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一丹的聲音已經吼到破音:“加速,加速啊趙甜甜!”

若不是她在後排,都恨不得去幫趙甜甜踩油門。

趙甜甜在後視鏡中什麽都沒看到,不得不轉身想要安撫耿一丹,讓耿一丹冷靜下來。

可剛一回頭,便看到已經到了自己頭頂的公交車司機。

那司機咧嘴一笑,血液順著嘴唇流到下巴,之後是脖子。

隨後順著脖子上的切口再流回身體。

這一幕看起來恁的滲人,耿一丹用力拍打椅背:“快點開車,踩油門啊!”

趙甜甜也是第一次獨自遇到如此詭異的場景,她的腳恨不能踩進油箱裏:“有種你來開啊!”

耿一丹的視角已經到了公交車裏,看到了乘客們的模樣。

這哪裏是一車乘客,分明是一車麵色灰白的死人。

此時這些死人死死地盯著耿一丹,臉上帶著不明的笑意。

耿一丹正打算繼續拍打椅背,一個皮球卻從後麵咚咚咚的滾過來,停在耿一丹腳邊。

此時兩輛車已經重合了大部分,耿一丹下意識看向皮球,卻發現這根本不是皮球,而是一顆頭。

那頭上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耿一丹:“我比他們都快,這樣就沒人跟我搶了。”

耿一丹的聲音帶上了哭腔:“老趙,我想哭。”

趙甜甜眼睛向上翻,看著幾乎坐在自己頭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公交車司機:“我比你還想哭,師傅,救我...”

那司機腳上的爛肉,幾乎掉到她頭上了。

就在兩人的神經即將崩斷時,耳邊忽然傳來均勻的敲擊聲,噠噠噠噠噠,幾乎每一下都敲在她們心上。

趙甜甜和耿一丹終於忍不住,放聲尖叫起來。

為什麽會被鬼吃掉。

太初回來時,卻發現蕭墨正站在她的車子旁邊用力敲著車窗。

同時傳來的,還有趙甜甜和耿一丹鬼哭狼嚎的哭聲。

蕭墨剛從醫院回來,原本準備通宵趕報告,可看到太初的車子停在這,便想著過來打聲招呼。

沒想到剛走到這,便聽到車裏傳來尖叫。

原想著詢問兩人發生了什麽,可這兩人似乎沉浸在尖叫中不可自拔。

就連呼喊聲也即將劃破天際。

見太初走過來,蕭墨不知出於什麽心理,竟是輕輕鬆口氣:“她們怎麽了,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這癲狂的模樣,讓他不能不懷疑。

太初翻個白眼,將手中的籠子放在車頂:“吃了,都是吃飽了撐的。”

隨後還不忘交代蕭墨:“別看這東西的眼睛。”

這可不是個好惹的玩意兒,雖然實力不咋的,但一手蠱惑人心的能力卻不容小覷,甚至能隨手布置幻境結界。

趙甜甜和耿一丹不就著了他的道。

太初越說不讓看,蕭墨就越忍不住去打量那東西:“這是什麽?”

紅毛,人麵,馬腿,鷹爪,頭的形狀和牛極為相似,隻是那張臉竟如同哀怨的女人...

發現蕭墨看著自己,籠子裏的東西猛然抬頭,對上蕭墨的眼睛。

蕭墨的神情恍惚了一瞬,隨後迅速恢複正常,剛剛發生了什麽。

太初用衣服包裹手臂,一拳打碎後排的車窗將車門打開,隨後抓住耿一丹的衣領,對著她後頸用力敲下去:“你清醒點。”

耿一丹白眼一翻剛準備暈過去,便被太初拎起來,在耳邊輕聲說道:“你若是敢暈,我就把你的金蠶寒蠱掏出來炒成蠶蛹。”

太初的威脅令耿一丹的身子猛地坐直:“你敢,那是我的本命...”

剛說完,耿一丹迅速回過神來:“剛剛不是被鬼追了麽,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太初鬆開她的衣領,對她切了一聲:“你看起來還挺遺憾的,用不用老子叫幾隻鬼過來讓你爽一把。”

不就是與鬼同樂嗎,這個要求可以滿足耿一丹。

耿一丹啐了一聲:“說什麽胡話,你快離老子遠一點。”

她隻和人玩。

耿一丹驚魂不定的看向周圍,確定沒危險後,才將視線落在趙甜甜身上:“剛剛是怎麽回事,我們不是撞鬼了麽,那條走不完的路呢,為什麽我們還在原地。”

這不就是她剛剛從車窗跳進來的位置麽!

太初的眼神中滿是關愛:“你們剛剛被拉進了同一個幻境,自然會看到奇怪的東西。”

安撫過耿一丹,太初取過籠子塞在耿一丹懷裏:“收好,就是這東西害你們,回頭咱們好好收拾他。”

話音剛落,就聽趙甜甜發出豪情萬丈的咆哮:“有種你們現在就吃了老娘,等老娘也變成鬼,看老娘怎麽弄死你們這幫狗雜碎。”

太初:“...”

耿一丹:“...”

人家是死了都要愛,趙甜甜是死了都要幹,這還真是個戰爭販子。

蕭墨不知遇到了什麽問題,低頭專心致誌的刷手機。

太初抬腿上車,並沒有叫醒趙甜甜的打算,而是湊到趙甜甜耳邊,用蠱惑的語氣說道:“甜甜,你的背包呢,背包裏有鎮魔符,為何不拿出來丟他們。”

耿一丹揉著自己酸痛的脖子,一臉哀怨地看著太初:“你對自己徒弟倒是挺好,怎麽不對我溫柔點。”

太初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這是我徒弟。”

如今這情況,權當是做現場教學了,總不能讓趙甜甜每月白交那三十萬吧。

耿一丹不屑地別開臉:“你就是雙標。”

太初的聲音越發敷衍:“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趙甜甜似乎聽到了太初的聲音:“師傅,是你麽,你在哪,耿一丹不見了,有可能是被鬼吃了...”

耿一丹:“...”我謝謝你了。

太初再次附在趙甜甜耳邊:“不要緊,人固有一死,你那裏有那麽多符咒,對準他們丟出去。”

耿一丹:“...”你們師徒倆是真狗啊。

許是有了主心骨,趙甜甜的哭腔漸漸消失,語氣也變得堅定:“是。”

而後就見趙甜甜的手到處亂揮,似乎真的是在丟符紙。

耿一丹忍不住吐槽:“你也是的,直接打暈她不行麽,非要浪費這麽多時間。”

她現在還沒從那種恐懼中回過神來,剛剛真的嚇死她了。

太初鄙視地瞥了她一眼:“你會開車麽,打暈甜甜,你打算推車回去。”

耿一丹像是抓到了太初的漏洞:“難道你不知道世上有種叫代駕的職業麽?”

都不知道誰是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