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情說愛的人身上渾身散發著一股酸臭味。班明蕊聞不了這股“臭”, 便擺擺手,“我要走了。我以後也不跟你好了。”

折夕嵐就笑嘻嘻的送她——待會殿下肯定來。

既然有情郎,阿姐就要靠邊站。她現在很是享受這份情愛。她都想好了, 待會要拉著殿下在屋子裏帶著他一塊翻花繩。

小時候隻有阿姐跟她玩,後來就沒玩過了。她也長大了。

如今成了孩童, 自然是要再玩一玩的——看, 還是她會玩,會踢花瓣,會玩花繩。

殿下會個什麽哦。

結果送班明蕊送到門口, 就看見了藏在對麵澹台家石獅子後麵探頭探腦的傅履。

他瘦得厲害, 整個人卻眼泡鼻腫的。她突然記起小時候罵他的話:懂也不懂,眼泡鼻腫。

這是雲州的土話, 罵人傻的。

傅履就是個傻子。她歎口氣, 朝著他招了招手。

傅履就巴巴的過來了。班明蕊一瞧,趕緊溜之大吉。

倒是傅履,見她走了,還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讓他一個人麵對嵐嵐, 他害怕。

但今日的嵐嵐又有些不一樣。不似之前那般鋒利。

他的臉上就鬆緩了一些。然後聽見嵐嵐說:“先進來吧。”

啊, 果然, 嵐嵐的脾氣好多了, 沒打他也沒罵他, 還準他進屋了。

他就感動得抹了抹眼淚水, “嗚嗚嗚,嵐嵐,你對我太好了。”

折夕嵐:“……”

這不得不讓她懷疑自己從前對他有多差。

進個屋就要感激得哭了?

她也沒有那麽惡毒吧。她仔細想想從前, 認為自己還是挺良善的。

一起進了屋, 折鬆年等人都不在, 都在官衙裏麵忙。倒是伯蒼在家。他知曉折夕嵐今日要回家,早早跟先生請好了假,做了糕點,瓜子,就等著阿姐回來吃。

結果明蕊阿姐就來了。他送了糕點過去,倒是沒送瓜子——明蕊阿姐最近喜歡吃辣,上火了,瓜子不能磕。

阿姐也說自己不想吃——再好吃,瓜子也不能常磕啊。

伯蒼十分失望。自己的瓜子,終究被嫌棄了。

等到瞧見傅履來,他掂量了一下自己手裏的瓜子,準備殺熟賣出去。

反正家裏人都不吃了。

他“眼明心亮”,都個人又歡喜起來。抱著自己的一袋瓜子過去,“傅家阿兄好。”

傅履一瞧,這孩子眼睛這麽亮,看著他閃閃發光,定然是想他了。哎,好久不見,他也是心不由啊。

想到這裏,便又心從悲中來。他擦了擦眼淚,“伯蒼啊——”

他抱住伯蒼,“你對我真好。”

還想他。

伯蒼:“要瓜子嗎?隻要一錢銀子。”

傅履就糊裏糊塗的摸出銀子,“夠嗎?”

伯蒼:“夠了夠了。”

傅履給完了銀子,便又抱住伯蒼哭,“你對我真好。”

折夕嵐:“……”

活久了,見的奇奇怪怪的人就越多。

她坐下,咳了一聲,“你來做什麽啊?”

傅履就又緊張起來。

他低著頭,“我才知曉,你家出了大事情,你如今跟殿下……也好了。”

他說到最後,已然起了哭腔,“嵐嵐,我是不是又錯過了。”

折夕嵐擺擺手,“你知曉不知曉,你都幫不上忙,就別糾結錯過不錯過了。”

傅履:“……”

方才那股感動,就少了一些。

他頭更低了,“對不起。”

折夕嵐笑了,“阿履,我們隻是朋友,你自來沒有對不起我什麽。”

“我的苦難,你也沒有必要幫我。”

人跟人,即便是至親骨肉,都是隔著一層的,至於那些沒有血緣關係的,哪裏就能要求他們一定要幫自己。

但這個念頭一起,這話一說,她就嚇了一跳。因為這般想就不快活了!

這段日子做個小孩子多快活!

她馬上說,“若是就這些事情,你就走吧。”

跟傅履在一塊,還要去開解他,多不好。傅履就被趕出來了門。

他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回去的時候還跟傅師師道:“嵐嵐終於又把我趕出來了。”

這才是嵐嵐。

而後卻發現傅師師不高興。他寬慰道:“嵐嵐沒有趕走你,你不要不高興啊。不行你也上門一次,被趕一次,便就高興了。”

傅師師:“……”

自家阿兄一點也配不上嵐嵐。

但是她也沒有臉麵去見嵐嵐了。跟阿兄毫不知情不同,折家遇難的時候,她是知曉的。

知曉了,但沒去。

她低下頭,歎了一口氣,煩躁的很,“你走吧你走吧,我好煩。”

然後不放心的問,“你今天沒有糾纏嵐嵐吧?她馬上就是太子妃了,多少人盯著她,想要把她拉下馬,你要是糾纏不清,鬧出笑話來,你是男子,又是個傻子,傻名傳得廣,沒人說你什麽,但有心人定然要罵她的。”

傅履就哭,“我自然知曉,我都沒敢說什麽!我現在都不奢求能娶她了,我就去看看她,想要告訴她我真的不知道她家裏出事了。”

這又戳中了傅師師的肺,她跳起來就罵,“放你爺爺的狗屁,你這就是賣了我!你沒說我知曉她家事情吧!”

傅履就撇了一嘴巴,“我自己的事情都隻說了幾句,哪裏來得及說你的。”

但是!

他說,“嵐嵐的脾氣好像好很多了。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你去說吧,她不會計較的。”

但是傅師師不敢。她說,“算了,我不上門,就當我也不知道。她那般的性子,上門也要被她罵的。”

兄妹兩個都愁。但是既然傅履都知曉自己娶不了嵐嵐了,傅師師就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啊?”

“你也到年歲了,阿娘都要愁壞了,再不說親,怕是以後難找媳婦。”

傅師師是定親了。是傅太妃親自找人做的親,就嫁在京都。

傅履就罵罵咧咧的,“什麽,說親?我才不說呢!阿娘愁壞了就愁吧,要不是她和阿爹之前壞了我和嵐嵐的好事,我早就讓她抱孫子了!”

“哼,我不說親,我不成親,我不生子,我要讓她斷子絕孫!”

啪嗒。

門口,傅夫人一碗烏雞湯掉在地上。傅師師趕緊起來去扶住她。她擔憂的看著手不斷打顫的阿娘,安撫道:“阿兄是個傻子,您別太計較。”

傅夫人氣哭了,“我這麽做是為了誰,你還斷子絕孫!你能威脅到誰!”

傅履一點也不愧疚,他嚷嚷一句,“阿娘,本就是這般,你造的孽,你要還的。”

傅夫人:“……”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這個孽障,你為了個女人就對自家下如此詛咒。”

傅履頹然的很,“阿娘,你個造孽的也別說我這個孽障了,咱們大哥別罵二哥,都是孽人啊。”

傅夫人:“……”

她眼睛一閉,又暈了過去。

傅師師:“……阿娘!”

傅履也開始擔心了,兩人連忙抬著人到**去,等傅大人回來的時候得知妻子又被兒子氣得暈倒,再聽他那一番斷子絕孫的話,氣得一腳就將傅履的腿踢了。

傷筋動骨,又要一百天。

折夕嵐一點也不知曉這些事情。下了值,盛長翼就來看她了。又要趕在宵禁之前回去。

兩人很自然的開始牽手。牽手之後,她自然的道了一句,“小翅膀。”

盛長翼:“……”

他身子僵了僵,而後咳了一句:“阿娘怎麽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折夕嵐就笑得不行,“陛下確實不會取名字。”

金蛋,銀蛋,翅膀。

她笑完了,突然踮起腳尖,雙手捧著頭就衝著他額頭上親了下。

親完了,有些嫌棄,“你頭上有汗。”

盛長翼本是溫和耐心的含笑臉,被她這般一親,哪裏維持得住日常的形象,一張臉紅到耳根子後。看著麵前這張洋洋得意又帶著嫌棄的臉,他不得不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他總以為她不懂,還小,他願意慢慢的來,等她,待她。

但無論是從牽手還是摟腰還是親額頭,都是她主動。

那是不是……是不是可以這般理解,她其實也不是那般的反感親近?

他琢磨著,目光開始流連在她的唇上。

作者有話說:

二更。

三更在下午六點之前。

麽有想到還要走親戚,手機修文,不快。

我先去吃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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