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精光一閃即逝，快到讓人以為是錯覺。

隨即他又恢複了那副風中殘燭般的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但這電光火石間的細微變化又怎能逃過江辰的法眼，他在拿出鐵牌的瞬間便已暗中將一絲微弱的神念附著其上，時刻關注著老者的反應！

有戲！而且是大戲！

江辰心中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反而故作囊中羞澀、左右為難地歎息道：“唉，我與內人本打算前往南方的瑤城投奔親戚，奈何盤纏實在不足這路途又如此遙遠。若是沒有一匹好腳力，隻怕……唉，這世道真是難啊！”

他話未說完那老者卻突然打斷了他，原本沙啞的聲音也變得清晰了幾分並且刻意壓低了聲線，帶著一絲細微的緊張與試探：“客官……可是要去瑤城？”

“正是！”江辰斬釘截鐵地回答目光灼灼地看著老者。

老者沉默了片刻警惕地抬頭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注意到他們這個偏僻的角落。

然後才用更低的聲音對江辰道：“客官若信得過老朽，不妨隨我來。老朽那裏倒是有兩匹真正的好馬，腳力十足日行千裏不敢說，日行八百裏還是不成問題的。至於價錢嘛……好說好說！”

江辰和蘇玉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壓抑的驚訝與了然。

這老者果然有問題！這狼頭鐵牌果然是關鍵！

“如此，便有勞老丈帶路了。”江辰依舊保持著平靜，拱手道。

老者點點頭也不多言，將攤位上的兩匹瘦馬隨手交給旁邊一個相熟的攤販代為照看，然後便佝僂著身子帶著江辰和蘇玉鸞，不緊不慢地穿過喧鬧的馬市來到一條僻靜幽深的小巷。

巷子盡頭是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敗的小院落黑漆大門緊閉。

老者上前警惕地左右張望一番然後伸出枯瘦的手，在門上按照某種特定的節奏輕輕叩擊了三長兩短。

片刻後“吱呀”一聲院門從內打開一條縫隙，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待看清是老者後門才完全敞開。

老者帶著江辰和蘇玉鸞走進院內，院門又迅速關閉。

一進院子，眼前豁然開朗果然是別有洞天！

這院子從外麵看毫不起眼內裏卻收拾得井井有條。

院中停著幾輛看似普通，實則車廂加固車輪堅韌的馬車，旁邊的馬廄裏赫然拴著數匹膘肥體壯、神駿非凡的駿馬！

這些馬匹毛色油亮眼神靈動四蹄修長有力，一看便是千裏良駒比馬市上那些所謂的“寶馬”不知強了多少倍！

“客官請看這兩匹如何？”老者一改之前的萎靡此刻雙目炯炯有神，指著其中兩匹通體烏黑唯有四蹄雪白，神采奕奕的駿馬傲然說道。

這兩匹“烏雲踏雪”神駿異常，龍行虎步一看便是馬中極品！

“好馬！果然是千裏神駒！”江辰由衷讚歎道眼中精光一閃，“不知老丈如何稱呼？這兩匹神駒又是什麽價錢？”

老者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神秘卻沒有直接回答江辰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目光灼灼地盯著江辰：“客官手中那塊鐵牌，可否借老朽仔細一觀？”

江辰心中了然，毫不猶豫地將那塊狼頭鐵牌遞了過去。

老者恭敬地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鐵牌，仿佛捧著什麽稀世珍寶。

他翻來覆去仔細看了數遍又用指甲在鐵牌背麵的特殊紋路上輕輕刮過，確認無誤後神情陡然變得無比恭敬肅穆！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對著江辰“噗通”一聲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屬下參見大人！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

江辰不禁心中巨震！這鐵牌的來頭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竟然能讓這深藏不露的老者行此大禮！

他連忙上前一步扶起老者，靈機一動道：“老丈快快請起！使不得使不得！這鐵牌乃是一個故人分別時相送，交待有困難時憑此令將有貴人相助！”

老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旋即了然，恭敬道：“原來如此。大人有所不知此乃我‘天狼衛’最高級別的信物——‘天狼玄鐵令’！北境三十萬天狼衛見此令如見統帥！

老朽名為孫德曾是天狼衛中一名斥候退役後奉命在此經營馬市名為馬販，實則是我天狼衛在京城的一處秘密聯絡點專為接應持有此令的貴客，並提供一切必要的幫助！”

天狼衛？北境統帥？

江辰和蘇玉鸞聽得心神劇震麵麵相覷。

“既是大人持有天狼令那這兩匹‘烏雲踏雪’，便是為大人準備的無需分文！”孫德斬釘截鐵道隨即又從懷裏取出一個油布包裹雙手奉上：“此處還有一份可暢行無阻的特製通關文牒，以及一些黃金充作盤纏請大人一並收下！”

江辰心中狂喜！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雪中送炭暖人心啊！

這乾坤寸錦囊裏的東西果然樣樣不凡！

這天狼玄鐵令簡直是神來之筆！

“如此，便多謝孫老丈了！”江辰也不再矯情，如今正是急需助力之時。

他坦然接過了文牒和黃金沉聲道，“隻是不知，這天狼衛與瑤城蘇太守可有什麽淵源？”

他想順便打探一下瑤城的情況，畢竟蘇玉鸞的父親蘇太子與瑤城太守蘇威頗有交情。

孫德搖了搖頭，道：“回大人，蘇太守乃是文官出身清廉正直，在江南一帶頗有口碑與我等北境軍伍素無往來。不過老朽倒是聽說蘇太守為人剛正不阿，卻也因此顯得有些固執怕是不易說動。但若大人手持天狼令，或許會有轉機。”

江辰心中有數了。

太守蘇威不易說動，但若有天狼衛這等強大勢力暗中支持，成功的把握無疑會大上許多。

“多謝老丈指點迷津。”江辰客氣道。

“大人客氣了！此乃屬下分內之事。”孫德又詳細交代了一些出城的細節和沿途可能的接應點，然後親自為他們備好了馬匹和鞍韉幹糧飲水也準備得十分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