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捉奸”

我的心跳就一下子停止了,手裏的鑰匙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板上,沒有敢向前再走動一步。

我抬起頭。順著樓梯向上看。

是上樓……還是不上樓……

有時候,我真的不得不承認,更多時候,我寧願給自己留下一寸可以轉圜的餘地。

所以,我轉身,順手帶上了門。

該軟弱的時候過強,該強硬的時候太軟弱。

不知道那些已經結婚的人,在看到老公在外麵有女人的時候是怎樣的感覺,是憤怒還是悲傷,我忽然就想到了黃靜雅,想到了這個從來都不被丈夫疼愛的女人。就算是十月懷胎最後分娩,全都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淚水和喜悅,這樣的時光,如果不是有愛。一個人又如何能夠熬下去?

我腦子裏特別亂,想到了耿雨霏,想到了陸老師,又想到了那個變態陸正宇。

順著走廊往外走,但是在還沒有走到樓梯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我真的是一步都動不了了,靠著身後的牆慢慢地滑坐在地上,閉了閉眼睛。

陸景重是這種人嗎?

我不信。

我從自己的包裏拿出手機來,撥通了陸景重的號碼,我覺得這件事情真的有必要確認一下。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終於接通,那邊依舊是陸景重的一聲——“喂。”

隻不過,這個聲音清冽的卻沒有一絲雜質。不像是正在中或者歡愛過後那種黯啞的聲音,我心裏頓時有了一絲期冀。難道不是在屋子裏……

我猛的搖了搖頭,衣服都脫了一路,不是是什麽。

我頓了頓才問道:“毛毛,我剛從學校回來,到家了,忘帶鑰匙了,你給我開一下門。”

電話另一頭,陸景重沒說話。

我心裏一慌,急忙又接問了一句:“你現在在哪兒?!”

緊接著,一雙棕色的高幫鞋就映入了我的眼簾,我順著熨帖的褲腿向上看,陸景重的聲音就從電話裏和空氣中,雙重聲音傳過來。

“我在你麵前。”

見我有點發愣的樣子,陸景重直接伸出手臂來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皺著眉,幫我拍打身上的灰塵:“幹嘛在地上坐著?”

我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看了他好幾秒,這是陸景重,那剛才我拿鑰匙開了門進去看見的那是……

我心道不好,不是遭賊了吧,直接拉著陸景重就趕緊往家裏跑。

可能是我這種突然的勁兒用的大了,竟然向前猛的一跑,把陸景重帶了個踉蹌,我回過身來就被陸景重抱了個滿懷。

我是挺著急的,但是看陸景重壓根就不慌不忙,在門口,一隻手扶著我拉杆箱,一隻手在把玩著鑰匙,看似不經意地說:“以後有什麽事兒就直接問我,不要自己在那兒瞎猜。”

我忙不迭地點頭。

“以後你要是自己瞎猜不問我,小心我懲罰你,讓你三天都下不了床。”

我:“……”

我又忙不迭地點頭,然後就問了一個問題:“裏麵……到底有沒有人?不是你專門弄成那樣的吧?”

我忽然想到這種可能性,簡直就是重口味。

陸景重卻皺了皺眉:“弄成什麽樣子?”

我拿過陸景重手中的鑰匙,然後打開了門。

既然已經知道這屋子裏不是陸景重了,那我也不用瞻前顧後了,大開了房門,伸手讓陸景重先進,果然,陸景重看見玄關的一雙高跟鞋和滿地淩亂的衣服,就已經眯了眼睛。

看陸景重這表情,明顯是知道是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的,我的一顆心已然就放了下來。

陸景重向樓上大喊了一聲:“梁易!”

這一聲算是給樓上正**的兩人騰出了穿衣服的時間,我默默地把拉杆箱拉進來,默默地關上了門,然後默默地跟著陸景重上了樓去“捉奸”。

二樓有很多房間,除了放我東西的一間客房,還有三間房,另外一間主臥,是陸景重的房間。

這個梁小六,真是好死不死地就睡了陸景重的主臥。

這真是……

陸景重直接一腳踹開門進的時候,我從縫隙裏看到床上滾做一團的兩個人,還沒有看清楚,陸景重就直接轉身捂住了我的眼睛,拉著我往外走,還不忘給梁易加上一句:“給你一分鍾,給我收拾幹淨了。”

關上門之前,我就聽見裏麵都是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

下了樓,陸景重讓我去廚房裏泡一壺茉莉花茶,端過來邊品茶邊等。

我腹誹,怎麽以前就沒發現陸景重這麽腹黑呢?跟他生活在一起太有壓力了,我這麽清純善良簡直就不好意思跟他往一起站了。

等我從廚房裏灌了一壺茶出來,正好梁易先出來,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下麵裹著一條浴巾,正可憐兮兮地問陸景重:“哥,我把衣服撿回去穿上。”

看著梁易此時的樣子,再聯想到以前趾高氣揚鼻孔朝天的樣子,如果不是他在眼前,我怕是肚皮都要笑炸了。

我給陸景重倒上一杯茉莉花茶,然後輕輕一笑:“梁小六怎麽會在咱們家啊?”

這個問題我是問的陸景重,但是現在以陸景重的氣場,顯然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索性有一個做錯事情的呆在羔羊,梁易就開始拍馬屁:“是我說想要借五哥家的浴室洗個澡的,但是誰知道,正好遇上我女朋友,我女朋友不知道從哪兒吃了那種……那種藥了,上來就把持不住了。”

陸景重先提出了第一個問題:“你哪兒來的女朋友?”

我緊接著提出了第二個問題:“是你把持不住還是她把持不住?”

梁易先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看了陸景重一眼,一張俊臉已經成功漲成紫紅的了,我就特別大度地一擺手:“先去把衣服穿了吧,別凍著了。”

我這話明顯就是故意的,現在正是七月份的天,大太陽毒辣辣的,哪來的凍著。

不過梁易也沒有做什麽計較,聽了這話拿了衣服就要走,陸景重又叫住他:“謝謝你嫂子。”

“謝謝五嫂。”

梁易這句話說的可謂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等梁易一上樓,我就笑的前仰後合,指著陸景重:“你這樣欺負人家小孩兒好嗎?真的好嗎?”

不過,剛才我和陸景重的配合也真是可以稱得上是天衣無縫了,夫唱婦隨。

等梁易和那個小姑娘從樓梯上走下來,我看見梁易身後護著的那個小姑娘,臉上紅撲撲的,一雙眼睛特別水靈,眼睫毛挺長的,跟蝶翼一樣忽閃忽閃,梁易在前麵叫陸景重五哥,她就跟著叫五哥,倒是十分乖巧聽話的樣子。

陸景重此時此刻也就不得已擺出家裏長輩的樣子了,我看著他故作深沉的樣子,現在看著總是很可笑,陸景重問了這個小姑娘的名字,幾歲了,跟了梁易多長時間。

這小姑娘說:“我叫白筱筱,今年十九,我和小六認識一年了。”

“才認識一年就發展到滾床單了,這還真是迅速啊。”陸景重這話明裏暗裏是諷刺梁易的,不過這個白筱筱臉也紅了。

既然是夫唱婦隨麽,也是我該做老好人的時候了,一個給大棒,另外一個總是要給糖。

我就從包裏拿出幾張鈔票來包起來,給白筱筱當成是見麵禮了,白筱筱倒是十分有眼色,直接叫我:“五嫂。”

這事兒就算是揭過去了,梁易和白筱筱走之後,陸景重輕微潔癖發作,就要打電話讓鍾點工把房間裏裏外外全都消毒打掃一遍,被我給阻止了。

我說:“不就樓上你一個房間麽?我去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大不了換個房間睡覺。”

我進陸景重的房間幫他收拾,他換了拖鞋跟在後麵,床單和浴巾什麽我本來說扔進洗衣機去機洗的,但是陸景重嫌惡的直接指了指垃圾箱:“扔掉!”

我對陸景重這種間歇性發作的潔癖真是搞不懂了,住酒店的時候也照樣是這種床單被罩,怎麽就沒聽他說起過。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和陸景重睡在隔壁的一個大房間裏,這個大房間裏有一張能並排躺下四個人的大床,一麵牆上全都是鏡子,我看著這鏡子有點恐怖,就拉著陸景重想要找個沒鏡子的房間去睡覺。

但是陸景重卻不肯,說:“又怕鬼了啊?你怎麽跟我這麽長時間膽子還這麽小?”

我說:“你沒聽老一輩說過麽?睡覺的時候不要照鏡子,真的是容易見鬼的。”

陸景重沒理我,還走到門口把門給關上了,啪的一下把頭頂吊燈給關上了,指著前麵的鏡子:“你再看看這鏡子。”

我看向整麵牆的鏡子,完全看不出來這是鏡子,好像是夜空一樣,不,是銀河係,那種飄浮在軌道上運行的行星。

“這是怎麽做到的?”

我問出這個問題,就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問多了,就算是陸景重給我說了,我也聽不明白。

陸景重也沒有跟我廢話,直接把我拉到床上躺下,說:“那個時候請人給做的,算是一個黑暗的效果圖,我以前都沒來過這兒睡過,這是第一次。”

我一下子勾住陸景重的脖子,在他臉上打了個啵兒。

和陸景重已經隔了有一個多星期沒見了,現在再見麵肯定免不了滾床單了。

以前沒有和陸景重一起洗過澡,這一次索性就直接鴛鴦浴了,我到浴室放了熱水,還沒有出去叫他,他就進來了,他拉著我不讓我走,我一笑:“我沒說走啊,免得你還跟上次一樣,摔了個尾椎骨折。”貞麗低血。

陸景重:“……”

其實,兩個人一起洗澡都是個噱頭,哪兒能洗成澡,等到陸景重把氣喘無力的我從浴缸裏一把撈出來,我看剛才放好的一浴缸水,現在隻剩下了一半,浴室的地上稀裏嘩啦的全都是水。

不過,就在上一次陸景重摔倒之後,我就專門在網上買了一批地攤,在浴缸前麵鋪上了一小塊,避免不小心滑倒。

回到房間的大床上,陸景重或許也是累了,我們都沒有再折騰了,他就靜靜地抱著我睡了一夜。

結果,我枕著他的胳膊睡了一夜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晨醒來之後,我落枕,陸景重胳膊酸麻,導致當天上午拍專輯的mv的時候,陸景重的舞蹈動作極不和諧。

“停!”

在拍攝組第n次喊cut之後,高明終於忍不住了,走過來看看陸景重,再看看後麵跟著的好像是歪脖一樣的我,吸氣,吐氣,再吸氣,最後聳了聳肩,轉身去跟拍攝組協商下午再拍的事情了。

所以,陸景重又得到了一個上午的空閑時間。

這個上午的空閑時間,陸景重說要帶我去見他媽媽。

他媽媽……

我的腦海裏立刻就蹦出來三個字——連小珺,那個跟我隻有過一麵之緣的女人。

在路上,為陸景重的媽媽買了一些東西,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你媽媽的病好了沒有?”

陸景重說:“我媽沒病,她一直都好好的。”

聽了陸景重的這句話,我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