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單上分區塊, 藥膳飲品、藥膳釀燉湯、滋補藥膳全類和普通小菜類。

雕刻師傅沒過多時就將菜單木板雕刻完成,盛昭池交付了工錢,就將菜單木板掛在大堂櫃台的旁的一根柱子上。

正好, 那根柱子的旁邊就是通往二樓的樓梯。

盛昭池滿意地掃了一圈在自己精心地收拾下而誕生的食肆。

柴文黑著一張臉回來, 盛昭池疑惑地問他怎麽了。

柴文解釋說:“那店小二嘴嚴實地很,我跟他說什麽他都不理睬我。”

盛昭池看了眼店小二的背影,想要讓他認可自己這個新東家想來需要一些時日,她眨了眨眼,“不管他了, 明日食肆便開業了,我得去灶房看看, 可千萬不能出差錯。”

盛昭池讓柴文去買了許多藥材, 全都已經安置食肆的倉庫裏。

掀開隔絕著後院和大堂的帷布,一股濃重的藥味便撲鼻而來,即使是已都轉移陣地了, 這停放過藥材的空地上還是藥味久久不散。

兩位廚役局促的坐在灶房門口, 見到盛昭池過來, 猛地站起身臉色難看地質問道:“姑娘, 你這是到底要幹什麽?早前就說了讓你趁早離開這, 你為何不聽?”

他們二人都這把年紀了, 本來在徐記食肆待得好好的, 來一個小丫頭片子當東家就算了, 還將這灶房弄的更藥鋪似的, 怕不是存心要趕他們走讓他們丟活餓死吧!

“這位姑娘, 我們兩個年紀大了, 就指著這點工錢養老了, 您就行行好, 快走吧。”其中一位廚役厭煩地看著盛昭池。

盛昭池站在原地,她抿了抿唇,真摯地抬起頭看著他們,解釋道:“二位,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姑娘,沒什麽誤會不誤會的,您快些走就沒有誤會了。”

柴文掀開帷布就聽見這麽一番話,他沉著臉擋在盛昭池的麵前,看著兩位廚役直言:“二位,姑娘來徐記食肆是你們容東家敲了板子定下的事情,你們在這說姑娘作甚,有本事便上容東家麵前,好好說說。”

盛昭池拉了拉柴文的衣服,示意他別說了。

兩位廚役當然是不敢去容東家麵前置喙,他們二人將手邊的掃帚拿起來丟回去,發出清脆的一聲,像是在壯膽又像是在威脅盛昭池。

“小哥能說會道的很,我們二人說不過你,隨你如何,若是食肆倒了……”二位廚役對視一眼,麵露狠色,“那你們二人也不會好過的!”

語罷,他們二人便將矮凳搬到後院的小門處坐下,一副隨你怎麽搞反正他們不會老實照做的模樣。

柴文看不過眼,他上前兩步作勢要同他們二人好好爭辯一番。

盛昭池拉住他,二位廚役的話她聽明白了,左右意思不過是害怕盛昭池一番折騰,讓本就生意不好的食肆走上絕路,從而導致他們沒有了金錢來源麽。

盛昭池歎了口氣,“二位,明日便是徐記食肆恢複開業的頭一天,二位不妨等著看看,我決策出來的這些究竟如何。”

盛昭池說完,那兩位坐在小側門邊上的廚役恍若無聞,一點反應也沒給盛昭池。

盛昭池低頭無奈地笑了笑,抬起頭對柴文輕聲說:“灶房裏的那些小鍋具定要看好,莫要讓人鑽了空子。”

柴文點點頭,他已經打算回家一趟將他爹安置一下,就趕來食肆住在灶房裏了,反正是夏季,他一男子不嫌熱。

盛昭池看著那兩位廚役,總有點心緒不寧,她搖了搖頭,但願是她想多了。

第二天剛至寅時,盛昭池便數著門戶,敲響了周遭鄰居的門。

因為昨日兩位廚役的事情,盛昭池擔憂他們當真要當甩手掌櫃的不願意幹活,便留了一手。

盛昭池先是挨家登門,找上了先前商討過要一起開茶攤的那幾位大娘,委婉地同她們說了自己經手了一家食肆,需要人手來幫忙處理食材。

幾位大娘早就有預感盛昭池是個幹大事的,一聽盛昭池這麽說頓時就是了然地相互一笑,未等盛昭池再說什麽,便應承了下來。

他們的意思是:“雖說茶攤沒開成,但盛丫頭開成茶攤想著我們,如今開食肆了還想著我們,光是有這份心意,我們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如此,一行人便浩浩****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街市上,向徐記食肆出發。

卻不料當盛昭池一行人趕到食肆的時候,發現灶房裏盛昭池新添置的那些廚具和調料等物什俱不翼而飛,隻留下幾口大鍋。

而柴文,竟然也被人敲暈丟在院子裏,整個人都是冰涼的。

前些日子下過雨後,已然是過了三伏的天氣,如今溫度漸漸轉涼,一天之中唯有夜半十分是最冷的,寒風吹來,人都恨不得裹緊被子休息。

如今柴文倒在冷風瑟瑟的地上,到底在這冷意中待了多久無人知曉。

盛昭池當即被嚇出一身的冷汗,卻不敢亂動柴文,她慌亂地喊:“嬸子,快!快去叫郎中!”

站在她身後的幾位大娘見到這種情況也有些慌亂了,但都是見多識廣的年紀,其中一個大娘很快就回過神,齜牙咧嘴地大著膽子上前,顫抖著手探著柴文的鼻息——

“活著的!活著的!”

“啊,快快將人扶進去!這天寒地凍地,我的娘哎誰這麽喪良心!”

眾人一聽柴文還活著,頓時鬆了一口氣。

盛昭池也一下跪坐在地上,鬆開攥緊的手心,看著大娘們將柴文福扶進去,她感覺後背的冷汗都要浸濕了衣裳。

諸位大娘為了給柴文回暖,先往他身邊放了數十根點燃的蠟燭,再又端來幾個火盆烘烤這柴文。

澄黃色的火光照亮還是昏暗的大堂,映在每個人的臉上。

不多時,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被烘烤得滿臉通紅的柴文悠悠轉醒。

他皺著眉心,滿臉燥熱地想撕扯自己的衣領。

“哎喲!可算是醒了!”

“熱死我了,我出去透透風,這一下下地真滲人。”

柴文被火光映紅的眼睛有些模糊,他輕輕嘶了一聲,腦後突然傳來一陣鈍痛,他伸手捂著後腦勺,眨了眨眼。

這眼前一個個紅著臉的是什麽玩意!

柴文瞪大了雙眼,眼前以前模糊的他看著麵前這幾個盯著他瞅的紅臉女妖怪,“你!你們是!是什麽東西!?”

“你這小子,不識恩圖報就算了,怎的還罵人的?”

幾位大娘齊齊翻了個白眼,從椅子上站起來紛紛到後院去透透風。

還沒緩過神來的柴文驚恐地張著嘴往後蹬著腿,生怕這眼前這幾位女妖怪對他做些什麽。

“柴小哥,你還好嗎?”盛昭池從後院進來,看著正歪倒在椅子上的柴文,擔憂道。

柴文猛然回頭,眯著眼睛看說話的人,直到視野逐漸清晰,他看清是盛昭池後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他驚恐道:“姑娘,剛剛那些是什麽東西!”

盛昭池皺眉,更加擔憂了,“你真的還好嗎?需要我去給你請郎中嗎?”

“我沒事……嘶……”柴文又捂著後腦勺發出抽痛聲,他看著眼前晃眼的一根根蠟燭,不解地問道:“姑娘,這些蠟燭又是怎麽回事?”

“你被人敲暈丟在院子裏了,我們來的時候你都涼透了。”盛昭池吹滅一隻蠟燭。

柴文被後腦的疼痛痛的咧開了嘴,他一聽,突然猛地站起來,“姑娘,我想起來了!”

原來昨天夜裏柴文半夢半醒間因為聽見灶房外麵好像有什麽動靜,他是睡在灶房裏的,半夢半醒地想出門看看是什麽情況,畢竟盛昭池買的那些個藥材都在隔壁的倉庫裏,卻不料剛打開門在屋外才站穩,他就被一棒子敲暈了,接著就是渾身似冷似熱地醒了過來。

柴文回憶完,一驚一乍地要站起來去看看倉庫裏的藥材是不是出事了。

盛昭池把他攔下來,倉庫裏的藥材她去看過了,並沒有出事情,對方是衝著廚具來的。

“姑娘,這一定是林掌櫃的手筆。”柴文怒道。

大門外的天色蒙蒙亮起來,街市上已經有行人在走過,這時,門前走過一道影子,柴文站了起來,“林掌櫃來了嗎,這定要好好讓他給個解釋。”

但門前那道人影很是無情地走了過去,是路人。

柴文氣呼呼地坐回去,懊惱地看著地麵:“都怪我,昨天沒點警覺的心,不然也不會被小人鑽了空子。”

盛昭池不由失笑,“這哪裏怪的著你,你還因為這被人悶聲敲了一棒子丟在院子裏暈了大半宿呢。”

這人到底是誰,先不談,關鍵在於丟的為什麽是廚具,而不是藥材呢。

是想讓她開不成店嗎?

是了,廚具若是丟了,盛昭池再去訂購一批一定是來不及的,可不比直接將藥材搬走更省事嗎?若丟的是藥材,那她可是將崇洛大半部分的那幾位藥材都買光了,無論是上哪去補購藥材,這時日絕對不短,耗費個十天半個月是沒問題的。

這麽一看不是讓她長期開不成店,那對方的目的是想讓她這幾日都開不成店吧,想在最少的損失裏讓她知難而退?

“姑娘,這廚具和調料都沒了,咱今日的開業……”

“沒了又怎樣,這店我照開不誤。”

調料好說,廚具可就難辦了,柴文見盛昭池這般堅定,不由詢問道:“姑娘是想到辦法了嗎?”

“辦法沒有,但有一樣東西他們忘了搬。”

“什麽東西?”

“鍋啊。”

作者有話說:

誰都不能攔著我小盛開業(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