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消息傳的很快。

整座大餘城,都在議論紛紛。

不少百姓滿臉不忿。

作為文風最盛的國家,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國家的四大才子,文道學宮這一代的領頭人,居然這麽沒用!

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國年輕人都不如!

可以說。

整座大餘城,所有百姓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以往。

他們都能驕傲的說,天下最頂尖的大儒在他們餘國,天下最傑出的文道天驕,也在他們餘國!

可現在呢?

輸了!

四大才子,輕而易舉的就輸了!

還是輸給一個外國年輕人!

打臉啊!

這是**裸的打臉啊!

不打回來,他們都不好意思再提,自己餘國文風最盛了!

外界議論不停,群情激奮。

當最受打擊的,無疑是四大才子了。

為了成為當代四大才子,無論是沈新,還是其餘三人,都付出了太多。

積攢才名,就好比武林中人積攢聲望,都是要一點一滴慢慢來的。

而要敗掉,卻輕而易舉。

沈新眼裏都充滿了血絲,看著麵前的牌匾,越想越恨。

他可以想象。

現在全城百姓,怎麽看他們!

積累十幾年的才名,一朝喪啊!

讀書人最看重什麽?

就是才名!

經此一事,恐怕很快,就會出現新的四大才子了,而他們四人,就要被掃至角落,再沒有誰會看他們一眼。

成為大儒?

從此遙遙無期!

“怎麽辦?”

那名背著手,非常傲氣的青年才子也傲不起來了,眼睛發紅,緊緊握著拳頭。

“此事肯定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還能怎麽辦?”

持扇青年恨得磨牙。

“可恨!”

“他名不見經傳,年齡比我們還小,怎麽就能隨手寫出天地正氣!”

沈新咬牙切齒道。

他此時甚至想一拳打出,將麵前的牌匾打碎,以泄心頭之恨。

餘國文風盛行,自然有一套評判文道水平高低的法子。

筆落顯黃芒。

筆落青光現。

筆落正氣生。

這就是三重境界。

他們四人,僅次於大儒,文道境界屬於‘筆落青光現’。

很多普通大儒,也就是這個層次。

所以他們才傲氣十足。

但現在。

李白隨手,卻寫出了天地正氣!

這是‘筆落正氣生’的境界。

大儒境界,都少有人能夠達到。

他們這一輩子,追求的極致就是這個境界!

踏踏踏——

大殿外,傳來好幾道腳步聲。

下一刻,五名一身儒袍,頭戴冠冕的老者走了進來。

“沈新師侄!怎麽回事?”

當先一位大儒皺眉道。

“幾位師叔……”

沈新臉上露出苦笑,指著一旁的牌匾:“實在是我們四人孟浪了,咎由自取!”

緊接著,他就將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沒有什麽添油加醋。

隻不過字裏行間,他隱隱間都在傳遞一個信息,他們四人彬彬有禮,李白囂張跋扈,甚至完全不將文道學宮放在眼裏。

配合牌匾上‘文道學宮,才疏學淺’八個字,五名大儒頓時氣憤異常。

“好猖狂!以為達到‘筆落正氣生’,就能侮辱我們文道學宮了嗎?”

一名大儒怒道。

“這等狂生,不知天高地厚,不教訓一番,委實心氣不暢!”

另一名大儒猛一揮袖子,怒氣衝衝。

“侮辱學宮,就是侮辱我等!”

為首大儒走上前,右手伸出,輕輕一抹。

他的手上。

有刺目的白光凝聚,直接將‘文道學宮’四個字上麵的天地正氣擊潰,然後將牌匾魔軀一層。

這四個字,就直接消失了。

沈新羨慕的看著。

天地正氣!

他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這個境界!

但眼前的大儒‘王空’,乃是學宮排名第十的大儒,他這一生,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達到這等層次了!

“走,將牌匾送回去。”

王空冷著臉道。

他倒要看看。

何等狂生,居然敢侮辱學宮?

若是不打壓下去,以後他們還怎麽總領餘國文道?

一行人,匯合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十幾名大儒,浩浩****,往客居樓走去。

路上。

百姓側目,全都跟在後麵。

他們麵上興奮。

王空大儒!

這可是文道學宮首屈一指的大儒啊!

曾經遊走七國,一一擊敗六國大儒,乃是餘國不知多少讀書人的偶像,威名赫赫!

他,居然出動了?

眾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在餘國,要說最受人尊敬的存在,絕對是大儒。

而王空,就是大儒中的頂尖存在!

客居樓。

再次熱鬧起來。

王空大儒為首,十幾名大儒在後,這樣的陣容,餘國什麽地方去不得?

“拜見大儒!”

客居樓官員畢恭畢敬,心中卻清楚,這一場鬧劇,就要結束了。

王空大儒親至。

這來自九星府的年輕人,絕對要被隨手鎮壓了!

“帶我們過去。”

王空淡淡道。

雖是老者,但說出來的話卻極有威嚴,而且帶著一種正氣,就好似他站在那裏,就代表了天地正道!

“是!”

很快。

一行人來到沮授和李白所住的院子。

“這客居樓,莫非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隨便進嗎?”

沮授緩緩走出,目光從一名名大儒身上掃過,至於那四大才子,他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這些大儒。

有三位神威境,其餘都是普通人。

特別是為首那位,隱隱間,已經達到了神威境後期。

“阿貓阿狗?”

王空麵色一冷,盯著沮授:“年輕人,說話太難聽,可是活不長。”

“嗬嗬……”

沮授輕笑一聲,看著四大才子抬來的牌匾:“怎麽,對於太白兄送的四個字很滿意,這是特意過來感謝嗎?”

“感謝?”

沈新差點吐血,鬼才來感謝呢!

“口舌之爭有什麽意義?李白何在?”

王空絲毫不為所動。

此時。

不少百姓也站在院子外,指指點點。

胡百臣這位餘國左相,也混在人群中,目光奇異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大人,想不到李白,居然達到了‘筆落正氣生’的境界,如此年齡,委實有些不可思議,若是再給他三十年,說不得都能觸摸到‘筆落驚風雨’的境界了!”

在他旁邊,是一名手持折扇的中年文士,此時感慨道。

後生可畏啊。

“筆落驚風雨?”

胡百臣笑了笑:“這一重境界,可沒有那麽容易達到,我餘國大儒上百,達到筆落正氣生的都僅有雙手之數。”

“不過此子確實可怕,但想想九星府背後的神祇,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並沒有多少波瀾。

“神祇啊……”

中年文士目中露出一抹敬畏,搖頭道。

吱呀——

後麵的房間打開,手持酒壺,一身白衣的李白走出,淡淡笑道:“諸位,不用謝,雖然牌匾很適合,但這麽大張旗鼓的前來感謝,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

王空大儒都感到血氣上湧。

沮授這麽說也就罷了。

李白也這麽說?

這是真當他們餘國無人了?

還是以為達到‘筆落正氣生’,就在文道上一騎絕塵?

“好猖狂!”

“這樣的狂生,四大才子居然不如,真是丟盡了我們餘國臉麵!”

“在大儒麵前,也敢如此囂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豈不知,他在大儒麵前,狗屁不如!”

“王空大儒親臨,肯定輕而易舉就能將之鎮壓了!”

“我看你是在找死!”

諸多百姓義憤填膺,大叫道。

“這塊牌匾還是送回給你。”

王空大儒微微呼吸了口氣,冷冷道。

頓時。

四大才子手裏的牌匾淩空飛起,直接砸向李白!

顯聖境,就能驅物殺敵了。

更何況神威境?

呼——

這一刻。

李白麵前景象大變。

砸來的牌匾,哪裏是什麽牌匾?

在他眼前,分明變成了一座山嶽!

磅礴巍峨的山嶽淩空砸來!

這一幕,何等嚇人?

就是平常真武境,突然看到這等不可思議之景,也要毛骨悚然,條件反射的暴退。

“小伎倆。”

李白微微一笑,仰頭喝了口酒,直接噴出。

幻象消失。

牌匾安安穩穩,立在他的麵前。

“嗯?”

王空大儒雙目一凝。

噴一口酒,就將牌匾攔下來了?

他雖然沒用多大力,隻是想讓李白出個醜,但尋常真武,都很難攔下來,更不用說噴口酒了!

“還真有些門道。”

他心中自語。

但那又如何?

“我辛辛苦苦寫的四個大字,你居然抹去了。”

李白搖頭,淡淡笑道:“這怎麽行?我送出的禮物,就沒有收回的習慣。”

“是嗎?”

王空嘴角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就請吧。”

牌匾上,他已經附上了濃厚的天地正氣。

除了他之外,除非在文道上遠勝於他的大儒,要不然誰都無法在上麵寫字!

他倒想看看。

李白寫不出字,一臉傻眼的樣子,又是何等精彩!

沮授目中有些古怪。

這位大儒,好像很自信?

就不知道,待會是不是還能笑出來?

“這下輪到你丟臉了!”

沈新嘴角露出幾分冷笑。

心裏有一種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感。

王空大儒的實力,他一清二楚。

甚至他的老師,文道學宮除卻院主外,排名第一的皓烈大儒都曾經讚歎過王空大儒在文道上的造詣。

李白這個年紀還不如他的小小狂生,如何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