,說明他已經知道了她今晚來這裏的目的。而現在,無非就是在表明一種態度而已。
‘你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這完全可以看成是王文先前那句話的引申義,這是在告訴對方他的態度!
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不進一家門,又怎麽能談一家的事?誰會把自家的事情,講給外人聽呢?
從吃東西,引到不是同路人,再到不是一家人。這讓胡茜這個記者也感覺到了王文不是一般的難對付。
但是,就這麽離開,胡茜做不到。她是一個有著自己想法的女人,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或者暗示,就改變自己的主意。她的執著,要比方秀麗更加的……執著,甚至可以達到鑽牛角尖的地步。所以,雖然胡茜明白了王文的意思,依然不打算就這麽離開。至少,要把這頓飯的飯錢給賺回來。而飯錢,就要用情報來代替!
經過王文的那一番話之後,胡茜果斷的把手中的漢堡放了下來,然後拿起一雙筷子,夾著餐盒裏麵的菜。本來她是給王文準備的,沒好意思吃。現在好了,有了王文的話,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吃了。有這些可以調養滋補的食物可以吃,誰願意吃那些高血壓高血脂的垃圾食品?
王文一邊吃著,一邊看著胡茜,這個女人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皮太厚了,這都不走?或者還是她笨,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王文不相信身為記者的胡茜,會聽不出來他的話的含義。要知道,記者可是能把一句話聽出二十幾種味道的人。
“你怎麽不吃漢堡了?”王文看著胡茜問道。
“不好吃!”胡茜聽見後說道,“我以前從來都沒有吃過漢堡,以為你喜歡吃,所以就給你買了幾份。剛才嚐了一口,確實不好吃,所以就吃中餐了。你放心,雖然我也很喜歡吃中餐,但是我不會跟你搶的。你敞開肚子使勁兒的吃,千萬不要客氣,如果不夠,我這有電話,可以叫人送!”這是她臨時編的,用來對付王文的理由。身為記者,又怎麽可能沒有吃過快餐中最具有代表的漢堡呢?盒飯和漢堡,這是記者外出采訪最常吃的東西。要知道,並不是每個采訪對象,都會像中心醫院那樣,還會為她們準備一個單間,單獨做幾個好菜。
王文眯著眼睛看著對方,他自然不會相信胡茜的那些鬼話。沒吃過?沒少吃還差不多!不愧為記者,編瞎話都一套一套的,僅次於他!
王文也不在說話,反正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想要從他這裏套出什麽內容,沒門兒!又不是規定的采訪,他有權利不接收對方的采訪。想到這裏,王文悶頭吃飯,說實話,這菜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隻可惜堵不住胡茜的嘴。
胡茜雖然也在吃飯,但眼睛卻時不時的向對麵的王文瞄。王文可以不說話,但是她不行。聊天,套話,總要有一個人先開口。如果都不說話,那還怎麽套話?她來這裏豈不是白來了?
這飯,這菜,這肯德基,她可不是雷鋒,更不是慈善家!
“王文,你說,咱們現在算不算是朋友?”胡茜沒話找話的問道。
“這個問題,我說的不算!”王文聽見後說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通常都是由女姓來決定是不是能成為朋友的。如果男人說是朋友,那是流氓。女人說是朋友,那才算是朋友!所以,如果你覺得咱們是朋友,那咱們就是朋友。如果你覺得咱們不是朋友,那咱們就不是朋友!”王文說了很多,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回到了原路,把胡茜問出的問題,又拋給了她!
這是技術!當年在醫學院裏麵泡妞的時候練出來了。因為女孩子總喜歡問這樣那樣,而且很讓男人難回答的問題。不說話,不好。裝作沒聽見,也不好。回答,難開口。回答的不好,還惹對方生氣。所以,就得先說一番道理,然後把問題拋回去,讓對方知道,這個問題,不是他不回答,而是問的本身就有毛病。
這樣一來,女人就會想一陣,從新再問,而就在想的這個工夫,不是嘴被吻上了,就是被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了。這可是經過很多女人的論證,是由實踐檢驗出來的唯一標準!
王文自然不能把‘吻’這一招用在胡茜的身上,不過轉移注意力,倒是可以用用!中午不就很好的用過一次嗎?效果還挺好!王文不奢求把對方的注意力轉移一個晚上,但至少也轉移到值班的時間,或者第一個病人來的時候,這樣一來,他就有借口了。
聽見王文的那些話,胡茜想了想,也覺得是這麽個道理。俗話說的好: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層紙。男女之間交朋友也是一樣的,主動權都掌握在女人的手中。
“我說我們是朋友!”胡茜一副肯定的語氣說道,然後看著王文問道,“你說呢?”
“你說是就是嘍!”王文愛答不理的說道,顯然是有些口是心非。別說是胡茜了,現在王文對方秀麗這個朋友都沒啥興趣了。
不過胡茜卻很高興,就好像交到了一個多麽出名的朋友似地,吃東西的時候,嘴巴的張著,待高興勁兒過後,又看著王文問道,“那你說,朋友是不是都要相互了解?可是,我現在還不了解你,你能不能跟我講講你的事?”
胡茜的眼睛一閃一閃的,王文發現這一點跟方秀麗一樣,那雙大眼睛仿佛都能說話,而且一些不能說出來的話,都可以用這雙大眼睛來表現出來。有一雙好的眼睛,在溝通或者求人時,倒也省了不少事。
“我的故事?我的故事,這可就有的講了!”王文聽見後露出一副曆盡世間滄桑的模樣,看著胡茜問道,“你想聽我的故事?”
“是的!作為你的朋友,我想多了解了解你,這也是很正常的!”胡茜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平靜,不讓自己的目的表露的太明顯。
“行,那我就跟你講一講吧!”王文看著胡茜說道,“我的故事,要從二十七年前的夏天開始說起。那年的夏天,比往年的夏天熱,是有記錄以來最熱的一個夏天,可謂百年不遇。八月五號那一天,外麵怎麽也有三十六七度,太陽熱辣辣的,外麵熱浪滾滾,讓人出不了門,因為出門就有被曬木乃伊的可能。我媽當時正在醫院裏吃著我爸冒著暴曬成木乃爸的危險去外麵買的涼粉兒,突然就感覺肚子疼,我爸雖然也是醫生,但也被嚇了一跳,趕緊去叫婦產科的大夫。當婦產科的大夫檢查之後,說是要生了,然後就把我媽推進了產房,在經過兩個小時左右時間的等待,就聽產房裏麵傳出高亢的哭聲。我,出生了。因為我折騰的我媽很長時間,而且哭聲很大,手腳亂擺,所以在起名字的時候,我爸我媽希望我長大能夠斯文一點兒,所以就叫王文……!”王文一邊吃著,一邊慢慢的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王文並不是一個吝嗇的人,既然胡茜想要了解他,那麽,他就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這樣才能加深對方對自己的了解嘛!
想了解?我就讓你一次了解個夠!
反正王文明天不用上班,今晚有的是時間,他已經做好了通宵的準備。而且有胡茜在,也讓他了個伴兒,不至於太孤單。
其實王文早就想找個人來傾聽他的光榮史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人,沒有人願意聽個老爺們嘟嘟囔囔的說著廢話。現在既然胡茜提出來了,王文很高興,這是一個將他的光榮曆史發揚光大的機會。王文要告訴胡茜,二十七年前的那個夏天……很不尋常!
“我媽說我小時候特別聰明,七八個月的時候,就能夠開口說話。一歲的時候,這些親戚什麽的,都會叫了,而且平時要幹什麽,都能發出一兩個字,或者用手比劃。當時我們家周圍的人,都叫我神童!長大以後肯定有出息。周圍那些有小孩的鄰居,看見我都得繞圈走,生怕把自己的孩子比下去。高人,總是寂寞的。等到我一歲過生曰的時候,我爸就在家給我照了一張四寸照片,在背麵寫上:王文四歲了。然後又把我會說的話,全都寫在背麵。結果四寸不夠用,隻能用又一張紙,接著往上寫,你說我當時厲害不厲害?”王文向胡茜講這自己一歲時的事跡,雖然他並不記得,自己一歲時到底是什麽樣子。
不過,管她呢?反正說的這些,也是給胡茜聽的,而胡茜又沒有地方去求證,就算她有一周跑遍三省的能力,也不能對他小時候的事情進行核實。除非,她能去美國,並且找到他的父母。估計這件事,在一周之內,肯定也完成不了!
既然無法核實,那麽,王文說什麽,對胡茜來說,不都一樣嗎?到底騙沒騙,又有誰知道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