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年輕師叔
宣天佑渾身一震。
周楓雙眉深鎖起來，忍不住道：“你的血氣已枯，再不及早治療，恐怕就沒希望了。”
女道再次把目光移回他處，驚奇地道：“你真有辦法治好我？”
周楓搖頭道：“頂多五五之數。血氣衰減我見過很多，但你這種是我從沒見過的症狀，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幫你調整好。”
女道淡淡一笑：“這就行了，既然這位小施主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何不讓這事隨緣？師兄，我相信你一定能親手治好我的。”
宣天佑胸口激烈地起伏起來，終斷然道：“好！我答應你，一定會親手治好你！但小然你也得答應我，一定要撐到我可以治療你的時候。”
女道輕聲道：“我不是一直在這樣做麽？”
周楓暗生異感。
這倆怎麽看都不像隻是“師兄妹”那麽簡單。
出了屋子後，宣天佑平複了心情，對那女孩道：“霜霜，麻煩你幫我們安排兩間屋子，這段時間我們要住在這。”
女孩點點頭，轉身離開。
周楓皺眉道：“住這？”
宣天佑看他一眼：“你也需要一個學習領悟長生籍的地方吧，這裏長年都不會有人打擾，正是最好的地方。”
周楓一想也是，點頭道：“好吧。不過你真要自己治療那位道長？”
宣天佑眼中透出堅定之色：“是，無論如何，我都要自己治好她。假如來不及，我會陪她到黃泉！”
周楓心裏微微一震。
從宣天佑的眼內，他能看到那種深厚之極的感情！
良久，他才開口，道：“好，我會盡我全力教你。”
這刻他心裏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鐵下心要教好宣天佑。
因為沒人比他更清楚，假如救不了自己心愛的人，會是多麽沉重的打擊！
……
安排的屋子就在那女道士的屋子旁邊。
周楓和宣天佑各一間，均是布置簡單。剛一安頓好，宣天佑就纏著周楓，要他為自己詳解禦血編總綱。
周楓不厭其煩，耐心為他講解。
一直忙到天黑，趁著講解空隙的休息時間，周楓好奇地問起為什麽這套長生宗的氣功，明明隻適合男性學習，道觀內卻有女道。
宣天佑道：“這觀是長生宗的分支，但收的人卻不全是南氣宗的弟子。這裏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人，均是看破世情，或者受了些重大打擊，想到這來靜思的。整個道觀，大概隻有十來人是長生宗的弟子，其中隻有三四個人有學習長生籍的資格。”
周楓錯愕道：“三四個人？”
宣天佑反問道：“難道你覺得這種珍貴的古傳氣功，會隨便教給人？”
周楓一想也對。
長生籍絕對屬於“真正”的寶籍，乃是珍寶，怎麽可能隨便教人？
宣天佑輕歎道：“小然是整個坤予觀中唯一的長生宗女弟子，是我師父最珍愛的徒弟，但她也從未學過長生籍。唉，假如她能學，或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
周楓大有同感。
下午給宣天佑講解的同時，他也在一心二用地思考繼續領悟長生籍，越悟越覺得這套氣功的巧妙，假如能持之以恒地學下去，絕對不會遜色於他的禦血編。
不過看看連宣天佑這樣兼具聰明與毅力的人練了這麽多年也隻練出這點點內氣，這套功法顯然不是隨便可以學好，真要讓那女道士學，她未必能學到什麽程度，畢竟長生籍適宜男性學習。
想到這裏，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微微一震。
宣天佑看他臉色不對，訝道：“怎麽了？”
周楓腦子裏思索再三，終決定不說出剛剛閃過的念頭，道：“沒什麽，我隻是想起一件私事。不過好在事情不急，以後再去辦不遲。”
這時他想到的是，假如讓那女道士修煉適宜女性的《禦血編》，會否幫她恢複過來。但一來他曾立誓絕不讓禦血編泄露給第二人知道，現在為了保命而跟宣天佑交換已是違諾，怎麽也不可能再隨便透露給第二人知道；二來那女道士年紀也不小了，就算去學也未必學得好。兩個原因結合下，令他放棄了把這想法說出來。
輕呼聲傳來：“宣師伯，周楓哥哥，吃晚飯啦。”
周楓聽得渾身一酥，轉頭看去，隻見那叫霜霜的年輕女道士站在不遠處叫他們。
想不到這女孩這麽乖巧，居然叫他“周楓哥哥”！
宣天佑應了一聲，低聲道：“你可不準打霜霜的主意！”
周楓哭笑不得。
我有這麽色？
霜霜已經在宣天佑的師妹清然道人屋外擺開一張小桌，桌上是幾道素齋小菜，碗筷都已擺好。
周楓在桌邊坐下，讚道：“一看就有胃口，霜霜你廚藝很不錯哦。”
霜霜顯然對他的稱讚很受用，甜甜一笑，說道：“你們吃吧，我進去服侍我師父吃東西。”
她正要走進去，一個男聲傳來：“霜霜！咦？你來了？”
周楓轉頭看去，十多米外一個身材魁梧的道服男子正大步走來，看樣子三十多歲，精氣神十足，步履穩健，眼神有力。
周楓微訝，轉頭想問宣天佑，隻見這老頭一臉古怪神色，心中不禁大奇，低聲問道：“他是誰？”
宣天佑露出尷尬之色，輕咳一聲道：“同門。”
來人轉眼走近，五官俊朗，自有一股氣質，比周楓還要高一頭。他目光掃過周楓，訝道：“原來有客人？”
宣天佑有點不甘不願地介紹道：“這是我朋友周楓，周楓，這位是玄言道長。”
來人似笑非笑地道：“宣天佑，你好像又忘了該怎麽稱呼我。”
周楓聽得一愣。
旁邊的宣天佑臉色微變，遲疑片刻，終咬牙道：“玄言師叔。”
周楓瞬間張大了嘴，合不上了。
宣天佑年過六十，這個玄言道長明顯才而立之年，居然是前者的師叔？！
玄言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出去這麽久，居然悄悄回來了。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已經找到治療清然師侄的辦法了？”
宣天佑無奈地道：“是，有個想要試試的辦法，但要耽擱點時間，所以最近我們會住在這裏。”
玄言訝道：“聽你這話，似乎治療的辦法和這位小施主有關？”目光瞥了瞥周楓。
宣天佑顯然不想和他多說話，隻點點頭，並不開口。
玄言不由上下打量了周楓幾眼，若有所思地道：“這位小施主似乎身體有恙？”
周楓也不由微微一訝。
這家夥眼力不錯，居然能一眼看出他身體有問題。
宣天佑錯開話題：“師叔你來這不是為了我們吧？”
玄言啞然一笑，轉頭對霜霜道：“這是今天我去城裏辦事，順便買的小玩意兒，送你吧。”
霜霜走了過來，接過他遞來的小袋子，打開了看了一眼，驚訝地道：“師叔祖，這個好貴的……”
周楓已經看到小袋子裏是幾盒化妝品，看了看牌子全是外文，有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確實該是價格不菲之物。
玄言微笑道：“喜歡嗎？”
霜霜甜甜一笑，把東西抱在懷裏：“喜歡，謝謝師叔祖。”
玄言擺了擺手：“你不用叫我師叔祖，我說過了，你叫我名字就行。行了，我要回去煉氣了，明天見。”跟宣天佑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霜霜捧著化妝品回身進了屋，周楓和宣天佑麵麵相覷，前者忍不住問道：“怎麽回事？師叔祖送這種禮物給徒孫輩？”
宣天佑臉色古怪地道：“那家夥確實對霜霜一直很好，嘿，這種事和咱們無關，少談為妙，吃飯吃飯！”
周楓望著玄言遠去的背影，忽然道：“你這位師叔是不是也練了長生籍？”
宣天佑歎了口氣：“沒錯，而且在整個長生宗內，他的長生籍造詣至少可以排進前五。正因為他天資極好，才被我師祖破格收徒。原本他是在南邊跟著我師祖練功，最近不知道為什麽被派到這邊來，就一直在這住下了。”
周楓問道：“他的水平比你高？”
宣天佑有點無奈地道：“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比我高幾個檔次。”
周楓驚訝地道：“但他才三十出頭吧？”
宣天佑哂道：“三十多又怎樣？他是從小開始練的長生籍，比我進門還要早，現在足足有三十年的功底！嘿，不過坦白說，我真沒想到這種富二代竟然能吃下這種苦，長年過著這樣清苦的生活練功。”
周楓越聽越奇：“富二代？他家很有錢？那為什麽送他學這個？”
宣天佑解釋道：“他家是經商的，據說家產在全國都排得上號。但他從小身體虛弱，所以被他爸媽送到長生宗來練功養生。”
周楓明白過來，眼睛一亮。
照這樣說，長生籍也有改善人的身體素質的效果，
……
次日一早，周楓在鳥語中醒來，感覺神清氣爽，近來難得地一覺醒來有這種感覺。
他翻身起床，推開窗戶，立刻看到正在外麵忙著晾曬衣服的霜霜。
霜霜衣袖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玉臂，額頭還有汗珠，看樣子已經忙了好一陣。
周楓開門而出，笑著打招呼：“早！”
霜霜這才發覺他，清脆地應了一聲：“早！才七點，不多睡一會兒麽？”
周楓笑道：“睡了十多個小時，該起床了。你才早，已經把衣服都洗完了？”
霜霜欣然道：“對呀，早點洗完，一會兒還得照顧師父，就沒時間啦。”
周楓對這勤快的女孩大生好感，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要當道姑？”
霜霜咯咯一笑，道：“我不算道姑啦，是宣神醫雇傭我來照顧清然道長的。不過在道觀裏不方便，所以就暫時穿上這身衣服，就當臨時拜了師門，等將來完事了，我會離開這裏的。”
周楓大感訝異，正要說話，不遠處腳步聲傳來，隨即是玄言的聲音：“霜霜你又起這麽早？咦？周施主也起這麽早？”
周楓轉頭看去，見一身道裝的玄言目光中微帶惕意，不由微愕。
這家夥怎麽對自己好像有點敵意的樣子？
霜霜笑著和玄言打了招呼，跟後者閑聊了幾句，端起洗衣盆回清然的屋子。
這邊隻留下玄言和周楓兩人，前者似有意若無意地道：“周施主和霜霜關係似乎不錯。”
周楓不明白他的意思，敷衍道：“還行吧。”
玄言微微一笑，抬腳似要從他旁邊走過去，但肩頭卻不經意般和他擦上。
周楓一聲悶哼，捂著左肩退開三四步才站穩，怒瞪對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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