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的回憶總是能讓人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仿佛彈指之間,時光就飛逝而過。
睜開眼睛前,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那枚從五年前起就被我戴在了脖子上的鑽戒,心裏覺得一陣陣感傷。我所有的青春留給我的東西,除了回憶,好像也就隻有這枚戒指了。
飛機緩緩落地,我也重新踩在了江洲的土地上。老爸自從知道我要回來後就很高興,說要來接我。我雖然嘴上說不想讓他來,但還是在看到他的時候紅了眼眶。
五年了,我五年沒回來,我和老爸也五年沒見了。隨後在回去的路上,老爸就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說他告訴我媽說我要回來的時候,我媽的手指動了,醫生說有醒來的希望。我頓時激動得跳了起來。與此同時,我爸一個急刹車,我頓時就撞上了前麵的玻璃窗。
“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麽還這樣不注意,安全帶都忘了係?”我爸冷著臉訓我。
我的眼眶又紅了,隻笑著說沒事,讓老爸直接開車去醫院,我要見我媽。
確定我媽真的有醒來的可能時,我向公司申請這次合作談定之後,想在國內多待一段時間。領導先是把我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最後還是鬆了口。
回國的頭幾天我都很忙,天天往合作的那家公司跑,商議合作事宜,晚上回來又和公司那邊開視頻會議,完全沒有顧得上其他的事情。直到校慶的前一天晚上,宣宣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直接說自己已經知道我回國了,如果不希望她殺到我家裏來,明天就自覺一點兒去參加J大的百年校慶。
我笑笑:“不去,你又能奈我何?”
“你如果不來,我們就絕交!”宣宣威脅我。
我推托說我很忙,事情太多了,去不去參加校慶還要看我手上的事情能否做完。
宣宣卻一語戳破了我的謊言:“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撒謊嗎?你和那家公司的合作基本已經談定了,就等下周一去簽合同了!”然後又說,“你如果不來,我就讓尹少寒搞砸你這個合同,直接讓你那家新加坡的公司開除你,你也不用再去了!”
宣宣的火氣太大了,迫於她的**威,我隻好點頭答應了。
不過就一麵,有什麽大不了的呢?
第二天一早,我穿了身休閑簡單的衣服,跟著老爸一起去參加校慶活動。到了學校之後,我就丟開老爸,自己一個人逛。學校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就是多了一棟新的教學樓、一棟新的宿舍。
因為是校慶,學校裏十分熱鬧,開展著各種各樣的社團活動,人來人往的。看著那一張張青澀的麵孔,我感覺自己也像回到了大學時的青蔥歲月,單純美好。
一個人逛了一會兒,我接到了宣宣的電話,讓我現在就去大禮堂找他們。
“他們”大概也包括左司雨吧?想到這個名字,我的心像死灰複燃了一般快速跳動起來。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也沒什麽再好怕的了。
一路往大禮堂走,路上聽到有不少女生在談論一個人,聽說是學校今年特聘的講師,十分年輕,人長得也帥,還曾是J大的學生,現在就在大禮堂裏做演講。我聽著不免有些好奇,能被學校特聘當講師,那人一定很厲害。
我跟著那些女生走進了大禮堂,此時的禮堂裏已經爆滿,女生占了多數。我站在最遠的地方,看到講台上的那個人時,呼吸不由得都變緩了,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唯獨那人鮮亮無比。
左司雨,左司雨……
是藏在我記憶中卻不敢回憶的人。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我低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遲疑了一下,我才接了起來,傳入耳中的是陌生而熟悉的女聲:“小杉,是我,我是褚櫻。”
她說,她一直都想跟我說對不起,還有謝謝。
她說,她要結婚了,但新郎不是左司雨。
她說,五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們其實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左司雨沒有碰過她。
她說,他等了我五年,守身如玉。
我掛了電話,抬頭看著那個我用整個青春愛著的人,無聲地撫摸著掩藏在衣服裏的那枚戒指。
原來,我從未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