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喪屍
“來得正好。”
這四個字讓蘇溪一路都惴惴不安,她一直在揣摩尚辰這句話的用意,之前尚辰看到那段影像片段的時候,她就在門口,尚辰當時所說的話,她也是聽得清楚的。
他和左翼還有歐律,還有很多帳沒算。
他是這樣說的,隻是蘇溪不免想到,自己的確是在他失蹤未歸以來,都和青組想著如何為他搏一個公道,甚至現在流傳在外麵的那些關於尚辰究竟是被誰所害的流言蜚語,有很多,都是在蘇溪授意之下,青組的四人傳出去的。
可是,那是在尚辰沒回來之前,但現在,他回來了,蘇溪隻是一個女人,自己的丈夫能平安歸來,就是她覺得最大的福祉了,哪怕尚辰現在損失了一部分記憶,但是他還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麵前,於是她的心境,和之前又有了不同。
歐律心中有愧,雖然他嘴上依舊不悔改地那樣說著,但是蘇溪知道,歐律如果還想坐穩那指揮長的位置,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對尚辰做出什麽動作了。
錦台無疑會回複之前的平穩日子,尚辰大可以繼續如之前那般,享盡眾人的讚譽崇拜,甚至這事情出了,若是尚辰依舊忠於右翼,還能夠博上一個忠誠不二既往不咎的好名頭。
可是尚辰心裏是不是也這麽想的呢?現在蘇溪已經不敢確定了。
她想,若是尚辰不是為了給自己求解藥而受製於左翼的話,現在的局勢恐怕早就已經沒有那麽安穩了。
她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因為一進入錦台之後,蘇溪就感覺到了尚辰的臉色變了,是從未有過的嚴肅,隻是他的手依舊是緊緊牽著她的。
蘇溪覺得他的手前所未有的冰涼。隻是她心中卻是隱約意識到了什麽,所以哪怕被這麽冰涼的手握著,她的掌心還是微微地有些出汗。
正廳裏有些吵鬧。倒也算不上吵鬧,隻是青組四人在爭辯著些什麽。
“現在到底是怎麽算?我的人都已經集合起來了,並且之前該放出去的風聲也放出去了。民眾對於將軍的遭遇很憤怒,可是接下來呢?”
說話的是邁克爾,他甚至一反之前憨厚老實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有些急躁,語氣也變得激昂而急促起來。
“開戰麽?我覺得應該不會。畢竟大局為重,將軍素來不會貿然行事,我覺得雖然此次事情鬧得嚴重,但現在蘇溪和將軍都平安無事,照理說沒必要在這個關頭把事情鬧僵。起碼這對拉馬沒有任何好處。”燕回是唯一還坐在沙發上的人,他的語氣淡淡的,很平靜,說起來他的性格倒是沉穩淡定得和尚辰有些相似。
“外族多少雙眼睛都在等著拉馬內戰呢,拉馬太強大了,外憂他們自認是無法造成的,自然在等著拉馬的內患,這次若是真鬧起來,真不知道多少人會喜聞樂見。”
莊飛白手中還握著一杯茶盞。好整以暇地輕輕啜飲了一口。
“況且,你們認為將軍雖然不會貿然行事,可是若是他知道了婚禮當天的情況,還會繼續這樣淡定麽?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將軍六千年來,這可是第一次婚禮。在那之前,別說私寵了,他連個女人都沒有,雖然我也曾經懷疑過,他一個男人這麽清心寡欲是不是不太正常。可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正兒八經娶進門來的當天被人攪黃,他就算再顧全大局,真能就這麽算了?”
聽了莊飛白這話,一直沒有做聲的燕飛,表情有些泄氣地往沙發上一陷,“打吧打吧,反正我的人也好久沒有好好活動筋骨了。”
尚辰就是在這個時候,牽著蘇溪的手從門口走進來的。
他麵無表情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他朝著沙發走的時候,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燕氏兄弟就已經馬上站了起來,恭謹地對著尚辰行了禮。
四人都身著軍裝,顯然是剛從軍部回來的樣子,他們軍裝筆挺,胸前掛著勳表軍功章,看上去都很是精神的樣子。
“都坐吧。”尚辰牽著蘇溪在沙發上坐好之後,就這樣淡淡地說了一句。
隻是四人卻沒有人坐下,隻是依舊恭敬地站在尚辰的麵前,尚辰沒再多要求,說道,“今天你們都在這裏,那麽正好。這段時間你們在軍部混的時間也多,說說,軍部那邊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尚辰這話一出,卻一時之間沒有人答話,莊飛白的眼睛下意識地看向蘇溪,蘇溪注意到了他詢問的眼神,終於是點了點頭。
莊飛白的眼神一下子就有點無奈起來,隻是很快,青組四人的表情都變得和他臉上的表情一樣了。
就隻因為尚辰淡然隨意的一句話,其實他這話,就隻有三個字,“備戰吧。”
“可是將軍!”燕回的語氣有些急切起來,這倒是第一次看到他沒有以往那麽淡然平靜的樣子,隻是他還來不及說下去,尚辰就輕輕擺了擺手。
“你們不用勸我什麽。”尚辰的眼神從之前的走神,變得清晰而明朗起來,“我為拉馬,或者可以說,我為不死族,效力了五千多年,就算後來左右翼分裂,我也為右翼效力了這麽多年,我可以因為歐律的疑心病,毫不猶豫地卸掉所有的權力,可是不代表,我就會縱容被欺到頭頂上來。”
想到婚禮當日的情況,蘇溪傷勢的慘重,甚至還有將軍的眼淚,老天爺,莊飛白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想過,一個像將軍這般沉穩淡定的人竟是會有淚水這東西,因為他們不死族體質特殊的原因,淚水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很稀缺的。
無論怎麽樣,若是毫無舉動,的確是太忍氣吞聲了一點。所以莊飛白一直,都對於尚辰可能會有的強硬態度,做好了一定的心裏準備。
“飛白領命。”莊飛白腦袋裏,婚禮當天尚辰流著眼淚抱著胸口綻開一朵花般鮮豔傷口的蘇溪那一幕在眼前過了一遍之後,他馬上就站直了身體,對著尚辰行了一個軍禮,口中鏗鏘有力地說著領命。
“我沒提起這件事的這段日子,你們也在軍部混著的,你們看軍部那些高層,可有一點打算為我平反一下的意思?”
原本燕飛就抿著唇,聽了尚辰這話,他的嘴唇抿得更緊了,的確,軍部上麵的那些人,對於此次的事情,甚至都有些打算裝傻蒙混過去的感覺,畢竟,這一頭,隻是一個早就已經卸下實權的將軍,雖然在民眾眼裏是精神領袖一般的存在,可是那一頭,卻是實打實的指揮長,是當權者。孰重孰輕,似乎一下子就分出來了。
“備戰吧,你們四個,等會就去把我這話跟軍部那些家夥說一聲,他們不願給的公道,我自己拿回來。”
蘇溪感覺到,尚辰說這話的時候,握著自己的手分明用上了幾分力。
莊飛白是最先領命的,燕回緊跟其後,然後是燕飛。而邁克爾則是在三人都領命離去之後,依舊還站在正廳裏,白白胖胖的臉上,兩條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
“四人中你最老實,但是一直是大智若愚我知道,說吧。”
聽了尚辰的話,邁克爾雖然依舊是愁眉不展,但是卻也沒有扭捏,直接了當地把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將軍,我隻是不明白,一定要用武力解決麽?說起來總歸是自己人在打自己人罷了。”
“歐律自動請辭,我就不再追究,我已經容他不得了。如果有一天你被飛白或者燕飛燕回出賣,你就會明白我現在的感受,他想的是殺了我,而我隻是想他退位罷了,相比起來我已經很仁慈了。”
邁克爾好半天沒有說話,他也無法去想象,若是有一天被飛白在背後捅了刀子自己會怎麽樣,隻是他現在很糾結,他本就是宅心仁厚的性子,想著無非是同族,打打殺殺的死傷的總歸是自己人。
“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了解你的性子,你素來善良宅心仁厚,此事我不強求,你若是不願,可以拒絕,今天,這不是軍令,你不用顧忌。”尚辰的話反而讓邁克爾心裏難受,隻是他心理鬥爭一時半會估計是沒法結束了,於是最終他隻是對著尚辰敬了一個軍禮。
那句領命卻無法開口說出來,邁克爾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去思考。
隻是尚辰的意思一經青組三人之口傳到軍部的時候,隻能說是掀起了軒然大波,軍部最上頭的幾個人,尤其是頂頭的那個,就是掌管著整個右翼軍部的男人,竟是直接就拍了桌子。
“胡鬧!簡直是胡鬧!歐律不懂事,尚辰也不清醒了麽?”
倒不是他倚老賣老,真說起來,他的歲數還不及那兩人大,隻是他看上去卻是比那兩人要蒼老一些,約莫四十歲的長相,一臉的凝重,這正是軍部最頂頭的人,要說軍權,整個右翼算他最大了,整個軍部照理說都是直屬他管轄的。
莊飛白看著眼前這人一臉震怒的樣子,他眼睛咕嚕嚕地轉了轉,然後挑了挑眉毛,故意問道,“容克大人,現在就看您的意思了,您是打算幫我們將軍呢?還是打算幫著歐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