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黎叔兒和胖子就在我左右,我心下也是一寬,趕緊手腳並用地往上爬,等爬到和黎叔兒、胖子齊肩的時候,我看向黎叔兒:“叔兒,咱們這是在哪兒啊,我咋覺得咱們好像進入熱帶雨林了呢。”
黎叔兒搖頭苦笑:“傻麅子,這蛇妖已經成了氣候,其體內的五髒六腑都已經變異為石頭或金屬一類的東西,你他娘的別做夢了,趕緊爬吧,再磨嘰就他媽該我給你們燒頭七了。”
“那咱們握的這繩子……”聽了黎叔兒的話,我心裏就開始打鼓了,再看看那根略顯滑膩、卻又韌性十足的樹藤一樣的絲帶狀物,期期艾艾地問道,
“這是蛇妖的腸子,不過你放心,這些腸子經曆了千年的修煉,已經變異為沅須,比登山繩還結實,就你那小塑料體格,估計再掛兩個也繃不斷,嗬嗬”黎叔兒會錯了意,以為我是怕那腸子禁不住我的體重,就安慰我道,
可黎叔兒這一說完,我差點兒噴出一口疙瘩湯來,啊,我抓著蛇妖滑膩膩的腸子,在它的肚子裏爬上爬下,這他媽也太惡心了吧,
見我齜牙咧嘴的,胖子說話了:“行了,你丫有潔癖啊,操,別JB裝小資分子,平常見你喝羊下水湯吱嘍吱嘍的,喝得不是挺香嗎,那玩意兒不比這個惡心啊。”
胖子不說羊下水湯還好,一提這個,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啊……嘔”一聲,就順嘴裏吐出一口黃色的氣泡,
我看著那氣泡都愣了,胖子也有點兒擔心,就抻著脖子望向正仰臉朝天地像上麵觀察著什麽的黎叔兒,喊道:“叔兒,你快看一下,凱子這是咋了,咋還開始鼓泡了呢,不會是中毒了吧。”
“啊,啥玩意兒,吐泡。”黎叔兒聽了胖子沒頭沒腦的當啷一句,也是一怔,順著那腸子滑下來看看我,“操,這有啥大驚小怪的,這叫鬼打膩,一般的鬼魂到地府之後,都會喝一碗五蘊茶,吐出腹內的最後一點兒陽間濁氣,就是鬼打膩,然後才徹底斷絕了與陽世的所有瓜葛,等著轉世輪回,嗯,小凱這是火氣鬱積,就是俗稱的胃上火,才嘔出來一點兒鬼打膩,不要緊,咋地,你胃不舒服了。”
“哎呀,是這麽回事啊,嗨,都快把我屁都嚇涼了,一場虛驚,一場虛驚,不過,凱子,你丫也太脆弱了,一碗羊下水就能把你造成這樣,行不行啊你,嗬嗬”胖子一聽完黎叔兒的解釋,當即就嘲笑起我來,
聽了黎叔兒的話,我總算放了心,剛擦擦嘴角那黃了吧唧的粘液,一聽胖子又提羊下水,我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這把我恨的,一臉殺氣地看向死胖子:“汪一飛你大爺,你他媽要是敢再提羊下水……”嗝……我他媽現在就把你的下水打出來你信不信,操。”
我捂著又開始冒出黃泡的嘴,怒發噴張地看著一臉壞笑的胖子,殺人的心都有,
“行了,別鬧了,麻溜地上去,咱們從這蛇妖的七寸殺出去,眼下看來,滅了這蛇妖是不可能了,隻能是先挫其鋒芒,斷其一指,把它嚇跑就算是勝利了。”黎叔兒憂心忡忡地向腸子林立的上方看去,歎息道,
“咋地,叔兒,就憑我們哥倆現在的能耐,還有您在一旁觀敵掠陣,還怕這蛇妖,有沒有搞錯啊,老伯。”胖子一見黎叔兒未交手先滅了自家威風,很是不以為然,一撇嘴,腆胸拔肚、牛逼閃電地說道,
“你們不懂,咱們爺仨要是和這蛇妖磕一把,確實能收了它,可是,咱們爺們也得元氣大傷,結果就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犯不上,因為咱們的主要敵人不是這個蛇妖,而是那深藏不露,卻時時刻刻在盯著咱們、準備算計咱們的陸宇峰,所以啊,咱們現在得保存實力,懂不沒。”黎叔兒眨巴眨巴眼睛,說出了一番極有見地的深謀遠慮,
聽了黎叔兒的話,我和胖子對黎叔兒的敬仰之情就像北川的泥石流,是一發而不可收,真是打心裏佩服這個一肚子嘎咕(東北方言:壞主意)主意的老騙子,看問題總是象他在洗頭房選失足婦女一樣,總是能透過那些遮蓋物看到**裸的內部本質,而且是看得清清楚楚,絲毫不差,
這就是能耐,不服不行啊,
不過,我和胖子鬧歸鬧,但聽了黎叔兒的話後,想到外麵那近乎植物人的老火,以及身體一天弱似一天的沈涵,我們知道,如果我們不全力以赴、盡快找到那石坊,拿回我們應該拿回、也是必須拿回的東西,諸如老火的剩下的兩魂七魄,沈涵的力魄,負責的話,我們的麻煩就真的大了,大到我和胖子難以承受,也絕對輸不起的程度,
所以,在聽了黎叔兒的話後,我和胖子不再嬉鬧,沿著那蛇妖的腸子就往上爬,準備盡早離開這個邪氣衝天的鬼地方,
在黎叔兒的帶領才下,我和胖子抓著那些腸子,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往上爬,在爬的過程中,我和胖子就感覺在有些腸子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而且並不是每根腸子裏都有,隻有一些泛出紅色的金屬光澤的腸子裏才有,
顯然,黎叔也看到了那些腸子裏的異樣,但沒有深究,隻是催促我們抓緊爬,盡快爬到七寸的位置再說,
可是,越靠近七寸的位置,那些裏麵有蠕動的東西的腸子顯得越多,並且那些東西掙紮得也更加厲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那堅韌的腸壁裏破繭而出,攻擊我們,
看著那些不斷撞擊灰色腸壁,並露出橢圓形紅色身軀的不明物體,我和胖子心裏都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黎叔兒麵色顯得尤為緊張,似乎對於那些腸子裏的生物十分忌憚,以至於變得很焦躁地命令我和胖子爬的再快一些,同時還摸出了幾張符紙夾在左手的食指與中指指尖,呈戒備狀態,
這時,我和胖子同時看到一個巨大如鍾一樣的絳紫色石塊出現在我們的右側,那石塊體積甚大,並且上下都有一些看起來象厚帆布一樣的白色粘膜包裹並托著,一些管子從那石球裏引出來,與那些腸子和石壁相連接,不知道起的是什麽作用,
“那就是蛇妖的心髒,不過,那心髒外麵所裹的那些絳紫色的石晶,乃是其內丹釋放出來的精華,就算是一飛用封印了鬼牧道的玄鐵劍去砍它,也休想傷害其一絲一毫,行了,你們趁早也被打這蛇妖心髒的主意了,還是快溜地踩著這心髒爬到上麵去,那個有一個藏有一根紅色的亮閃閃的釘子的地方,就是蛇妖的七寸,一會兒咱們要用五雷轟盾納身符將那裏炸開,然後咱們就從那裏逃出去。”黎叔兒見我和胖子對那絳紫色蛇妖的心髒似乎極感興趣,流連不已,忙不迭地賞了我和胖子一人一腳,讓我們別在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再起幺蛾子,惹出點兒什麽差頭兒來,
就在我和胖子踩著那蛇妖的心髒,抓著那無處不在的腸子,開始往心髒上方那處略顯黑暗、但卻使那根被鑲嵌在石壁裏的紅如火焰的棺材釘愈發清晰可辨的七寸位置爬去,
突然,離我的臉部隻有不到十厘米的一根腸子就像熟透了的莢果一樣,伴著一聲脆響,腸壁猝然裂開,一堆大如鵪鶉的紅色火蟻從腸子裏蜂擁而出,並沿著腸壁上下爬行,似乎在舒展筋骨,更似在尋找可供果腹的獵物,
很快,那些紅色火蟻就發現了我和胖子,開始密密麻麻地聚集在腸壁上,看起來足有數千隻之多,
它們昂起長著兩個如死魚眼一樣的凸起狀黑色眼球,上下頜之間那如鐮刀般鋒利的顎來回開合,似乎在向我們展示武力,更像是在開餐前將刀叉相互打磨一下,好一會兒更容易切割美味的牛排,
更要命的是,就在我和胖子對著那根爬滿了磨牙霍霍的紅色火蟻的腸子發呆的時候,就像熟透了的莢果炸裂開的脆響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聽得我和胖子真的要尿褲子了,媽了巴子的,那些裏麵藏有紅色火蟻的腸子就跟商量好了一起使壞兒似的,早不裂晚不裂,偏偏他媽都趕這同一時候裂開,將那些就像催命閻王似的紅色火蟻放了出來,這不是要了親命了嗎,
這緊要關頭,黎叔兒也悄然爬到了我和胖子的身後,小聲說道:“這些螞蟻原本是替蛇妖清楚身上的寄生蟲的,可是,它們在蛇妖身上附著的久了,隨著蛇妖修為的加深,這些螞蟻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慢慢地也就在體內蓄積了靈氣,久而久之,當著蛇妖成了氣候以後,這些螞蟻便順理成章地一蛇得道,螞蟻升天,就成了介於靈界與異界之間的一種奇獸,亦正亦邪,但邪的時候居多。”
“那您的意思是,它們是準備吃咱們了唄。”胖子看著那些很沉穩、按兵不動的紅色火蟻,心虛膽寒地小聲問道,
“這還用問嗎,你們看。”黎叔兒用手一指那些原本爬在蛇妖腸子上麵、現在卻都立了起來、隨時準備撲向我們的紅色火蟻,聲音都有點兒岔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