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城, 正在下一場纏纏綿綿的小雨。

春雨多情,多日不停並不惹人厭,反倒滋生一絲曖昧的氣息。

淺音撐傘路過拐角。

公司員工躲在傘下講情話, 你來我往欲拒還迎。

不是還在曖昧期就是剛戀愛。

淺音沒做停留, 笑了笑邁進許氏大樓。

背後員工有點驚慌:“剛剛……是不是大小姐?”

“好像是……”

“靠,快回去工作!”

淺音畢業後回到自家公司幫忙, 主要負責酒店業務。

許振華疼她,見她感興趣, 直接為她在旗下酒店開辟“Y”這個品牌。

淺音也是爭氣, 不過兩年的時間,“Y”酒店便因為環境雅致,服務周到生生成為春城酒店行業的黑馬, 從此站穩腳跟。

隻是生意再好的酒店也有淡季。

淺音最近的行程主要是商談各類公司與酒店之間的業務往來。

今天需要接待的客戶業內許多家酒店都在搶, 淺音的“Y”酒店在一堆老牌酒店間實在不具備什麽競爭優勢, 本來也隻是發個信函象征性走個流程,萬一拿下她們賺大了,沒拿下也是正常。

誰知道, 第一個被選中的竟然就是她。

淺音自然高興, 卻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不弄清楚對方究竟看中她們什麽,淺音也不敢貿然簽約。

她今天趕早過來就是為了等待對方的負責人。

隨著電梯“叮——”的一聲。

她的助理薑楠迎上來:“淺總, 對方已經到了。”

淺音有點詫異:“已經到了?”

她本就提前兩個小時, 已經夠早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快她一步。

淺音加快腳步:“人在哪?”

薑楠跟在她身後:“來的人自稱是QC的總裁,怠慢不得, 他堅持要去您的辦公室等您, 我隻能自作主張帶他先過去, 小李在那看著。”

薑楠想了想,忍了又忍,還是很不專業地跟了一句:“QC的總裁真是帥得慘無人寰啊,淺總您過會看了就知道了。”

淺音淡淡瞥了她一眼,薑楠迅速低頭認錯:“對不起淺總,我錯了。”

這話讓淺音也生出幾分好奇。

薑楠身為她的助理,一向穩重,能讓她都忍不住誇的人得帥成什麽樣子啊。

有陳澈……

下意識想到記憶中的那個名字,淺音腳步頓了一下。

六年了,她早該忘記的。

淺音突然不想進去了,她吩咐薑楠:“先給我倒杯咖啡吧。”

來都來了,不差這幾分鍾。

淺音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甩掉那些不該出現的想法,提前預設過會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商場如戰場。

每一句話都要反複咀嚼,慎之又慎。

何況還是這樣的合作對象。

近年來互聯網行業飛速發展,隻要沾點邊,就能被這股風刮得飛起來。

老牌行業漸漸勢弱,互聯網行業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入住資本界,成為業內人人爭相巴結攀附的新貴。

這其中,最厲害也最神秘的便是QC集團的創始人。

兩年前,他從國外學成歸來,帶著大筆資本,創辦如今的QC雛形。

創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總之,短短兩年,他抓住互聯網的風口,先後做出一係列耳熟能詳的產品,成為互聯網風頭最盛的新貴。

有人預估過他名下產業的價值,結果令人咋舌。

連老牌資本“辰星”也得為其讓位。

可見其來勢洶洶。

偏這位總裁從不接觸采訪,從不露麵。

神秘地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更別提背景與過往。

有業內人猜測,這位總裁可能是那種智商極高但是身有殘疾或者相貌極醜的類型,不然幹嘛天天藏著不見人呢。

流言甚囂日上,大膽的直接在網上討論地熱火朝天,也沒見人出來解釋過。

反正是一副要將神秘進行到底的架勢。

今天這位傳言中的總裁居然親臨許氏,淺音不由地有點惴惴。

許是剛剛不合時宜地想到某人,又許是她昨晚驚醒的夢境。

離開渝城後。

她乖乖上學,按部就班生活,一如從前。

一開始,她會夢到陳澈,整夜整夜地夢到他。

夢裏他依舊懶散,雙手插兜斜靠在渝中的胡楊樹下,他周圍蒙著一層光,淺音努力伸手,卻怎麽都觸碰不到。

最後,是他主動走過來,抱緊她。

淺音開始流淚,陳澈會溫柔地親她的眼睛,然後告訴她:“對不起音音,我選了別的路,我們不合適的。”

淺音隻是哭。

陳澈一直親她的眼睛,卻憐憫地看著她。

好像遙不可及的月亮,憐憫地看著為他落淚的世人。

淺音常常哭著醒過來,看著窗外的月亮直到天明。

那時候她常常想,“她跟陳澈現在看到的,是同一輪月亮嗎?”

時間真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淺音慢慢好起來,不再做夢,偶爾想到陳澈,一笑置之。

生活還是要繼續。

工作太忙,她慢慢想到陳澈的時候也越來越少。

直到昨晚,她又夢見陳澈。

少年站在樹下看她,笑著朝她招手:“音音,過來。”

夢境的感受太真實。

淺音告訴自己不要過去,可她的身體根本不聽她的。

陳澈站在那頭招手,她便忍不住往他那裏跑。

可是短短的路真的好長好長,她跑了很久很久,陳澈還是站在原地朝她招手,繼續說:“音音,過來。”

淺音跑累了,夢境的她與現實的她反複對抗。

為什麽要她過去,陳澈不是一向主動向他奔過來的嗎?

淺音質問他,可他隻是笑。

依舊站在原地。

她心裏突然湧上火氣。

“陳澈,你混蛋!”淺音被自己罵醒。

許多沒夢到他,初始倒有點悵然若失。

隻是這種感覺很快過去,許是年紀漸長,漸漸明白有些虛妄不可為。

淺音埋在被子裏,一覺到天明。

醒來她想:“這六年,她也變得很好,不是麽?”

有些路,總是要一個人走過去的。

咖啡苦澀,淺音卻很喜歡。

她從不放糖,喜歡苦味慢慢在舌尖彌漫,然後滋生出一點別樣的滋味。

她慢條斯理喝完一杯咖啡,然後露出職業微笑起身。

薑楠忍不住背後發寒,一般淺總露出這種表情,都是準備好大宰對方一頓的節奏。

薑楠不禁有點同情裏麵那位。

她們淺總,在商場那可是出了名的天使麵孔,魔鬼性格,能獲利從不讓利,三寸不爛之舌往往忽悠地對方還沒回過神,合同就已經簽下去了。

可是平常吧,淺總又挺親和的,在她手底下做事也沒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規矩,整個一三好老板。

但薑楠莫名怵她,總覺得淺總這樣的,俗稱“笑麵虎”,不好惹。

也不知道淺總每天這麽切換來切換去的,會不會人格分裂。

這麽想著,淺音已經走到辦公室外。

她抬手,卻鬼使神差頓了下。

薑楠提醒:“淺總?”

淺音:“沒事。”

掛起職業假笑。

卻在推開門的瞬間怔住。

怎麽是……他……

淺音耳旁嗡嗡作響,隻聽到自己吩咐薑楠:“你跟小李先出去。”

薑楠應“是”,順便替她關上門。

六年前,她在機場對自己說,再也不要見陳澈。

六年的時間裏,她期待過,卻次次失望。

她隻覺得她跟陳澈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不曾想,推開門,記憶中的少年陷落在她的沙發內。

眼前男人姿態慵懶,模樣俊美,與當年那個陳澈的形象慢慢重合。

他褪去些稚嫩,眉眼依舊桀驁,舉手投足之間比從前更加矜貴。

室內溫度適宜,他隻穿一件黑色襯衫,袖口挽至腕骨,單手撐在眉心,目光低垂。

看到淺音進來,他肆無忌憚從上至下打量她,“瘦了。”

語氣跟從前一樣熟稔。

憑什麽?

他想消失就消失,想回來就回來。

他當她是什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

淺音心頭驀地湧上點遲來的憤怒,她收起表情,在他對麵落座。

並沒有回應他。

小姑娘有脾氣,陳澈一向知道。

麵對她的冷淡也是意料之中,他不生氣,甚至因為再次見到她而欣喜。

陳澈嘴角輕挑,單手解開襯衫上麵的三顆紐扣,看著淺音,帶幾分痞氣:“小同學,不跟我敘個舊麽?”

淺音掀眼看他,禮貌回應:“陳先生,我們不熟的。”

陳澈頷首,隨意伸展的長腿收回來。

他站起身,幾步走到淺音麵前蹲下,仰頭看著她,“音音,我很想你。”

“能夠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

陳澈想要將手放到淺音的沙發座椅上,淺音胸口起伏,猛地站起身。

她上班習慣穿職業套裝,細高跟陷進絨毯,險些摔倒。

陳澈迅速起身扶住她。

淺音推開,冷冷指著門口:“如果不談正事,陳先生就請離開吧。”

陳澈笑了下,從茶幾上拿出幾份合同,遞給淺音。

“沒什麽可談的,你開價,我照給就是了。”

淺音還想再說什麽,陳澈抬手止住她,又遞給她一份合同:“QC裏麵你占Q,理應有你一半的股份,這是股權轉讓書。”

意料到淺音會拒絕,陳澈扯了下嘴角說:“你不接著,我就每天寄一份給你,直到你收下為止。”

同樣的招數,六年後再用一樣好使。

淺音忍了忍,還是接了過來。

與其讓公司員工猜測她跟QC總裁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密辛,還不如現在直接收下來得省事,橫豎她不簽就是了。

淺音將酒店合作的合同遞給陳澈:“陳總,我們的交情並不足夠讓我胡亂開價,您還是先說個心理價位吧?”

陳澈垂眸整理袖口,半晌抬頭看她:“今天的晚飯?”

作者有話說:

專欄預收《你最甜啦》拜托拜托,求收藏,嬌憨大小姐x斯文敗類,開局即拉扯,不太一樣的嚐試,我很期待!希望你們也喜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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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後,夏至把這事忘得幹淨,跑去國外瘋玩整個暑假。

許願這號人物,徹底被她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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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

兩人在家族晚宴狹路相逢。

酒店頂層套房內,音樂聲朦朦朧朧。

許願摘下眼鏡,扯開領帶,束縛夏至雙手舉過頭頂。

他目光玩味,指腹反複碾磨她嬌豔唇珠,被酒液浸潤過的嗓音喑啞:“什麽樣都行?憑什麽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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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短暫地喜歡了你一下,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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