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道具——

【白魚入舟】:白魚將會自動跳入舟中。

選擇次數——

【百次】

【百次】

【百次】

……

接收到青霓吩咐後,係統不停地在【商場(亂世)】裏購買道具【白魚入舟】,每購買百次,就有一百條白魚出現在河中,一直購買了一個小時才停歇。

可憐白魚兢兢業業等著船舟經過,預備跳到船上完成自己使命,可惜並沒有船,隻有漁網、水缸以及其他抓魚道具。

待一個小時後,係統取消一部分【白魚入舟】道具的使用,那些沒有被玩家們撈上去的白魚頃刻從河水中消失。

“衣衣!搞定啦!”五彩小蛇回頭:“衣衣,你在思考什麽?”

青霓從巨蟒變回人形,正蹲在山穀中溪水旁,拿手伸進初秋涼水裏。

“我在想……”她抬起頭,露出個單純無辜的笑容:“如果和金人打水戰時,來一萬次【白魚入舟】,一萬條魚撲到金人船上,他們會不會直接船翻?”

“???”係統有一瞬間死機,死機後再重啟:“周武王白魚入舟不是用來偽造天命嗎!你難道不應該是讓你的分身乘船過江,有白魚跳上船板,用來證明自己天命所歸?”

青霓滿臉問號:“統統,我什麽時候正經用過係統道具了?而且,方才不是還剛用【白魚入舟】來解決糧食問題嗎?”

五彩小蛇窸窸窣窣爬過落葉,往她腳腕上圈,蛇身冰涼,青霓頓時比冬日兜頭澆冷水還精神:“嘶——”

蛇頭抬起來:“衣衣,你為什麽不自己下場?雖然是第四天災係統,但你可以通過發布各種任務,來達成你想要的劇情啊。”

“我不行。”青霓搖搖頭:“我知道這裏是現實,辦事很容易瞻前顧後,束手束腳。就像玩家給宋人分地——如果是我,我不會想到這上麵去,我的思維已經定勢了,隻會試圖去提高生產力,讓百姓吃好喝好,至於分地……我會去想這樣會不會讓社會動**,會不會造成不好後果,會不會反而導致宋朝提前被滅,金人入主中原……反而不敢去做。”

知道得越多越謹慎,越謹慎便會越顧慮,不是說這樣不好,但能改變世界的人,永遠是有勇氣的人。

少女撥弄溪水,瞅一眼賴在她腳腕上不走的蛇鐲子,笑著說:“我是個人,又不是神。”

她站起身,似乎是蹲得有些久,猛然起來那刹時,有輕微眩暈。

*

玩家們手頭地盤有些大了,再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每天巡視領地,看到誰家有困難就幫一幫,哪裏有不平事就管一管,如今都是派兵去巡管,自己偶爾抽查。

因此,嶽飛如今找人,非常容易。

“主公,飛想要挑出軍中魁梧者,訓練武技騎術,建立勝捷軍。”

“好……”十歲的青霓差點一口答應下來。

隨著嶽飛而來的陸宰露出不認可的表情。

不是不認可嶽飛組建勝捷軍,是不認可主公的態度。

十歲的青霓默默把話吞回去,擺出公事公辦態度:“勝捷軍是什麽?”

依她看,嶽飛又不會害他們,問那麽多做什麽,但崽崽不認同。

唉,主公遊戲玩起來好麻煩哦。

嶽飛認真解釋:“勝捷軍原是媼相手下精兵,從各軍中選拔身材魁梧、武藝超絕者單獨組成一軍,數十萬禁軍中才挑選出五千餘人,為精銳之師,戰力強悍。”

十歲的青霓點點頭:“你也想試試?”

“是。飛欲一試。不過隻需選身材魁梧者即可,武藝飛能自己練。”

“好,我信五郎。”

嶽飛欲言又止。

“五郎怎麽了?有什麽就說。”

嶽飛道:“勝捷軍需得由重金喂養,平日裏不得少肉食,兵餉也得發雙份,入軍例物最好也能雙份。”

十歲的青霓在腦子裏過一下嶽飛的話:“哦!我懂啦!勝捷軍就是特種兵,特種兵工資確實要高一些,畢竟是買命錢……每月給錢十千怎麽樣?”

陸宰上前,恭敬行下屬禮儀:“主公,現今軍中還能支出的金銀銅錢布絹等財物,全換成銅錢是一絲也不剩,還欠著一百二十七萬二千一百二十五緡。”

“什麽?怎麽會倒欠!”

“主公勒令士卒月俸為千錢,共有五萬卒,一歲便是七十七萬九千二百二十一緡。又有騎兵一千,騎兵……連馬帶兵花銷一月便需九緡,千騎一歲便是十萬八千緡。如今是戰時,主公怕士卒忙於田地疏忽教閱,要求士卒月月訓練,一歲便是百萬一十一兩千七百二十八緡。還有士卒春冬衣,也需花費近二十萬緡。還有……”

“還有?!”

“自然,還有軍械造價……全裝甲一副三萬八千二百錢,主公希望全軍披甲,要二百五十三萬一百三十錢。馬甲一副四十千一百,打造了三千餘副以供換用,便是十五萬六千二百三十四緡。還有……”

十歲的青霓低頭不敢吭聲,聽著大管家越算越冷笑。

“弓一張是二千八百,軍中需弓一萬五千餘張,便是五萬四千五百四十六緡,所幸弓尋常能用三年。然而,弓矢一支是七十四錢,做足九百萬支,是八十六萬四千九百三十五緡。還有提刀,一萬把是四萬兩千八百五十七緡。還有弩,做了兩萬五千張,便是六萬四千九百三十五緡,所配【弩】【箭】亦要花費七十五萬餘緡。”

十歲的青霓兩眼轉圈圈。

想、想要計算器……

不過,雖說沒具體算出來,十歲的青霓卻能抓住重點:“欠了一百多萬?誰家願意讓我們拖欠那麽多?”

陸宰這會兒倒是收起冷笑,不自在地咳嗽一聲:“【弓】【弩】以及弓箭【弩】【箭】,都自開封府府庫中搬過來,這些我們如今暫時不必花錢,【弓】【弩】能用個兩三年,所以庫房中倒還有近五十萬緡。方才某那般說,是為了警醒主公。”

“噢!”十歲的青霓恍然大悟。

薅的又是完顏構的羊毛。

“不過。”陸宰皺眉:“明年開始,或許就有【弓】【弩】陸陸續續壞了,需得自行補上。主公,如果五郎仍挑選出五千勝捷軍,一人兵餉是十千,一月便得支出六萬四千九百三十五緡,一歲便是將近七十八萬緡……另外還有雙倍軍賞,一番下來開支不少,主公家底……隻怕支撐不住。”

便連嶽飛亦是怔住。

竟捉襟見肘到這般地步?

陸宰:“其實,若不曾全軍著甲,倒不至於……”

便是大宋一個國,都沒有奢侈到全軍著甲。

十歲的青霓立刻搖頭:“不成不成,上戰場是拚命,別的都能省,盔甲不行,不能做到一兵一甲,那就不招兵!別以為我不懂,士兵沒有甲,就是上戰場當炮灰!”

陸宰:“如此,主公就隻能暫緩創立勝捷軍……”

嶽飛亦是點頭:“倒也不急於一時,是飛孟浪,未曾打聽清楚狀況便來尋主公。”

十歲的青霓凝重起臉色。

他們需要搞錢。現在薅趙構羊毛已經不夠用了。

她找到其他玩家,把這事一提,並且說:“賣水泥怎麽樣?水泥堅固,雖然比不上三合土,但一般人也沒辦法用三合土建房。我們可以把賣點定在防火箭,防金兵攻打上。”

“我覺得可以試試!”

“我也覺得可以!”

“那我們還建不建軍校了?”

“先不建吧,沒錢。還是像之前那樣,由我們自己在軍中給他們上夜校,加強思想教育,樹立理想信念。”

“除去這個,上升渠道一定要打開,拿到多少個人頭就給他們記多少軍功。”

“可……錢……”

玩家們啪地一下趴在桌沿上,軟成一團泥。

如果學秦始皇分地倒是不用在意錢,但這和他們宗旨不符合,一個人名下地皮變多,哪怕自己開始時不願意,後來也會成為資產階級。

……雖然,現代社會也沒有完全擺脫資產,不然房價也不會被炒起來。

“算啦,不想它!船到橋頭自然直!”十歲的青霓非常痛恨打遊戲還得頭疼錢,轉而道:“李擢找到了嗎?”

“前兩天剛找到,他可真能躲,我們的人找到他時,發現他居然一直避開村鎮,沿著人跡罕至的小路走,徒步千裏,都快徒步回到揚州了。”

十歲的青霓嗤笑:“膽小鬼。”

李擢被綁到他們麵前,披頭散發,身體酸臭,半點沒有之前那副文士模樣,說是乞丐也沒人會不信。

“你們想作甚!我可是朝廷命官!”

“就是因為你是朝廷命官才要殺你。”十歲的青霓瞪他:“你早就該死了,像你這種守城時不認真,還找人來給你唱歌跳舞,害得城破了的人,如果在我們手下,肯定早把你砍了,那完顏構居然還能把你複用。”

李擢定定看著她,一字一頓說:“你若動我,便是得罪朝堂大半人,我內兄與大嫂都不會善罷甘休。旁的時候還好,如今我是天使,身負要職,你一動我,必會被朝堂中半數人彈劾。”

誰知,這話一出,眼前這群人對視一眼,居然大聲笑起來。

“你、你們笑甚?”

十歲的青霓用力戳他,齜出兩行閃亮白牙,特別反派地說:“你還不知道吧?官家他……承認自己要抗金啦!你的保護傘沒有啦!”

李擢:“……”

李擢頓時不敢有脾氣了。

承認要抗金,那必然就不會承認有一道旨意要求前線撤軍,退到河南,天使之說不攻自破。這群人想要以追究舊責的名頭將他先斬後奏,官家也不會理睬。而朝堂上那些黨人便也師出無名,如何會吃力不討好為他一個死人報仇。

“你們若放了我,我願意捐出家財唔唔唔……”

十歲的青霓拿東西把這人嘴堵上。

笑話,他們怎麽可能會放人,再沒有比李擢更合適他們拿來給士兵樹立理念的了。

在大蛇旗下,犯了軍法,就算是文官也要受罰,重者還萬掉腦袋!

今天,大宋就殺一殺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