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電腦屏幕放出的光,李夜行默默的盯著神色冰冷的白慕青,半晌後,他低聲道:“哈?”

“真是奇怪,隻要經過馴養,即便是狗也該聽得懂這種簡單的命令了...”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白慕青微紅著臉嘲諷道:“還是說,你想讓我再重複一遍?”

見白慕青的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李夜行微微皺起眉頭道:“你該不會是喝多了吧?”

白慕青沒有說話,在淡淡光芒的映照下,那酒紅色的眼中多出了一絲煩躁,似有些不耐煩。

“好吧...”最終,李夜行妥協了,他大概明白了白慕青的想法,很顯然,這位被迫工作到後半夜的秘書對自己這個懶散老板的忍耐到了極限,她打算教自己如何打報告書了。

不情不願的緩緩坐在老板椅上,感受著白慕青殘留在上麵的體溫,李夜行皺著眉頭小聲道:“我得先告訴你,我可搞不來這東西,而且這報告書真不用打的,寫這種文縐縐的玩意不在我們的委托範圍之內...”

說到這,李夜行頓了頓,然後繼續低聲道:“而且,按照我對卡西米爾那家夥的認識,你戴著的那個所謂的幹擾儀器估計就是個幌子,那玩意其實是用來采集你數據的。”

“嗬,我從未指望你這野狗能寫得出報告書來...”留下一句淡淡的嘲諷,在李夜行驚愕的眼神中,白慕青直接轉過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她抬起雙手,然後低聲道:“往前點,我夠不到鍵盤了。”

“哦?哦...”已經陷入迷惑狀態的李夜行下意識的向前靠了靠,白慕青被卡在辦公桌前,然後緊緊的擠壓在了李夜行的身上。

後背隔著薄薄的製服靠在李夜行的胸口,被透肉黑絲包裹的纖細雙腿壓在李夜行的腿上,白慕青踢掉黑色高跟鞋,然後如同踩著踏墊一般踩著李夜行的腳背,她抬起雙手,拂上鍵盤,冷笑著道:“嗬,本以為是條一無是處的野狗,沒想到當做人肉座椅卻是意外的舒服。”

一時間,辦公室內寂靜一片,半晌後,有些搞不清狀況的李夜行才忍不住低聲問道:“白慕青,你唱的這是哪一出?”

李夜行當然搞不清狀況,因為就連白慕青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背後熱量透過單薄的纖維織物雙向傳遞,雙腿也在這溫度下漸漸變得溫暖起來,辦公桌下,淡淡的溫度令血液的循環一點點加速,溫柔的黑暗之下,山巒聳立,觸及著無垠的夜空,白慕青挪動著身體,調整出一個舒適的坐姿,而李夜行則忍不住皺著眉頭發出一聲悶哼。

聽到李夜行的聲音,白慕青的嘴角罕見的勾起了一絲惡作劇似的笑容,黑夜與此刻施展溫柔,而山巒則在那低沉的聲響中晃動。

惡作劇得逞,白慕青佯裝出一絲不滿,她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然後冷聲道:“別出聲,我要工作了。”

瞬間,辦公室再次歸於寂靜,隻剩下了手指橋打過鍵盤的聲音。

相比於白慕青的淡然,另一邊,李夜行的表情就要微妙的多。

與白慕青的後背緊緊貼在一起,李夜行能清晰的感覺到製服下的紋理,陰影下,黑暗交疊,將溫度傳遞,一路向下,交心與腳背隔著淡淡的暗幕貼合,力道如按摩一般,而那一顆顆細膩的豆蔻自夜空而下,輕觸山腳,撥弄著李夜行的心弦,一時間,李夜行竟有些難以言語。

升旗了啊白小姐!你感覺不到嗎?!

李夜行有心提醒白慕青,但見到白慕青聚精會神工作的樣子,李夜行又不好直接開口說話,怕打攪她,一時間,兩人的動作就這麽僵持了下來。

漆黑的辦公室中,氣氛逐漸變得旖旎,李夜行的思緒開始飄飛,精神有些恍惚,他一不小心垂下了頭,靠在了白慕青的腦後,頓時,一股百合花的輕香充斥鼻腔,將李夜行的思緒給拽了回來,他漠然抬頭,隻見白慕青還在聚精會神的敲打著鍵盤,向剛剛一樣時不時的扭動身體調整著坐姿,對於李夜行剛剛把額頭靠在了她腦後這件事,她也不知是沒發覺還是不在意。

感受著近乎有些折磨人的觸感,李夜行想了想,然後緩緩抬起手,環在了白慕青的腰間,同時他抬起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白慕青的反應,在被李夜行環住的瞬間,白慕青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打錯了兩個字母,但隨即她便淡然將錯誤的字母刪掉,然後繼續工作。

見白慕青沒什麽反應,李夜行的動作大膽了起來,他放開雙手,緩緩向下,然後輕輕的放在了兩條被黑絲包裹住的大腿上,頓時,細膩柔軟的觸感自掌心傳來,李夜行輕輕歎了口氣,將熱流噴吐在白慕青的脖子上,白慕青依舊沒有反應,隻是默默的打著字,於是片刻後,李夜行的雙手小幅度的動了起來。

如遊園踏青般的放肆讓白慕青有些緊張,但僅僅是一瞬間,她便放鬆了下來,籠罩山巒的黑夜似隨著極光而扭曲,被這光芒籠罩著的雪山則閃著柔和的光,似在喘息,似在遊**。

看山仍是山,看水卻未必為水,李夜行不得不承認,從各種意義上講,這都很舒服...

半晌的旖旎後,李夜行終於忍不住了,他湊到白慕青的耳邊,用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的溫柔聲音小聲道:“那個...慕青...”

黑暗中,李夜行提出了新的訴求...

手指的動作猛然停住,敲打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幾秒後,白慕青冷聲質疑,語氣中似有些不滿,但卻並非那麽的堅決。

說明了訴求的原因,在這怪異的氣氛中,李夜行有些難為情道。

又是半晌的沉默,白慕青的低聲道:“你這野狗,真是得寸進尺...”

不知是不是李夜行的錯覺,白慕青的聲音似乎有點軟了下來,還沒來得及細想,卻見白慕青向後靠了靠,溫服因距離而變得更加容易傳遞,她抓住著老板椅的兩側扶手撐起身子,然後將一條腿抬了起來,輕輕放在李夜行的大腿邊,緊接著,她抬起另一條腿,雙腿折疊著跪在了椅子上,黑暗中,白慕青腳心朝上,姿勢有些像日式大和撫子的小鳥坐,但卻有有些不同。

跪好後,白慕青微微調整,讓姿勢更加適合自己的工作,待調整結束,她低聲道:“別再打擾我了...”

不一會,敲擊鍵盤的聲音再次響起,而李夜行輕輕將額頭靠在白慕青的腦後,除了夜空中的涼意與那藝術般的細膩,充斥感官的還有淡淡的百合香氣,黑暗中,他的手揮舞著,仿佛溺水者無聲的呼救,卻又帶著幾分求索與執著,再向後,他抓住了黑夜的腳踝,將那柔軟的星空掌握在了手中。

不知過了多久,李夜行小聲道:“雪化了...”

白慕青沒有回應,隻是默默的敲打著鍵盤,在打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之後,她伸出手,粗暴的關掉了電腦的顯示器,一時間,辦公室徹底陷入黑暗,隻剩下主機箱上的指示燈還在散發著微弱的光亮。

身上的壓力漸漸消失,李夜行能感覺到白慕青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黑暗中,辦公椅被緩緩向後推,緊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慕青?”李夜行有些疑惑的小聲招呼著,卻聽見辦公桌下傳來了那個冷漠的聲音,黑暗中,她低聲道:“閉嘴,別出聲,我該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