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夜幕臨垂,馬路邊兩行景觀樹的枝頭乘著薄薄的一層積雪。一陣冷風呼嘯而過,天際邊突然一道紅光乍現,接著幾道餘炸應聲而起。

路段上幾個行走的路人看著一輛輛消防車和救護車疾馳而過,站在寒風口瑟縮著脖子,啞聲震驚道:“什麽情況!”

一個姑娘站在樹邊看著高樓上衝天的黑煙,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喂……你知道今天晚上我要去的那個美食品鑒會嗎?還好我沒去!那棟樓剛剛爆炸了!”

剛發生過爆炸的酒店大廳裏,焦黑的碎屑正四處飄**,燈泡滋啦滋啦的炸開,碎片落在被炸得稀碎的地墊上,帶起一小片火花。

盛昭池倒在大廳一側,口鼻處不停地湧出大量血跡。有些甚至倒流回去,嗆在食管。

一瞬間濃重的血腥氣攜著窒息感侵襲而來。沉重的眼皮努力抬著,一片血色的視野裏出現幾個人影,盛昭池試著動了動指尖。

但最終還是被無力所操控落回原地,迷朦的意識也徹底陷入了黑暗。

隻覺在沉寂裏漂浮了許久,突然無數道嘈雜聲從四麵乍然響起,穿過耳膜順著血管刺激著心髒。盛昭池本能地抬了抬酸軟的胳膊,微微皺眉。

她被救了?

嘈雜聲越來越清晰,不知道哪來的勁頭,盛昭池掙開好似黏住的眼皮,撐著手臂坐直身體,煩躁地抬手搓了搓臉頰。

眨了眨脹痛的眼睛,盛昭池看著眼前淡灰色的床幔和四周陌生的環境怔了怔。

木床泥地茅草屋,難道她穿越了?

容不得她想太多,屋外突然傳來激烈的爭執聲。

盛昭池掀開身上蓋著的薄被,抬起手揉了揉抽痛地額角,疑惑地套上地上的麻布鞋,走到床一旁的窗邊往外看去——

院子裏站著幾個五大三粗赤著膊的男人,每個人手裏握著木棍,凶神惡煞地看著跪在地上穿著粗布麻衣的婦人。

“說好今天還上五十兩,現在你跟我說先緩緩?玩我呢?”領頭的男人一腳揣上院子裏的木架子,惡聲啐了一口。

“葉小哥,別砸了!別砸了!”婦人慌亂地撲上攔在他麵前,嘶啞著聲音哀求道。

“盛夫人,我姑且再叫您一聲盛夫人,”那男人將手裏的木棍搭在肩頭,“你女兒盛小姐找我借錢的時候可是說的好好的,利息一天三文,一個月內還清。”

“可你看看現在,都三個月了,盛、夫、人。”

那婦人的臉上掛著淚痕,歪倒在一堆被拆亂的木架堆裏,仰視著麵前的幾個男人。隻見她慢慢雙手合十,顫抖著嘴唇說:“小葉哥,一個月前我們不是已經先把盛家酒樓抵押給你們了嗎?剩下錢和利息能不能再容我們一段時間?”

男人聞言輕嗤一聲,諷道:“哧,你那乖巧的女兒是這麽跟你說的?”

盛夫人心頭頓時一咯噔,瘦削的臉側滑落幾縷花白的碎發,白著一張臉說不出話。

“嘖嘖,好歹也當過大家族裏的夫人,”男人蹲下身,一字一句地說,“你女兒盛昭池盛小姐,三個月前就把盛家酒樓賣給別人了!”

他說完,站在窗邊的盛昭池頓時身子一僵。

盛家酒樓……和她同名同姓的盛昭池……巨額債務……

這不是昨天晚上看的那本小說裏的故事嗎?

怔鄂間額角的青筋開始狂跳,一堆不屬於她的記憶如同傾瀉而下的暴雨,將她從頭淋到腳。

僵愣了好半晌,盛昭池把因為記憶突然湧入大腦而掐緊窗沿的手指鬆開,沉默地翻起腦中原主的記憶。

她不是穿越,而是穿書了。

穿成了那本書裏的炮灰敗家女。

書中炮灰女的筆墨並不多,但是因為和自己同名,所以盛昭池看得格外認真,認真到看完想連夜去改名。

這位炮灰女從小爹娘疼愛,錦衣玉食,因此養成了驕縱的性格。

對下人動輒打罵,對父母兩語不敬。

如果盛家能屹立不倒,她驕縱的性格會一直有人買賬。可盛老爺一夕病重暴斃,在覬覦盛家酒樓的有心人暗箱操作下,對商賈一竅不通的炮灰女順理繼承盛家酒樓。

很快,酒樓很快就出現各種問題,而不精此道的炮灰女為了將酒樓脫手轉換現銀,短短三天名動一城的盛家酒樓就被她低價賣給了對家。

手裏有了巨額現銀,炮灰女開始有恃無恐,每日揮霍無度。成功讓小人鑽了空子,掐住這致命的弱點,掏空了她所有的家底還讓她欠下不少外債。

僅僅半個月,江南一代有名的盛家就此沒落,而盛家婦孺也從豪邸搬進貧民窟,每日遭受溫飽和債務的困擾。

原身也就罷了,還累及年邁的盛夫人不僅要跟著遭受溫飽的困擾,還得每日風雨無阻地上街賣糕點,用那微薄的碎銀為炮灰女還債。

誰知炮灰女非但不知感恩,拿著母親辛苦攢下的血汗錢飲酒作樂出入商鋪。而後甚至在自己母親病危前夕,還假意用母親偷偷為她攢下的嫁妝自稱出門尋醫,實際上卻去吃喝享樂,最後導致母親無藥可醫,活活病死。

等炮灰女姍姍來遲也隻將母親草草下葬,拿著母親留給她的嫁妝日日混跡各大商鋪,風頭大勝從前。

債主們聞味而來,可杯水車薪的嫁妝根本喂不飽這群餓狼,一夕之間再次囊空如洗的炮灰女為了躲避債主隻能流浪街頭。

直到餓死前,她還在抱怨盛老爺死的早,盛夫人賺的少。

盛昭池長歎一聲,抬起手掐住自己的臉左右晃了晃,穿誰不行?好死不死穿到這種炮灰吸血蟲的身上。

萬幸的是,以目前情況來看雖然盛家酒樓已經被賣,但炮灰女還沒有作的太死,盛夫人也還沒有積勞成疾。

盛昭池皺緊的眉頭微鬆,她改變結局的機會還有很多。

想著,屋外又傳來幾道爭吵聲打斷了盛昭池的思緒。

“行了,跟你這種老太婆說這麽多都是廢話,盛昭池呢?叫她滾出來。”

屋外的開口說話的正是盛昭池現在最大的債主,管葉。

隻見他說完,陰厲地掃了眼屋內,手上不耐地用木棍敲了敲地麵,發出悶悶的敲擊聲。

他敲得很用力,泥地上很快就被敲出一個深坑。盛夫人聞言神情一變,突然向前跪走兩步抓住管葉的褲腳,嘴裏哀求著:“小葉哥,阿池還小別找阿池了,您找我,錢我來還。”

管葉煩躁地踹開盛夫人,“滾一邊去。”

盛夫人白著臉捂著腰腹,她不死心地重新爬到管葉腳邊,嘴裏念叨著:“別找阿池……錢我來還……”

“兄弟,你這過分了吧?”院外的柵欄邊站著許多人,不知道是誰忍不住開口道了句。

今日大早管葉一行人拿著木棍氣勢洶洶上門討債,在本就門對著門的貧民窟裏炸開了鍋,事情十傳百鬧得沸沸揚揚,許多人忙裏偷閑地趕來看熱鬧。

管葉陰寒地掃了眼院外,一隻腳正要再踹上去,視線一轉看見門框邊出現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挑釁地看著盛昭池,停在半空的腳換了個角度,不偏不倚地落在盛夫人枯燥的手背上。

盛昭池見此臉色微沉快步跑上前,伸手就要推開管葉。突然他身邊的幾個壯漢上前兩步,目帶戾氣地看著她。

跪在地上的盛夫人聽見聲響猛地扭過頭,緩聲道:“阿池,你快進去別出來,這裏娘來解決!”

和平世界生活的盛昭池根本沒遇到過這種惡劣的情況。咬了咬幹澀的唇,她蹲下身扶住盛夫人,一隻手試著推了推管葉的小腿,想把盛夫人的手拿出來。

管葉譏笑一聲,腳下開始使力碾上去:“你能解決什麽?”

盛夫人咬著牙,強忍著疼痛不開口,偏過頭衝盛昭池揚起一個苦澀的微笑,眼神示意她進門。

盛昭池飛速轉著思緒,腦袋上的釵環在她的動作間發出細微的清脆碰撞聲。靈光一閃,盛昭池一把拔下金釵抵上脖頸,眼裏寒芒閃動:“你不鬆開我娘,那我就隻好魚死網破了。”

她在賭,賭管葉會不會因為人命而有所忌憚。

盛昭池瞪著他的一雙眼睛冷冷的泛著寒光,見他不動抵在脖頸上的金釵又往裏半分。

盛家小姐的皮肉嬌嫩,工匠故意做鈍了些的金釵尾就這麽輕輕一碰,居然立馬就見了血紅。

以為盛昭池裝腔作勢的管葉見到那抹血紅神情有些微滯,他要賬歸要賬,因此背上人命卻不值當。何況眾目睽睽之下,若是盛家這母女倆出了什麽事情,怕是都會扣在他頭上。

旁邊跪趴著的盛夫人看著盛昭池的動作,開始往地上不住地磕頭:“求求你,讓阿池進去吧!”

“哦呦,怎麽還要出人命啊?盛家小姑娘,可不能衝動哩。”

“是啊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兄弟,欺負老弱,你這麽幹是要遭報應的!”

在盛夫人一聲聲的哀嚎裏,院外的人們見盛昭池拿著金釵抵上脖頸一臉不怕死,紛紛開口勸道。

小李哥眯了眯眼,慢慢撤開自己的腳,俯視著盛昭池的目光格外駭人。

他這麽大張旗鼓地帶著人來,就是想逼著好麵子的盛昭池趕緊把盛家的傳家寶拿出來。沒想到被盛昭池這隻大肥羊以死相逼擺了一道,真是大意了。

盛昭池見狀單手抵著脖子,另一隻手扶起盛夫人。回視著管葉可怖的視線,一點點往後退,直到退到門框邊才放下手裏的金釵。

盛昭池見狀輕輕鬆了口氣,賭對了。

不管是誰,再怎麽想要錢也不會拿自己的未來做賭注。

被盛昭池安置著坐在門檻上的盛夫人額角布滿細密的汗,她拉住盛昭池的手,滿眼心疼的撫了撫盛昭池脖頸上的傷口。

盛昭池安撫地衝盛夫人笑了笑,站直身體轉過身,麵對著管葉朗聲道:“十天以後,我會把賬全部抹平。”

話音一落,管葉和盛夫人俱是一愣。

盛夫人鬆開按著腰腹的手,焦急著站起身看著盛昭池,小聲說:“阿池,十天我們怎麽能還得起全部的賬?”

盛昭池不言,定定地看著管葉,等他開口。

愣了半晌的管葉像是聽到什麽笑話,看著盛昭池笑彎了腰,一時間說不出話。

盛昭池上前兩步,“在場的各位父老鄉親皆為見證,我盛昭池,今日用盛家的至寶長紋金盞杯,押十日之期,十日內我必定還清欠小李哥的所有賬。”

鏗鏘有力的話音一落,小李哥譏諷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的目光中帶著不確定,重複道:“長紋金盞杯,押十日之期?”

盛夫人不可置信地拽過盛昭池,瞪著眼啞聲道:“阿池,你瘋了?!”

作者有話說:

喜歡的寶們別忘了點點收藏寫寫評論哦(╯3╰)

本文閱讀指南:

/美食&日常保健藥膳混合經營小日常

/1v1架空私設特別多+男女主都有缺點

/請勿考據+製作方式大部分來源網絡

/正文節奏稍慢+如有錯漏支持指正qaq

專欄有預收~《我那外室他總犯上(重生)》《拯救黑心蓮反派計劃[快穿]》喜歡的寶貝們專欄點點收藏哦

---《我那外室他總犯上(重生)》---

人人都說端寧侯世子儒雅端方、才華斐然,對長公主一往情深、忠貞不渝,實為良婿。

連姬扶音自己也是這般認為的。

直到她的幼弟在父皇出殯當夜謀反,下令將她與皇兄處車裂之刑後,她被愛她如命的世子親手押解至邢台之上時,才明白什麽叫所嫁非人

臨死前,姬扶音才知曉世子早同她庶妹苟合,數年做戲隻為竊密引賊入城;才知曉庶妃借她安危脅迫皇兄寫下罪書遭萬民唾罵;才知曉她幼弟早被狸貓換子,今生死不知……

白幡血影曆曆在目,男盜女娼恍在眼前

再睜眼,姬扶音回到了成婚前,彼時所有人都為她而喜,喜她得一如意郎君,將與他恩愛百年

她粲然一笑:“公主府清冷,孤覓了位十分得心意的賢士入府,往後的日子,世子定不會悶。”

重來一次,她要親手敲碎世子的虛意逢迎,扼殺庶妃的狼子野心,打破庶妹的惺惺作態,

讓他們永生永世都沒機會再拚起來。

*

六洲皆知大周有位卓犖不群品貌不凡的少將軍,經年鎮守在外如同一匹惡狼,護衛大周疆域各處

大周二十三年,少將軍奉詔歸京。

無數達官顯貴因其手握重兵,紛紛攜私上府拜見,但求能與其修得秦晉之好,保繁盛永年

卻不想,因其府門緊閉而無從得見

不為人知的是,這位疆場之上對百萬雄師和敵國色利之誘依舊能巍然不動的少將軍

心底住著位難以言說的少時貪戀,

為此,他藏起一身髒汙血氣,甘之如薺承受世人的鄙夷,做一把隻困於她手中的利刃。

【小劇場】

某日一敵國逃卒逃亡至大周,偶遇長公主轎攆,其聽著耳邊百姓對著轎攆中攀附長公主的幕僚如何鄙夷羨慕

逃卒心中譏諷,幕僚?一國長公主豢養麵首竟成了百姓的閑暇笑談

卻又忍不住好奇偷窺——

隻見那未掩嚴實的窗縫中,曾嚇得他屁滾尿流當了逃兵的閻羅將軍,如今像從未沾染血雨的書卷少年一般,撫著公主的柳腰將人抵在轎榻上,

該寒瑟肅殺的眉眼中此刻春情泛濫,鼻尖相觸呼吸交融,他連唇角都盡是肆意溫柔:殿下也可這般欺負臣下啊

1v1+女前世非c,男主一直c

土裏土氣暗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