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蕭依的決定
一覺醒來，天還沒有大亮，外麵隻有院子裏昏黃的燈光。這種日式的居住方式實在是不太適合我，害得我腰酸背疼。披著柔軟的被子坐了起來，不想開燈。靜靜地坐著，看著窗外，思緒又飄了很遠。那個人，是否，一切安好……
天漸漸亮了，陽光一點點地照了進來，我感到眼睛微痛。仰頭，看見院子裏的燈光，暗了下去。我猜，那個叫做蕭依的調酒師已經起床了。
拉開木質的房門，看到她正從浴室穿著浴袍走了出來，發梢還在滴水。
“你起來了。”她看了我一眼。
“嗯。”我赤腳從臥室走了出來，感覺腳底有些涼。
“你去洗漱吧，先把自己收拾好。我準備早餐。”說完，進了臥室。
我愣了一會兒，然後，蕭依已經從臥室裏出來了，換好了家居服，遞給了我一件全新的浴袍。
“我備用的，你先將就穿一下吧。”
我接過，然後進了浴室。水的溫度正合適，讓整個人很放鬆。把洗發水擠在手上，才發現，好多。哎，頭發突然變這麽短，一時還沒有適應過來。等我洗漱完畢，拉開浴室門。蕭依還在廚房裏忙碌，係著圍裙，還是隨意地綰著長發，表情專注，正在盯著平底鍋裏的煎蛋。
我倚在門口，看著她有條不紊的身影，心微微一動，感覺鼻頭酸酸的，淚差一點就落了下來。曾幾何時，蘇可可每個清晨，也是這般專注，一心一意為我準備早餐。可是，如今，世事變遷，你又在何處棲息？那個人是否如我一樣珍視你的脈脈溫情？蘇可可，你是我的劫難，偶爾的一個瞬間，憶起從前，都會讓我肝腸寸斷。
“喂，你幹嘛對著我哭啊？”
我被蕭依高分貝的喊叫聲拉回了現實，她正端著煎蛋，一臉困惑地瞪著我。
“你要不要吃早餐？拜托你，不要一大清早就哭哭啼啼，即影響食欲又影響心情，直接影響身體健康。”說完，拋給我一個白眼，把煎蛋放在了餐桌上。
“過來坐啊。吃早餐了，一會兒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不要浪費時間。”說完，幫我拉開一張椅子。
我坐了下來，接過她遞過來的牛奶，很暖。然後，擦掉淚珠，朝她笑了笑。
“謝謝，你的煎蛋做的很好吃。外焦裏嫩。”我咬了一口煎蛋，口感很好。
“少溜須拍馬，你的花言巧語暫時還蠱惑不了我。”她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看著她精致的臉龐和單調的表情，覺得壓抑，這個女人，應該隱藏了很多秘密。
“你的故事可以說給我聽嗎？”我試探性地問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沒看我，繼續低頭吃早餐。
“哦。”我失望的歎了口氣。“那剛才你說的，很重要的事是什麽事情啊？”
她抬頭看著我，然後開口：“王晨，你的話可真多！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不過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因為你也是當事人。一會兒我們要去逛街，你需要添置一些衣物。”
“逛街？這就是很重要的事？為什麽要給我買衣物？你是打算邀請我留下來，長住嗎？”我很詫異地看著她，希望得到準確的答案。
結果又是徒勞，蕭依，依然低頭不語，絲毫沒有要回答問題的意思。我盯著她，希望能讓她停下來，解答我的疑惑，可是她繼續悠然地喝著溫熱的牛奶，不看我。我隻好投降，低頭，繼續我未完成的早餐。
吃過早餐，休息了一會。換上了一套蕭依的衣服，隨她一起出門。坐上黑色POLO，不知道她要帶我去哪。
“我們要去市區，這裏太落後了。衣服不適合你。”說完這句話，車子已經駛上了高速。
我沒接話，因為我知道，我的疑問她不會解答，與其這樣，不如不問。隨她好了。
她將車子停在一幢豪華的購物中心前。
“下車。”她停好車，打開車門。下去，立起了衣領，然後向前走，回頭，看我跟在身後，又把頭轉了過去。
我隻能加快腳步，在她身後，保持適當的距離，看著她踏著細細的高跟鞋，扭著小蠻腰，一路風光旖旎，腳底發出清脆的敲打聲。心想，這樣的女人一定沒有吃過生活的苦，她一定沒有兄弟姐妹，一定是被溺愛大，一定是不屑陷入情感的漩渦的。她太高傲，太特立獨行，太過自我，她的世界一定是以自己為核心的，她甚至連與人同行的耐心都沒有。蕭依，我猜得是否準確呢？我不會問，總有一天你會驗證我所有的猜想。
直奔三樓女裝，電梯剛剛升到了三樓的入口，就看到了滿臉堆笑的售貨人員。她們的一字站開，把所有的笑容聚集到蕭依的身上，像在舉行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就差一邊鼓掌一邊高呼“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口號了。我還從來沒見過服務態度如此好的賣場，想必蕭依一定是貴賓級人物。
“你們幫我給她挑幾套職業裝，再選兩件風衣，還有襯衫，鞋子，全部搭配好。”她指指我。
“嗯，明白。”眾答道，然後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我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此時我感覺有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而主刀的就是蕭依。
大約折騰了兩個小時，終於符合了她的心意，而我已經換衣服換得沒有審美的力氣了，任由她們幫各式各樣的衣服往身上套，此時，我真想裸奔。我這一輩子恐怕也沒有此刻，這樣對服裝的發明者這麽深惡痛絕。
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我感覺頭暈暈的。真佩服那群售貨人員，此刻還能對蕭依笑意綿綿，熱情絲毫不見。
剛要下電梯，終於可以回去休息了，我在心理竊喜。蕭依卻偏偏停了下來。不會又情況有變吧？我簡直要流汗了。
“對了，老頭子最近怎麽樣？有什麽活動？”她轉過身，盯著她們，等著聽答案。
“嗯。最近來的次數不太多，不過上個星期，來了個趾高氣揚的女人，不認識，應該是新夫人。說是董事長要她來的，拿走了一件晚禮服，一件裘皮披肩，一雙高筒靴，總計將近兩萬元。臨走時，在二樓珠寶行看上了一對價值七萬元和田玉的耳釘。我們也沒辦法，隻能包好了送給了她。”一個售貨員小心翼翼地回答。
“好貪婪的女人！看你還能囂張多久！”蕭依冷笑了一下，眼裏是藏不住的惡意。
我看著她的表情，不禁覺得有些恐懼。那樣冰冷的目光，裏麵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你們忙吧。王晨，我們走。”
我還在愣神，她已經跨上了電梯。我趕忙跟了上去。
坐在車裏，她一言不發，發動車，車速很快。
“蕭依，你慢點開啊。”我戰戰兢兢地看著她冷酷的側臉。
她突然猛地刹了車。幸好係著安全帶，否則我的頭肯定已經撞到了車窗上。
“不好意思，我需要抽根煙。”她說完，抽出一根“駱駝”，點燃，頓時車廂裏滿是濃烈的煙草味。她的臉在煙霧中，居然有一絲的溫和。半根燃盡，又重新發動了車子。
回家，打開門，我馬上坐到了地板上，放鬆一下。蕭依又打開了一瓶葡萄酒，倒了兩杯。坐在我旁邊，將一杯遞到了我手中。
“這個給你。”她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名片。“明天你去這個地方，就說是我讓你去的。”
我接過一看，蕭澤成——蕭氏集團董事長的名片。
“為什麽？”我不解地看著她。
“我說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要知恩圖報，而且你需要一份工作，我恰巧也需要一個幫手，這個工作能讓我們互惠互利。”她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我怎麽幫你？這個蕭氏集團董事長和你什麽關係？”
“他是我父親。他孤身一身，身邊時刻圍繞著覬覦他巨額財產的蛇蠍美人，所以他需要一個助理，來幫他處理公事和私事。”
“可是為什麽是我？”我依然迷惑。
“因為，我看得出來，你不是物質女人，而且你的性取向恰恰更適合這個角色。我可不想讓我們蕭家這麽珍貴的財富，被別人控製。”說完，把酒喝幹了。
“你今天早點休息吧，我一會要去酒吧。冰箱裏有熟食，你晚上吃吧。不用等我，我可能不回來。明天早上我來接你。走了。”說完，起身，離開。
我還沒反應過來，仍端著那杯酒坐在原地。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