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喪屍
蘇溪隻覺得好想說話,可是,卻無論如何發不出聲音,喉嚨裏有大量的**湧上來,她隻張了張嘴。
猩紅的**伴著腥甜的氣息,就那麽從她的口中噴湧而出,但就在這個時候,她還是伸出了一隻沾滿了自己血液的手,死死地抓住了蘇河的手。
原來,哥哥真的沒有死,原來,自己那時候的犧牲終於是值得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身體上很痛,似乎四肢百骸都在痛,可是心中卻是有一絲舒心的感覺。
隻是卻還是感覺到了摟著自己的這個男人的懷抱,開始無法遏製地顫抖起來,尚辰絕望的聲音似乎就在自己的耳邊,“為什麽會這樣?救救她!救救她!”
蘇溪隻記得,自己從來沒有聽過尚辰這樣絕望的聲音,也從沒聽過他用過這樣激動的情緒說話,這個傻瓜,蘇溪在心中忍不住心疼著,他一定是急壞了。
蘇河感覺上似乎站在原地發愣,他自己都不懂為什麽,這個女人在扣上自己手指的時候,那一瞬間自己的心情,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難道是關注她已久了所以變得有些不忍麽?又或者是,她和溪兒是一個名字?
蘇河自己也不知道,隻是直接就將丘吉爾扯了過來,低聲說道,“再把你的血引出來!她接受不了!”
丘吉爾愣了愣,馬上說道,“開什麽玩笑,現在將我的血液引出來,就她之前那麽重的傷,根本沒辦法完全愈合,那些還未曾愈合的內傷會要了她的命的!”
蘇河的聲音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你如果不將血引出來,現在就能要了她的命!”
尚辰睜著一雙眼睛。眼睛中湛藍的清澈已經不在,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打擊,他眸子裏明明暗暗地變換著,隻低聲卻聲音冰冷地命令道,“照他說的做!”
丘吉爾隻被他這樣的語氣和狀態懾住了。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怠慢。又第二次,將自己的血液從蘇溪的身體裏引了出來。他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個步驟對血族是最傷的,因為這個步驟是會被血族的身體自動默認為是釋放後裔的步驟。所以對於血族而言是很傷的。哪怕是丘吉爾這種強悍的血族和人類的混血,也是很傷的。
丘吉爾想,自己是沒有辦法再來第三次了。
啪,又是一團烏紅的**被甩到地上。
“接下來怎麽辦?”丘吉爾收回了手之後。看著蘇河問道,“你之後要找我算什麽賬都行。隻是你現在,先救她。”
“現在?”蘇河反問了一句,他真的不知道,隻能等她愈合了。
隻是這個時候,一直站在後頭的洛洛走了上來,她也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低聲說道,“當初還在我隊裏的時候,她也因為完全透支體力枯竭過一次,當時就是把她養在研究所新研製出來的那種生肌藥液裏頭。我覺得說不定對她的傷口愈合會有效果。”
蘇河眼睛一亮,似乎也想到了什麽,馬上說道,“就用這個辦法!”
蘇溪不知道自己這次睡了多久,醒來之後可能會變成什麽,她也不懂,隻是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醒不過來,是在是讓人有些不爽,隻是那個一團光暈的男聲,每天都會來和自己說話。
蘇溪知道,這是哥哥,這是蘇河,盡管她不懂,他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可以潛入自己的意識之中或者說,睡夢之中和自己對話,但是,知道是他救了自己,知道他是哥哥,蘇溪的心情就會無端地好起來。
隻是,哥哥是不認得她的,並且,荒謬的是,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去解釋,自己真的就是蘇溪這個事實,或者……他根本就不可能相信自己是五千年前那個溪兒吧?否則……為什麽他知道了的名字,卻從來都沒有過任何對於她名字的疑問呢?自己明明隻除了長相和聲音和五千年前的自己不同之外,性格想法思維,都和以前的自己一樣的啊。
蘇河隻每天進入蘇溪意識十五分鍾左右,隻是哪怕隻有十五分鍾的聊天,她就已經覺得很高興了。
“之前我就已經告訴過你了,變強是有其他方法的。但你居然傻到在幾個幾千年的老怪物麵前,把自己給捅出去。”蘇河這樣說著。
“我原本以為,我死了,也不過就是變成血族罷了。”
“變成血族?變成喪屍,血族那些東西,你這輩子都不要想真正地強大了。”蘇河的聲音很不屑,蘇溪不由得疑問起來。
“當初我問你是誰的時候,你不是說你和是喪屍始祖之一麽?現在怎麽對自己的族類都這麽不屑起來了?”
隻聽到蘇河的聲音輕輕地笑了笑,那種風淡雲輕的,睥睨天下的清淡笑聲,“隻要我想,我就是不死不滅的,我可以活著,也可以死去,我現在,可能是不死族最神秘的那個始祖,我下一秒,就可能是你們人類納達諾爾的神,而上一秒,說不準就是血族長老團的一個大長老,你要知道,隻要變得足夠強了,很多事情,都會有可能。”
這一番話讓蘇溪驚訝不已,這是怎樣的一個概念,哥哥的意思是,他竟是同時兼任著三個身份麽?原來他竟就是那個讓全人類膜拜的神麽?
“可是,你為什麽要救我?難道就因為,我是尚辰的妻子麽?”蘇溪不死心,這是她最希望聽到蘇河回答的問題。
蘇河沉默了片刻,如若不是那團光暈依舊還存在於自己的意識之中的話,蘇溪就快要以為他已經走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按照他原來的想法的話,隻不過是……她算起來是自己的後裔,並且是一直看著她成長起來的。
但是,他自己無法用言語去解釋,當蘇溪當時抓住他的手的時候,自己心中的那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觸動究竟是什麽,讓他破例竟然在亡城逗留了這麽久,並不僅僅是尚辰因為她沒醒而挽留,或許,他自己心裏,都有些想要留下的意思,隻是借著尚辰的話順水推舟罷了,不知道為什麽,他想要看到她醒過來。
“你還在嗎?”蘇溪又輕聲問了一句,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了蘇河的聲音,他似乎是輕輕歎了一聲的。
“說起來,你算是我的後裔。”這句話說出來,蘇河自己似乎覺得有些不合適,又補充道,“或者說,算是我們這一群類的後裔,在好幾千年以前,人類並不是現在這樣的,那時候的我們,大多有著自己的能力。就比如像你控製金屬那樣的能力,而到現在,或許整個人類裏,就隻剩你這麽一個獨苗苗了。”
“那以前那些人呢?他們沒有……”蘇溪原本是想問,他們沒有跟你一樣生存下來嗎?但旋即又想到了,哥哥是神,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強大到足夠成為神的。
蘇河隻是笑了笑,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兀自說了另一句話,“若是真的要問我為什麽要救你的理由,大概是因為,你的名字是我取的,而這個名字,正好跟我很多年前死去的妹妹,一樣。所以愛屋及烏吧。”
蘇溪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如果現在自己是醒著的,而不是隻是意識清醒的話,她想,自己一定會流眼淚的,哥哥他沒有忘,竟然是從來沒有忘記過她。並且,自己還機緣巧合……借屍還魂到了這個同樣也叫做蘇溪的女子身上。
“尚辰……他還好嗎?”蘇溪想要扯開一下話題,好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沒有那麽奇怪,她害怕自己再繼續這個話題,恐怕都要帶哭腔了。
“他?他一直在你的培養艙邊等著,從來沒離開過。你若是一天不醒,我想他是不會離開的。”
聽到蘇河的這句話,蘇溪的心開始隱隱地疼了起來,想到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裏會蒙上的擔憂,隻是自己……醒不過來,她不是沒有嚐試過的,可是無論自己怎樣掙紮,怎樣用力睜眼都好,意識中都會發現自己這隻是徒勞。她醒不過來。
隻能這樣渾渾噩噩的存在著,對,隻是存在著,就像是,自己似乎沒有了肉體一般,隻是一團意識。
“我要走了,你體內依舊有著毒素清除不了,所以,若是沒有解藥,你的身體就一天得不到紓解,沒有一個軀殼,你就隻能是一團被禁錮在身體裏的意識而已。我會想到辦法的。”
“我什麽時候會醒來?為什麽我哪怕再努力,都醒不過來。”
“你已經醒來了。”蘇河的聲音淡淡的,可是蘇溪卻聽不懂,隻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蘇溪無能為力,“你的意識,就在你的身體裏,但是因為病毒的緣故,現在的你,是另一個你,在培養艙裏的你,你可以看得見周遭的東西,可以聽得到,但是那個你,不是你自己。除非有解藥,你身體裏的毒素被紓解之後,你才能夠再記得,在這段期間,你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你才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體裏,這具身體才會重新擁有你原本的思想。否則,你就隻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活著,卻又死著。”
活著,卻又死著。這是多麽矛盾的一個悖論。可是她現在的情況的的確確,就是這麽一個矛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