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鎧甲片

正發愣的時候,就聽得有人用電喇叭向我們喊話:“飛機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放下你們的武器,高舉雙手,從飛機上走下來!”這些話已經夠讓人驚奇的了,沒想到還是個女人的聲音。

“都挺起胸膛來,別拿自己當人犯,”我叮囑大家道:“你們就當自己是爺爺,回家看孫子來了。”眾人齊聲答應,紛紛挺起了胸膛。傻叉子一看有豆腐可吃,立刻忽閃著翅膀離開了我的肩膀,蹲到靜兒的胸脯上去了。

於是我們打開機艙門,我先冷漠的向外看了一眼,結果發現那些用槍指著我們的“警察”們,男女老少都有,一看就是一支臨時組裝的隊伍。

我幹咳一聲,做偉人狀,舉手向大家致意:“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這群當地人太沒素質了,居然也不配合一下,回應一句“為人民服務。”不過他們到底都是良善之人,見我並沒有敵意,紛紛放鬆了警惕。

那個大喇叭聲音又傳了過來:“飛機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放下你們的武器,高舉雙手,從飛機上走下來!”

我就站在飛機艙門口哈哈大笑,朗聲說道:“天府之國,純樸之鄉,聽說四川人最講究待客之道……你們現在這個做法,算是怎麽回事啊?”

一個身材高挑、麵容秀麗的女孩子慢慢的從警車的掩護之下站了出來,她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高聲說道:“我們四川人當然是最好客嘞……可是現在局勢緊張,我們也不得不小心應付……請問你們是什麽人?”話說老花我可是寫書之人,察顏辨色那當然是我的強項了,我聽到她說了一個“請”字,就知道我們已經把她糊弄的差不多了,於是就笑道:“我是福樂多總部的花千芳,我這次帶著五大基地的主事人,來同藥勁商談一下劫後重建的事情。”

那女孩兒果然更加吃驚了,悄悄的向大家打了個手勢,對方的上百杆槍都慢慢的收了回去。那女孩兒就說道:“花先生……”我揮手打斷了她的話頭,占據上風:“算啦算啦,不知者無罪,我們不會計較的啦……走,咱們下飛機吧。”

靜兒在我身後,悄聲問道:“老花,大領導怎麽走路的?”我伸手摸了摸鼻子,借機會蓋住了嘴巴,小聲說道:“實在不會的話,你橫著走就行了。”於是我們七個人就如同螃蟹一樣走下了飛機。

那名女孩子見我們的槍都背在身上,並沒有拿在手裏,就迎了上來。我一看這個架勢,隻好繼續裝大方,離老遠就笑道:“好啦,現在到了藥勁的地頭,應該是安全啦……”從肩膀上摘下來我的衝鋒槍,往那名女孩兒的懷裏一塞,說道:“這個東西你先替我們保管下嘛,”伸手點了點她的小鼻子:“不要給我們搞丟嘍!”反正他們要繳我們的槍,不如裝大方一點。

於是剩下的人紛紛把自己的衝鋒槍交給了那名女孩兒,七八隻衝鋒槍,加上子彈彈夾,差不多有一百斤了,那名女孩兒抱著這一大抱槍支,吃力的站在那裏,憋的臉都紅了。

我做恍然大悟狀:“哎呀……你抱得動麽?小劍,你去幫忙……”劍天寒就要從那女孩兒的懷裏接槍,那名女孩兒連忙說道:“啊……不用了,不用了……老龔!”被叫做“老龔”的人趕忙跑了上來,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那女孩兒就苦笑道:“龔來餘,快點幫忙撒。”

龔來餘趕緊把那一大抱衝鋒槍接了過去,轉身放到了他們的警車之上。那名女孩兒喘了幾口粗氣,回頭對我說道:“花先生,我是藥勁先生的助手王瀟源,為了安全考慮,我們要檢查一下您的飛機,還請見諒。”川妹子說起普通話來,語調之中難免帶有當地的方言餘味,聽起來抑揚頓挫,仿佛唱歌兒一般。

我在心裏“哼”了一聲,就知道他們還是不放心,表麵上卻裝作十分大度地說道:“去嘛,去嘛,小心無大錯,可以理解。”王瀟源剛剛說一句謝謝,武書源就在旁邊接口道:“別弄壞了我們的飛機啊……沒有驛站的傳送門,來回跑路太麻煩了。”王瀟源聽了忍不住一愣,我就悄聲給她解釋道:“你別見怪,潞王陵基地的武書源會長是玩遊戲出身的,講起話來……嘿嘿,不免有點那個……”

王瀟源尷尬的笑了笑,回頭揮了揮手,龔來餘就帶著幾個人登上了我們的飛機。

我表現出一幅混不在意的樣子,背著手在當地轉了幾圈,問道:“王姑娘,你們這裏的粽子是跟福樂多一樣,還是跟相思泉一樣,還是跟橄欖山一樣?”王瀟源顯然沒有聽懂,愕然問道:“什麽?”劍天寒就給她解釋道:“橄欖山那邊的粽子見不得光,不但白天不能出來,有月亮的時候也不出來;福樂多那邊的粽子就比較高級了,雖然怕陽光,可是對月亮卻可以免疫……相思泉在泰國,泰國那邊的粽子不但不害怕月亮,連太陽也不怕,大白天就滿大街溜達,更頭大。”這小子見色起意,沒用我吩咐,就把局勢詳詳細細的說了一番。

王瀟源當然就被這番說辭給嚇住了,結結巴巴地問道:“什麽?大白天也會出來?那泰國那邊……你們還去過泰國嘞?”劍天寒就挺起了腰杆,按照我們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挨個的給王瀟源介紹了一下我們幾個。

王瀟源越聽眼睛就瞪的越大,顯然是被我們這群人的“身份”給震懾住了,我偷偷給孫琪使了個眼色,孫琪會意,按照泰國的禮節,雙手合十敬禮,嘰裏呱啦的說了幾句泰語,至於他那幾句話是在問候還是罵人,則連我也分辨不出了。

王瀟源張大了嘴巴,露出滿嘴雪白的牙齒,劍天寒急忙借機會表現自己:“咳咳,王小姐,外麵的世界真的很精彩,有機會我給你講一講我們在各地的傳奇經曆……我們曾經在一條爬滿了鱷魚的公路上開飛車呢。”

“啊?那太好嘞……”小姑娘果然上當,簡直拿劍天寒當知己了:“那太好嘞,到時候我請你吃豬血紅當謝禮撒。”兩個家夥居然擊掌為盟,把這個事情敲定了。傻叉子看了,大發感慨:“都這麽會泡妞兒啊!”

“嗬嗬……”王姑娘開心了:“這隻鳥還會說話撒?咦……它怎麽搞的頭破血流嘞?”劍天寒失笑道:“那家夥勾三搭四,被它老婆修理了一番……額,我可沒有那毛病啊,我專一的很……”說罷,還恬不知恥的用火辣辣的眼光去看王瀟源,看的王姑娘的小臉兒都微微粉紅了。

不一會兒,龔來餘帶著人從我們的飛機上走了下來,疑惑地問道:“花先生,你們的飛機上,怎麽還會有一副骷髏骨架?”

我就順嘴跑舌頭,把早已想好的說辭搬了出來:“哎……別提了,那是我們的一個兄弟,跟著我們去泰國的時候,被當地的粽子給吃了……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了……”龔來餘聽的臉上變色,我抬高了聲音,狠狠地說道:“我花千芳最看重的就是兄弟,哪怕他隻剩下一副骨頭架子,我也要把他送回老家安葬……”瞪了龔來餘一眼,問道:“金國軍呢?你們扣留他做什麽?”

龔來餘和王瀟源聽了,臉上不禁顯出慚然之色,王瀟源就說道:“花先生,這個事情您還是去和藥勁先生談撒,我們也做不了主嘞。”

我點了點頭,心想王瀟源的事情,看來劍天寒就能搞定,至於這個龔來餘,看來得好好收買收買……從口袋裏摸出來飛龍女騎士肩頭掉落的鎧甲片,笑道:“小龔啊,你別小看了這個東西啊,這個東西可是防彈的,我們費了好大勁兒,才從地下城的人身上弄來的。我看你小子挺順眼的,就送你當個紀念品吧。”

龔來餘不由自主的伸手接過了那枚鎧甲片……話說這可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東西,當然具有強大的震撼力了。不但龔來餘目瞪口呆,就連旁邊站著的“偽警察”們,也都羨慕的直流口水。

我伸了個懶腰,說道:“好啦,累了一天了,給我們找個地方先休息休息吧。”王瀟源就愕然地問道:“你們……不去見見藥先生嘛?”我揮了揮手:“那急什麽,到了你們的地頭,當然要見一見他了。可是現在我們又累又餓,總要先養養精神吧……你們這裏缺少食物麽?要不要我叫人從福樂多空運一批物資來?”

王瀟源就訕笑道:“那倒不必了撒,我們這邊的生活物資還是很豐富的嘞……好嘛,那就請各位先隨我來撒,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嘞。”

於是我們大家陸續的坐上警車,藥勁一方的人馬也都收隊,我們這支隊伍就浩浩蕩蕩的往成都飛機製造廠駛去。成飛的大門口戒備森嚴,數十人持槍警戒,怎麽看都比我們福樂多正規多了。

因為在車子裏坐著,視線不怎麽好,所以我們也就隻能對周圍環境了解一個輪廓。車隊在廠區裏麵行駛,過了好半天,我們終於停在了廠區之內的一棟小樓前。王瀟源就給我們介紹說道:“這裏是原來成飛員工的宿舍樓撒……現在由我們接管嘞。”我們這些人陸續走下車子,王瀟源就回頭對龔來餘說道:“老龔,你去通知一下藥先生撒,我這就安排花先生他們休息去咯。”龔來餘點了點頭,上了車子,直奔成飛辦公樓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於是我們這些人由王瀟源作陪,美美的吃了一頓麻辣火鍋,好在除了我之外,大家都見識過泰國菜了,所以對於這更加生猛的四川菜,倒也可以樂顛顛的享用。傻叉子不喜歡吃辛辣的食品,因此隻能和我一起老老實實的吃米飯。

吃完了火鍋,照例喝了一氣八寶茶,這感覺可就太爽了,我看到翔子小劍他們都擺出了一副願意在此安家落戶的樣子,不禁暗自害怕,趕緊招呼大家快點睡覺。

我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心理麵非常著急,這一覺睡的也就馬馬虎虎,隻不過勉強的打了個盹而已。看了看手表,已經中午了。於是穿好衣服,走出了我的房間。

走廊之中,王瀟源正在那裏來回踱步呢,看樣子是在等我們醒來。我迎過去,笑道:“這一覺睡的真舒服啊!嗬嗬,抱歉了,叫你久等了。”瞥眼見到窗子外麵的樓下聚集著三三兩兩的武裝人員,就知道藥勁對我們這些人還是很不放心的。

王瀟源就笑道:“沒什麽的咯,剛剛一直跟你們隊裏的劍天寒說話來嘞,他給我講了好多你們在泰國的經曆,聽的我好緊張哦。”這妞兒嗲來嗲去的講話,聽起來蠻舒服,自從送蕭MM去了瓦良格之後,好久沒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了。

不過兩個小美女的聲音還是有一些區別的,蕭美眉的嗓音是先天稟賦,聽起來呢呢噥噥,中人欲醉。而麵前這個王瀟源,卻明顯是一種跑調。隻不過錯有錯招,反而更有一番很特別的韻味。以前總聽人說:“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一隻以為是故意誇大其詞、聳人聽聞,這時候聽了王瀟源抑揚頓挫的娓娓道來,不禁聽的如癡如醉。

我看了看四下的人都距離的比較遠,就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這次來蜀地的目的,想必王姑娘已經猜出來了吧?”王瀟源看了我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我是不會背叛藥先生的撒。”她能給藥勁當助手,當然也是一個十分聰明的角色了,聽弦音而知雅意,明白我要拉攏她,所以預先把底線拋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笑道:“我沒讓你背叛藥先生……藥勁能在這樣的亂世之中聚集起來你們這樣一大批人,還管理的這樣有戰鬥力,足已說明他是個英雄了。對待英雄,要好好結交才對,你說是不是?”

王瀟源慘然一笑:“我就怕你們打起來撒。”我眯起眼睛來,體味著這句話的含義,不禁會心一笑。王姑娘的這話有幾層意思包含在裏麵,其一就是她並不希望我和藥勁打架,這說明王瀟源還是把我們這些人當盟友看待的。其二,恐怕那個藥勁的實力真的是不容小窺,起碼在王瀟源看來,目前還沒人能挑戰藥勁在這個地方的權威。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恐怕藥勁已經想向我們下手了。

我就笑道:“不會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突聽走廊的盡頭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說的好啊,不愧是福樂多總部的二當家!”我扭頭看去,隻見十餘名體格壯健的青年簇擁著一架輪椅,緩緩的走了過來。輪椅上坐著一名精神矍鑠的花甲老者,留著一抹花白的八字胡,目光如炬,正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那位就是藥先生了撒。”王瀟源悄悄的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那邊藥勁已經坐著輪椅被人推了過來,藥勁就在輪椅上一抱拳:“花先生,久仰大名。”這樣一位傳奇人物,居然就這樣的出場了,我看到他的雙腿自膝蓋以下空空如也,不禁一愣,連忙回禮道:“哪裏,哪裏,藥先生太客氣了。”

藥勁看我盯著他的雙腿,就哈哈一笑,拍了一拍,說道:“七九年的時候,在越南那邊,不小心踩了‘仔兒子雷’,腿就沒有了。”所謂“仔兒子雷”,是一種小如乒乓球一樣的特種地雷。自從現代化軍事理論提出來之後,戰場上人們已經不把殺敵作為第一要務了,而是更多的選擇了傷敵。傷敵這個程度雖然沒有殺敵來的利索,可是效果卻明顯的好於殺敵。畢竟殺死一個敵人,隻能減少地方一個名額的戰鬥力,而傷敵的話,往往卻可以讓地方付出數倍的損失,包括傷員救治、後期贍養等等。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催生出了類似於“仔兒子雷”這樣的東西。這種地雷隻有乒乓球那麽大,人如果踩中的話,也值能炸斷雙腿,卻不會危及生命。

不過這種“仔兒子雷”的效果一點也不差,試想一下如果有隊友被炸斷了雙腿,那麽起碼就要分出來兩個人抬著他繼續走,而且還要有專門的衛生人員救治,同時那種血淋淋的場麵對其他健康人的心理也是一種最好的摧殘方式。這種“仔兒子雷”越南當年生產了很多,給我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我一聽這位藥勁先生還是位保家衛國的英雄,不由得肅然起敬,說道:“藥先生保家衛國,自然是我等後生晚輩的楷模。”

藥勁擺了擺手,說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啊!”說話間我們這邊的其他人也陸續的走出了各自的房間,連傻叉子也打著哈欠落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就分頭給藥勁介紹了一下眾位冒牌的“基地首領”。藥勁的臉色顯然不怎麽好看,不過既然是先禮後兵,所以大家也就沒有立刻撕破臉皮,相互客套了一番。

藥勁拱了拱手,說道:“難得各位老大賞臉,到我這窮鄉僻壤來做客,藥某人不才,理當略盡地主之誼,前麵背下了薄酒淡菜,還望各位笑納……請!”前麵帶路,就把我們領到了宿舍樓下,順著瓷磚鋪就的甬路向廠區大祠堂走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王瀟源,見她神色凝重,就知道藥勁恐怕是給我們擺了一桌鴻門宴,不過已經是深入虎穴,也容不得我們抽身了。而且看藥勁的神色,似乎也對我們這些人的身份不怎麽懷疑,倒是讓我略略安心了一些。

宿舍和大食堂中間有一塊空場地,正有數十人身穿迷彩服,大聲吆喝著練功夫呢。我不用轉眼珠,也知道這是藥勁故意安排出來,給我們看的下馬威。那些人都十分強悍,以手劈磚,以頭碎大石,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看的我都肉疼。

藥勁故意在場邊停了下來,笑道:“藥某人偵察連出身,後來受成都軍區司令部特邀,曾為西南軍區第一任特種兵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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