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變故讓耿一丹發出一聲悶哼,她身後背著的餘婷婷被摔了出去,又被太初一把撈回扛上肩膀。

耿一丹的腦袋撞在肉壁上,雖沒受傷卻也撞得七葷八素。

她捂著腦袋對太初低聲咆哮:“你有毛病啊!”

哪有好人是一聲不吭突然動手的。

她倒是想問個明白,可回應她的卻是太初接下來的不斷撞擊。

耿一丹的頭一下又一下碰在肉壁上,想說話都找不到自己的舌頭。

終於,她的腦袋撞到一處不同於其他肉壁的地方。

其他位置都是軟綿綿的,隻有這裏不但堅硬如鐵板,上麵甚至還有細刺。

隻一下耿一丹的頭上便流了血,她的目光顯得有些呆滯,似乎沒弄清現在發生的情況。

太初倒是緩緩提起唇角:“終於找到了。”

隨後抄起板磚對著那塊硬板拍了下去。

每個東西都有弱點,而她已經找到了蝹的弱點。

蝹發出憤怒的咆哮,不斷有腸子衝向太初,似乎準備將太初和耿一丹擠死在這裏。

太初三兩下敲碎硬板,將耿一丹和餘婷婷塞進硬板後的空間。

她的動作不停,嘴也同樣不閑著:“發什麽脾氣,你原本的打算不也是想通過後竅的層疊鋸齒將我們碾碎嗎,現在這裏裝什麽受害者。”

隨後還不忘伸腳去踢耿一丹的屁股:“發什麽呆,使勁向裏麵爬啊!”

沒看她在這秀實力麽,耿一丹能不能別拖她後腿。

硬板後麵的通道相當狹窄,隻能允許一人爬行向前,耿一丹還拖著餘婷婷的屍體,爬起來自是越發費力。

耿一丹本就爬得費勁,這一腳更是踢了她一個趔趄,她咬牙切齒地回頭:“你行你來啊!”

還沒和太初計算打她的帳呢!

將麵前的腸子清理幹淨,見下一批追兵還沒趕來,太初跟著鑽進了通道:“別那麽大怨氣,你跟著打了一路醬油,現在也應該出點力了。”

耿一丹的聲音拔高:“我流血了!”

現在抬腳向後踢,是不是能踹太初個滿臉花。

太初的聲音依舊冷靜:“你是蠱女,對蟲子有與生俱來的感知力,除了你,誰都找不到這裏,若不是你之前那一碰,蝹身體中的守護結界也不會被打破。”

耿一丹停下動作:“真的麽?”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這麽有用。

太初的聲音變得堅定:“自然是真的,我對你們蠱族的事略懂一二,自然要提點你。”

真假這種事都是混在一起說的,七分真三分假,更容易讓人相信。

可她為什麽要告訴耿一丹,隻要有靈氣誰的血都可以破除結界,那多傷耿一丹的心,萬一讓耿一丹開始自我否定就不好了。

果然,耿一丹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興奮:“那你下次提前通知我。”

太初翻個白眼:“我通知你作甚,讓蝹聽到咱們的圖謀麽!”

她們可是在蝹的身體中,難道要高聲呼喊告訴蝹:我們要消滅你麽!

耿一丹:“...”感覺好有道理怎麽辦。

成功將耿一丹忽悠住,兩人推著一具屍體繼續向前爬。

身後再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同時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太初頂著頭燈向後看去,卻發現六姐那一群怪物正在快速向她爬來。

此時的六姐依舊不是之前的人類模樣,她臉上布滿了青筋,眼尾幾乎提到鬢角,嘴裏長著鋸齒形的三層牙齒,十根手指化為尖刺,張牙舞爪地追在太初身後。

而六姐身後,還有數隻如六姐一般怪物。

見太初望著自己,六姐猙獰地張開嘴:“我吃了你!”

太初翻個白眼:“吹牛不上稅,你就往死裏吹是吧,來啊,來吃我啊!”

六姐氣急,張嘴就想咬太初。

可下一秒,她嘴裏被太初塞了三隻雙響炮。

劃了根火柴丟在六姐嘴裏,太初再次追著耿一丹爬去。

雙響炮炸的很快,六姐發出痛苦的哀嚎,可她追不上太初,隻能廝打身後追過來的同伴分散注意力,很快就幫太初阻斷了追兵。

太初輕輕搖頭,所以說一定要有腦子,否則連怪物都當不好。

兩人又爬了一會兒,忽然見到一束柔和的光。

耿一丹驚訝地歎息:“這是什麽?”

隻見麵前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物體,上麵連著兩條粗壯的管子,周身閃著七彩光暈,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那物體在太初麵前有規律地跳動,看得耿一丹移不開眼:“這是?”

不等太初說話,那物體就發出蒼老的聲音:“吾乃蝹的心髒。”

耿一丹瞬間忘了呼吸:“蝹的心髒?”

她居然能有幸看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太初則是繞著心髒轉了一圈,用手搓著自己的下巴,似是在思考什麽。

心髒依舊在同耿一丹對話:“吾知汝等是誤入此地,吾願送汝等離開,隻不過...”

耿一丹原本就沉溺於眼前的美景,聽出心髒的欲言又止,她趕忙追問:“不過什麽,您請直說。”

真的是太美了。

心髒的七彩光芒更勝:“吾見你麵相極佳,應是背負大氣運之人,隻是遇到心懷叵測之輩,怕是會損了你的命數。”

耿一丹將心髒的話在心裏過了一遍:“你是說我身邊的人會損了我的財路。”

她的氣運,那必然是錢,而她身邊的人隻有太初。

也就是說,太初會擋她財路。

心髒毫不猶豫地應和:“正是,你若還想尋回自己的命數,便要對這類人多加提防。”

太初瞥了眼正在鼓動耿一丹的心髒,也沒錯過耿一丹看向心髒時的星星眼。

身為蝹的心髒,自然最熟悉這策反之術,更何況還是這麽美的心髒,也難怪耿一丹會被蠱惑。

耿一丹沉默片刻,隨後小心翼翼地詢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傻!”

心髒的聲音微微提高:“你這是何意。”

耿一丹伸手指向太初:“你之前想利用鄭博文吃我,但太初沒打算吃我,我現在一定是信她不信你啊!”

心髒似乎裝不下去了,聲音中帶著氣急敗壞:“我是上古神蟲,你是蠱女,你應該更相信我。”

就在這時,太初忽然對著某處一板磚拍下:“原來你在這裏啊!”

就說耿一丹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