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出手就傷了一個,還見了血,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就連那個始終一臉冷笑地看著我們、似乎我們不過就是他盤中菜的瘦高男子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起胖子來。

胖子在放倒那個看著挺凶悍的家夥之後,自己也有點兒接受不了,覺得出手有點兒太狠了,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胖子確實是感到有點兒內疚,可在其餘的那些打手們的眼裏,胖子這表情純屬於裝逼,是一種對他們不堪一擊的蔑視,於是,就見剩下的那些打手們,起碼有七成都奔著胖子殺過去了。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胖子再牛逼,他也不是打不死的奧特曼啊,一見胖子要吃虧,我心念一動,左右臂的不化骨被同時催發,但見一左一右、兩團黑煙騰騰而起,右臂的黑煙裏還夾帶著火星子,咋一看就跟火箭彈似的。

我這一手亮出來,胖子自然是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卓凡二上次在停屍房裏影影綽綽地也多少見識了點兒,但此刻還是忍不住一臉驚愕地看著我,似乎很是意外與驚奇。

當然,最意外的還是要數那個瘦高男子,就在我左右臂的不化骨被催發的同時,那廝一聲抑製不住地驚呼:“不化骨。”

這當口兒,胖子被那群打手們團團圍住,就見無數的砍刀、鋼管、管叉就跟不要錢似的,雨點般砸向胖子周身的要害,似乎都卯著勁兒要將胖子亂刃分屍才解心頭恨。

我不敢猶豫,左右手同時變掌,砍向離我最近的兩個打手的脖子,人體的脖子處都有兩條頸動脈,如果猝然遭到重擊,完全可以致人昏厥,更何況,我的左右臂都已經開了不化骨,而且我救胖子心切,也使上了十成的力量,所以在被我的手掌砍中頸部後,那兩個倒黴蛋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軟癱癱地倒在了地上。

見我殺了過去,胖子一聲虎吼,將雙劍交替舞花,在斬斷幾柄凶器之後,乘那些打手們錯愕、驚駭之機,胖子踹倒幾個人,跑到了我身邊,然後我們倆背靠背地看著那些又重新朝我們圍了過來的打手們,準備來一場鏖戰。

那邊,卓凡二還在左支右絀地同三四個打手周旋著,不過,這小子還算靈巧敏捷,使用遊走戰術,一邊打一邊跑,把那幾個打手累得呼哧帶喘的,就是上不了他。

一見卓凡二完全能自己照顧自己,我和胖子放了心,看看那些打手們已經逼到我們跟前兒了,我和胖子一起喊了聲1、2、3,就分頭衝向那些打手,我占了左右臂都有威力巨大的不化骨的便宜,每一拳擊出去,就跟他媽坦克炮彈似的,那些打手們茲要是挨上了,後果無一例外,都是躺在地上接地氣兒,有的碰巧被我擊中了要害,當時就休克了,還有哇哇吐血的,那場麵,是相當混亂啊。

比起我這邊的混亂景象,胖子不愧是體內有徐羽菁的一道靈魄,手持玄鐵劍,拉開架勢,一下是一下,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透著是個練家子。

當然,胖子手裏的那兩柄得自冥府的玄鐵劍就跟上古神劍幹將莫邪似的,鋒利無比,那些打手們手裏的砍刀、斧子、管叉隻要一和胖子手裏的玄鐵劍碰到,肯定就會被削掉一截,如此一來,那些打手也不敢過分逼近怕胖子,隻得在胖子玄鐵劍有效攻擊長度以外的地方圍成一圈,喳喳呼呼地直吆喝,就是不敢靠前兒。

本來以為自己這方人多勢眾,要收拾我們仨不過就是老太太握雞蛋,十拿九穩的事兒,沒曾想才幾個回合之後,我和胖子就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反倒跟貓戲老鼠似的壓著那群打手打,那個瘦高男子看得是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改大燈了。

我見胖子和圍攻他的打手陷入了僵持的局麵,一琢磨,這要再拖下去,對我們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就朝胖子喊道:“師兄,別磨嘰了,出絕招打發他們過奈何橋吧,啊?”

胖子一聽我催他速戰速決,怪眼圓瞪,一聲大喝之後,右手的玄鐵劍閃電般斬向右側一個揮舞著管叉、上躥下跳挺活躍的打手的麵門。

那小子猝不及防,持管叉的右手下意識地一橫,擋住了臉部,胖子的玄鐵劍一聲脆響砍在來了那小子的管叉之上。

“叮”的一聲,半截管叉掉在了水泥地上,連同半截管叉一起落地的,還有四根還在一跳一跳的斷指。

那小子呆了片刻,而後用左手捂住血象箭一般從斷指留下的創口處激射而出的右手斷掌,隻吼出一聲,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再次見到血,胖子的眼睛開始變紅,眼神中也迸發出類似嗜血的大型野獸一樣的凶殘目光,他雙手持劍,用舌頭舔了舔玄鐵劍上殘留的血漬,嘴角浮起一抹陰森的冷笑,而後,用那雙赤紅的眼睛斜挑著看向剩下的、還能夠站立的打手們,陰冷地一笑,聲音低沉地說道::“媽了個逼的的,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那些打手畢竟也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如果說他們的膽量和殘暴指數相較於一般的老百姓還算是豺狼虎豹的話,那麽,在胖子麵前,在我麵前,那他們還真就不夠瞧的,並且在看到我和胖子一出手之後,接連傷了他們七八個同夥了,特別是胖子,一出手就得弄出殘疾來,那幫打手們真就有點兒膽怯了。

說起來也是,他們之所以掖著腦袋去給社會大哥或雇主們當打手,為的無非就是錢而已,可如今碰上了胖子和我這樣吃生米的橫主兒,點兒高了落個殘廢都算撿著了,可萬一點兒背的話,小命也就耍沒了,再有錢還有個屁用啊。

因而,當胖子露出那副明顯是體內的天蠶子的魔性要發作的嘴臉之後,剩下的打手們一聲呼哨,紛紛奪路而逃,朝一樓跑去。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地上,躺著七八具或已經疼得昏了過去或被我擊暈的打手,以及大雷子的屍體,站著的,就剩下胖子、卓凡二、我和那瘦高男子了。

“不得不說,我低估你們了,我的的確確沒有想到,你們倆居然還有這麽大道行,失敬,失敬。”雖然眼下的局麵已近改觀,成了三對一,即我們仨人對付他一個,但那瘦高男子並沒有流露出多驚慌失措的神情,隻不過說話的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充滿了揶揄與鄙薄,而是變得嚴肅起來。

“別JB 廢話了,你隻要說出啥是誰隻是你殺大雷子的,我們就放你一馬,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知道不。”我一見胖子的眼珠子還是通紅如血,知道這廝此刻體內正激蕩著殺戮的快感,我要是不趕快問的話,沒準兒一會他就能將這個知情的瘦高男子切成一寸一寸的肉段去釣王八。

“嗬嗬,你們真的很幽默啊,難懂你們以為已經是穩操勝券了嗎。”那瘦高男子嘴角一翹,搖了搖頭,“其實,戰鬥才剛剛開始,你們不覺得嗎。”

說完,那瘦高男子雙腿一彎,紮成馬步,隨後雙手結成劍指,抵住左右太陽穴,嘴裏還忽高忽低地念起了奇怪的咒語:“拜請五鬼五將, 陰兵將顯赫, 吊捉某某人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齊歸, 歸在壇前來受刑,人催催,鬼催催,催驅某某真魂正魄收在地獄來受刑, 敕動邪兵邪將來出行,鎖鎖縛縛,心狂迷亂,瘋瘋癲癲亂話,不知人事,遍身如火燒,不過七日歸司地府,吾奉陰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我和胖子一見那瘦高男子右腳直跺地,雖然不知道他念動的咒語是屬於茅山派的,還是其他什麽教派的,但僅憑其腳步動作,就可以判斷出他不是要請神上身,就是想要禦鬼來攻擊我們。

見那瘦高男子正在閉目念咒,我心中一動,奶奶的,我們又不是那個和楚國人打仗時,非要等敵人過了河、列好隊才肯堂堂正正地發起進攻的宋襄公,此時,何不趁那瘦高男子瞎目糊眼、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送他下地獄。

我撞了一下胖子,胖子看向我,我朝那瘦高男子一努嘴,胖子自然會意,很陰險地一笑之後,就挪動腳步,準備撲過去給那瘦高男子來個一劍穿心的透心涼。

我雙手變爪,各自握著一團煞氣氣團,準備射向那瘦高男子,給丫來個雙管齊下、雪上加霜。

就在我和胖子正要實施我們的偷襲陰謀的時候,周圍忽然一下子黑了下來,胖子和卓凡二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隻有我一個人被周圍無盡的黑色霧氣所包圍。

雖然我知道這一定是那瘦高男子做的手腳,但心裏還是忍不住有點兒發慌,因為我知道胖子自然是可以保護好自己,可那卓凡二不過就是個肉體凡胎的普通人,倘若這黑色霧氣裏麵隱藏著厲鬼邪靈的話,卓凡二將毫無防備與還手之力,那他極有可能會就此遭了毒手。

一念及此,我是五內俱焚,卻又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