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娛記與u盤

在鋼琴比賽前兩天,在琴房練琴的時候,我忽然又接到了方唯一的電話。聽到他的聲音,我渾身的血液都瞬間凝固了。

方唯一說:“約個時間,今天晚上有時間沒?”

我連忙搖頭,搖了頭才發現他看不見,就說:“沒有。”

方唯一冷笑了一聲:“今天晚上沒有,那就明天晚上,出來一趟,不遠,知道北關的購物廣場麽?別給我推到後天,我知道你後天比賽。”

我隻能逼著自己“嗯”出一聲。

方唯一繼續說:“到那兒有人帶著你過來。別想著不過來或其他什麽,正宇的耐性可沒我那麽好。”

掛斷電話,我愣了很長時間,然後回神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拿著手機去撥電話號碼。

等我把電話號碼撥通了之後,才猛然意識到,我撥通的這個手機號是三年前,陸景重的手機號。

我已經換了兩個手機。很多原本手機裏存的手機號早就丟掉了,原來陽城的手機號也換掉了,用的是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配的電話卡。

可是。我為什麽會在這個瞬間就撥通了陸景重原來的手機號呢?

我的心髒劇烈地跳動,好想要直接蹦出胸腔一樣,耳邊是話筒裏傳來的不緊不慢的“滴滴滴”聲,一邊是我自己心髒如同擂鼓的聲音。呆史共扛。

已經過了三年,我以為這個號碼早已經廢掉了,但是竟然還……

忽然,一聲短暫的電流聲,話筒裏的滴聲隨之消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喂……”

我握著手機的左手有一點抖,就用右手托著左手手肘。咬緊嘴唇沒有說話。

電話裏傳來一聲輕笑,我還沒有來得及想這一聲輕笑是什麽意思,電話就掛斷了。

我覺得自己嘴唇上被咬出了血,以免別人看見了詢問,就把手指握成了拳頭放在齒間。直到手背被牙齒咬出齒痕了才慢慢地鬆口。

抬頭看著練琴房的天花板,我忽然覺得想笑。

我不知道對陸景重現在的這種感覺,還算不算的上是喜歡,還是愛,還是恨,總之我覺得自己已經理智了一些,最起碼我沒有像三年前陸景重離開的時候,為了忍住哭聲,自己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爛掉。

我問過自己很多次,我甘心麽?

腦子裏總是有兩股力在撕扯著,一股叫囂著:快投降吧,你跟他又不是一個世界裏的。另外一股反作用力吵嚷:不甘心,憑什麽他就能成為王者,而你就隻配爛在泥裏?!你要反擊!

門外一陣腳步聲走近,我急忙站起來,抹了一把嘴唇,手背上一片嫣紅,趕緊就從包裏抽出來一張紙巾來擦了嘴唇上的血。

推門進來的是謝準佳,後麵還跟著導師。

“謝謝老師了,我爸還說擔心我沒人指導呢,,都說要……”

謝準佳看見我的一瞬間就住了嘴,眼光向導師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導師臉上的表情,我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略微尷尬。

我前幾天因為鋼琴比賽曲目的事情,去找過老師,因為鋼琴的問題,我總不能每天都去李崢科家裏練習,路上就要花費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不說,李崢科的媽媽對我的態度實在是讓我覺得受之不恭,我這人就是有點這種賤毛病,人家對我好了,我接受不了,怕欠人情,人家對我不好了,我倒是心安理得了,不會覺得心裏有愧。

溫溫曾經說我這就是受虐體質,我當時一笑,說:“我這人就享不了福。”

然後我就去找了導師,第一方麵是想讓她為我點撥一下,第二方麵也是想要用在學校高級教室裏唯一的一架一級演奏型鋼琴。

可是導師卻以最近忙推脫了,借口不是不令人信服,隻不過從小到大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我還不懂點人情世故就太傻了。

現在,不管導師是不是尷尬,我是一點尷尬都不能有,於是,我綻開一個還算是看得過去的笑,打招呼:“老師好。”

導師點了點頭。

謝準佳臉上有一點微妙的表情,然後笑著問我:“你還在練琴麽?老師,要不然咱們……”

我拎起包:“沒有,我已經練好了,老師再見。”

就算是謝準佳和導師這個時候不出現,我也要離開的。

不是懦弱的不想反擊,隻是因為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必須要找到一個能夠推脫掉明天晚上的方法,或者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靠山。

我的腦海裏猛的就出現了桑桑拿給我陸景重的那張簽名照,如果說有陸正宇在的話,那麽無疑,陸景重是最好的靠山了。

我回了一趟寢室,從擱在衣櫃裏的最裏麵,拉出來一個木製的小盒子。

這是我自從上大學就塞進裏麵的,就一直沒有動過了。

小盒子是加了密碼鎖的,裏麵其實沒有放什麽貴重的東西,隻有一個u盤。

這會兒寢室裏沒有人,我就搬著筆記本坐在下麵的桌子上,把u盤插在電腦裏打開,這個u盤裏,有一個加了密的文件夾。

我輸入密碼,想要看一看裏麵的東西是不是還在,寢室門就響了一下,我直接就把u盤拔掉了塞進口袋裏。

桑桑推門進來,臉上全都是淚,我就坐著沒吭聲,看桑桑背手把門關上之後,抹了一把眼角,直接向前走過來。

我開口問:“桑桑,你怎……”

桑桑嚇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我看她嚇的都打了一個激靈,明顯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被嚇到了。

“佳茵,你要嚇死我了。”

我失笑:“寢室門外麵都沒鎖,你進來就沒想到裏麵有人啊。”

桑桑“哦”了一聲,明顯的心不在焉:“忘了。”

我把筆記本闔上,從桌子上跳下來,問她:“還是因為他?”

桑桑點點頭,說:“昨天我去了一趟a大,找一個師兄,結果就看見他和另外一個女生牽手走在校園裏……虞澤端怎麽那麽渣啊,騙了我一個還要去騙另外一個,不行,我今天晚上得去找那個女生。”桑桑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說著就站了起來,往外走,“隔壁寢室502的倩倩是不是前幾天買了一輛自行車,我去借過來,等著自行車過去……”

我一把拉住桑桑的胳膊:“你先坐下來,我告訴你桑桑,你現在就是不甘心,要我說,就別去管他的事兒了,他愛幹什麽就幹什麽。”

桑桑轉過頭來看著我:“不行,我說了,我要把受到的欺騙討回來,我要報複,”好像是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心一樣,她又重複了一遍,“嗯,我要報複。”

說著,她自己就開了門出去了。

看著寢室的門關上,我不禁搖了搖頭。

桑桑是那種一眼就可以看透的女生,有什麽話也從來都不藏著掖著,心裏有事臉上就明明白白寫著,不用你一句一句引導著問,她就會一股腦的告訴你。

我知道桑桑現在的感覺,就是那種不甘心,在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是沒有王子灰姑娘的故事,也不是每一個灰姑娘丟掉的水晶鞋都能找回來。

可是為什麽,這個灰姑娘不是我。

既然不是我,我也不想是別人。

隻有這樣,我的心裏才會更好受一點。

桑桑離開後,我在凳子上坐了很長時間,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來,對麵寢室樓的燈光一盞一盞全亮起來,寢室外走廊上的聲控燈時亮時滅,我才站起身來,卻也沒有再把u盤插進電腦裏看了,直接收起來拿了鑰匙出門。

在路上,我給周峪森打了一個電話,因為上一次他說起他有一個學姐是在報社當實習記者的,正好是跟娛樂版,我就讓他把這個人的電話給我。

周峪森說:“我叫她出來一起吃頓飯吧。”

“你要是忙我就自己聯係就行了。”

對於三年前我和陸景重之間的事情,唐卡當時是看到了猜到了,想必他姐姐林蕭蕭也告訴過他原來在酒吧的一些事情,隻不過我不知道唐卡是不是告訴過周峪森。

潛意識裏,我還是不想讓人知道。

但是,周峪森卻說:“我不忙,正好找你有點事說。”

周峪森的這個在報社實習的同學是一個大三的女生,叫張小燃,來的時候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連帽衛衣,衛衣上寫了一串大寫的英文字母,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脖子上掛著一個相機,看起來風風火火的,從公交車上下來就一路小跑著過來了。

我見到她一句“學姐”還沒有來得及叫出口,就被這個張小燃一把拉住了胳膊,問我:“你這個頭發是在哪裏剪的?”

我一時間有點發愣,就報了那個理發店的地址。

張小燃拿著相機給我拍了好幾張照片:“我一直想要剪一個這樣的發型啊,你陪我去吧,晚上我請你吃飯。”

我:“……”

周峪森在張小燃後麵聳了聳肩,給我比了一個口型:“稍安勿躁。”

於是,我就帶著張小燃去了理發店,張小燃簡直是一個活寶,一路上嘴巴嘰嘰喳喳個不停,到了理發店,她要理發師照著我的發型剪,她剪頭發,我就和周峪森出來發廊,找了張宣傳頁墊在地上坐著。

我從包裏拿出個煙盒,抽出一根來給周峪森,周峪森搖了搖頭。

我自己用打火機點燃,跟周峪森開玩笑:“你不抽煙不喝酒,還是個男人麽?”

周峪森對這話也沒計較,反正之前說的多了,偶爾也這麽開開玩笑,一笑了之,隻不過這一次,他說:“阿卡不讓我抽煙喝酒,我聽他的。”

我一聽周峪森這麽說,就沒話了。

從我第一眼見周峪森,我就知道他對唐卡的話奉若圭臬,幾乎是吧唐卡當成是自己的全部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煙,煙氣在唇齒之間轉了一圈,再緩緩地吐出來,把煙灰彈掉。

周峪森撿起一塊尖利的石頭,在地上劃著,說:“我上個星期天,在電視上,好像看到阿卡了。”

我吃了一驚:“電視上?”

周峪森點了點頭:“是記者報道的一條新聞,在雲南,緝毒隊埋伏好了,在碼頭的交易現場抓人,那個時候下著雨,攝影機拍的不是太清楚的,隻是一晃,我認出來他了。”

如果這麽說的話……

我順著周峪森的思維往下想:“那……如果真是唐卡,他,會不會是路人?”

周峪森搖了搖頭:“那一段路當時是戒嚴了的……”

“那……”

周峪森替我把餘下的話補充完整:“不是毒販子就是警察了。”

警察哪裏用像是唐卡一樣躲躲藏藏的,唯一一個可能就是……

我轉過臉看著周峪森,在他的瞳孔裏,我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周峪森忽然一用力,手中尖利的石頭子反過來在指腹上劃了一下,立即就滲出血來,我連忙抽出一張紙,直接按在他手指上。

“怎麽這麽不小心?”

周峪森倒是沒在意手指上的傷口,說:“你知道我很奇怪什麽嗎?前兩天我在網上又搜了當天的那個新聞片段,新聞片段還在,但是裏麵卻沒有阿卡了。”

“是不是你認錯了?”

周峪森搖頭,拿出手機來翻出來一張截圖:“這是我搜的時候截圖,你看,就在這裏,這個就是阿卡。”

畫麵模糊不清,晚上,碼頭上隻有昏黃的燈,還下著雨,如果不是周峪森用手指著,我根本就看不出來,那裏還站著一個人,不過看身形,倒是有一些像,隻不過已經過去三年了,誰知道誰變化了多少。

周峪森為了比較,翻出來另外一張截圖:“這是處理過之後的,你看,同一條新聞,把這半邊就給剪輯了。”

我沒有周峪森這麽仔細,也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或者故意安排的,又不是演懸疑片,哪裏會這麽多破綻和陷阱。

“等唐卡的電話吧,”我說,“先別想那麽多。”

周峪森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我為什麽斷定這就是阿卡麽?因為阿卡小時候因為幫我打架,右腿骨折過,就有些跛腳,這個人的站的姿勢,和阿卡一樣……你還記得上次我給你的電話錄音裏麽?他說他在一個現在很暖和的地方,肯定就是男方,像咱們北方現在倒春寒,哪裏會很暖和。”

最後,周峪森的話落在一句“我想去一趟雲南。”

我正想要問周峪森怎麽忽然冒出來這樣的話,身後張小燃就一蹦一跳地出來了,我立刻就閉了嘴。

張小燃把鴨舌帽去了,我才看見她臉很小,剪成這樣的發型更加襯出一張臉還不足巴掌大小,她倒是挺滿意的:“為了這個漂亮的發型,我請你們吃飯。”

張小燃選了一家日本料理店,買了壽司和清酒,我看著菜單都覺得真心不便宜,本來找她出來就是有求於她,就不想讓她掏錢,索性點完了我就去先把賬結了。

我問起張小燃娛樂記者日常都是怎麽拿到最新消息的,張小燃說:“蹲點啊,還有就是有人提供的一些消息,你知道藍萱吧?就是去年新晉影後的那個。”

我當然知道了,就是站在陸景重身邊,光明正大地挽著他的胳膊,接受鎂光燈閃爍的那個女人,我還專門上網搜過她的照片,長得真的是很漂亮,有氣質,關鍵是我聽說是世界排名前三十的美國xx大學畢業的,在網上都一致稱她為“美與智慧的女神”。

張小燃接著說:“我和我老大,冒著雨在藍萱在紅山半山腰的別墅外的蹲了一整天,才拿到了一張陸sir深夜從她別墅裏出來的照片,《別說你愛我》剛剛宣布開機,老大一早都料定了,就趕著拿到第一手消息。”

我聽了這話,心裏麵有點酸澀。

就好像成了兩條直線一樣,相交之後隻能相隔越來越遠,他是王者歸來,而我依舊是站在普普通通的一大堆人群裏,毫不起眼,中間不僅僅是隔了三年,還有我耗盡半輩子也追不上的距離。

不過張小燃看不到我現在內心的五味雜陳,說道起來津津有味,說是怎樣拿到第一手消息的,說還獨家專訪過,好像就算是沒有觀眾,她一個人也能說下去。

我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周峪森,他正衝著杯中的清酒,看的很認真的樣子,好像就隻是在研究這個清酒的色澤和味道一樣。

一張桌子坐著三個人,都在自己的世界裏。

我忽然想到一個詞——心懷鬼胎,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又吃了一會兒,我找了一個合適的時間打斷了張小燃的話:“現在陸景重是不是炙手可熱?”

“陸sir?”張小燃挑眉,“當然了,年輕英俊帥氣陽光,天啊,就是男神,美國曾經評論過vi的五官比例,堪稱完美,是最近三年裏最受國外媒體誇讚的中國人。”

說到這兒,張小燃忽然頓了頓,憑著娛記的直覺,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兩隻眼睛忽然亮的驚人。

“你是不是有什麽要爆料?”

“我這裏有……”

這個時候,周峪森也看著我,我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一旦我u盤裏的東西放出來之後,對陸景重有什麽影響,那影響對於剛回國的陸景重來說,雖然不至於是致命的,但是絕對是有不小的影響。

於是,我猶豫了。

三年前聽薇薇說了陸景重第一次拿獎的那首《生死契約》,我之後就聽了,裏麵有一句歌詞,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你說這是生死契約,死生契闊,隻為這一世,我努力地活……”

“沒什麽,”我笑了笑,“看看清酒夠不夠,如果不夠我再去要。”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到臨了,卻沒有把u盤交出去。

明明這是最後一條退路了,我總不能今天就坐火車回家鄉去,學還是要上的,生活還是要過的。

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是我這個人的弊病,每一次都告誡自己要硬下心來,可是偏偏到關鍵時候就狠不下心來。

看著窗外的街景,忽然覺得心裏憋的慌,不由得就想要抽一支煙,可是包裏的煙盒掉出來,裏麵沒有一支煙。

我說:“你們先吃,我出去買盒煙。”

可是,剛剛走到門口,我一掏兜就完全怔住了,一股寒氣從後背涼到前心,從牆上的一麵鏡子上,我看到自己血色褪盡的臉。

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在剛才出寢室之前,u盤是放在口袋裏了。

但是,現在衣兜裏空空如也。

“怎麽了?”周峪森問我。

我轉過身,拎起自己的包在裏麵翻找,然後把包倒過來,裏麵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嘩啦啦倒了一地,我甚至連包的夾層都找過了,都沒有。

我越來越慌了,拿著包的手有點發抖了。

周峪森蹲下來:“找不到什麽東西了麽?”

“我……”

張小燃幫我把地上的東西收拾著:“你找不到什麽了我幫你找……這個小鏡子簡直太萌了,我愛死這個兔子了。”

“送給你了。”

在這種時候怎麽能露怯,我穩了穩心神,對張小燃笑了笑。

現在不能亂,一亂就全完了。

我站起來,對周峪森說:“沒什麽,我剛才摸衣兜裏錢包沒了,這不是找到了,我出去買盒煙。”

我拎著包出去了,就給周峪森發了一條短信:“你送走張小燃吧,我有點事兒不回去了。”

我沿著原路,走到理發店裏,又走到公交車站,都沒有找到u盤,就打了個車去公交車總站,找到剛才做的那一路公交車,挨個上車上找。

司機師傅聽說我是丟了東西,就問是什麽。

我用手比了一下:“大概就這麽大,紅色的,一個u盤。”

司機師傅說:“那麽小一點兒,你看看地上有沒有,沒有就被人撿走了。”

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我心裏剩下的一點希冀都沒有了。

我走到公交車總站邊上的一個報亭買了一包煙,抽出一支來點上,靠著一件已經拉上了卷閘門的店鋪,看著前麵的街景,行人來往匆匆,都是悶頭往前走。

現在我心裏好像有貓爪子在撓一樣,難受的很,根本就分不清自己的心思,到底是憂慮多一點,還是悲傷多一點了。

那個u盤裏的照片,全都是三年前,和陸景重在一起的時候的照片,原本都是我手機裏的,手機壞了之後,我花了五百塊錢把裏麵的東西恢複,然後把那些照片全都收在了u盤裏。

可是現在,照片沒有了,好像我和陸景重之間最後的聯係也就斷掉了一樣。

我腦子裏瘋狂的運轉,拋去這一層因素,那就是別人撿到了,撿到了之後,裏麵的東西一定會打開看,如果一看了之,那就算了,但是如果心有芥蒂的,傳到網上,那就完了。

我猛的抽了一口煙,深深閉了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