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澤住宿處

洗完澡的青鳥一身輕鬆, 但同時也褪下了白天的偽裝,他帶著滿身的疲憊,猛地倒在了**, 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要是是前世的話, 就能吸根煙了吧。

他墨藍色的頭發吹幹後鬆散無比, 此時此刻平鋪在白色的床鋪上, 墨藍色和白色相得益彰,看上去頗有些潑墨的美感,如果不看那個表情空白的笨蛋“成年人”的臉的話。

“咚咚咚!”

敲門聲驟然響起,青鳥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坐了起來, 不過著急的他並不是急著去開門——

他迅速拿起一旁的白色T恤,一把套上,再拿起床邊的黑色短褲, 可以說得上手忙腳亂的套上, 踉踉蹌蹌的扶了一把牆, 對門外再次敲了一次的聲音應答:

“來了來……哎——!”

這是險些跌倒的小林青鳥。

最後,總算是安全的來到門前, 他一打開門, 迎麵赫然是一頭低垂的紅發。

青鳥停頓了兩秒, 下一刻, 他用手撥開了眼睛前的藍色中長短發, 一手支著門框, 一手扶著頭發, 滿臉困惑的看著門外那個笑眯眯的紅腦袋。

——片刻後,一陣平靜的嗓音響起。

“……你誰?”

紅發青年的嘴角肉眼可見的低了下去。

天童覺:不樂。

————

天童覺大大的身體坐在小林青鳥的床邊, 他強行將自己的雙腿在床邊悠起來, 發現失敗了以後, 索性將腿盤了上去。

青鳥墨藍色的中長短發披散著,前側的頭發被他一手攏到了後麵,變成了一個岌岌可危的大背頭,隨時可能會鬆散,如果他現在照鏡子,可能會發現,他的發際線好像比前世喜歡留陰鬱發型的自己更加健康一點。

他隻穿著簡單的白T和黑短褲,腳上踩著拖鞋,雙手抱胸看著對麵的天童坐在**鼓搗著自己的那堆發繩。

“哇~青鳥醬好像卡哇伊的女孩子哦~!這些發繩都好有趣哦!都是青鳥醬自己挑的嗎?”偏偏這貨還不怕死的嘴欠。

青鳥:隱忍。

“……我隻是在商店說數字,都是店員拿的。”

“欸?真的嘛~”天童聞言笑眯眯的抬起頭,頭頂還用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混進去的粉色發生紮了個衝天辮。

“我、不、信!”

青鳥:……我再忍……忍不了了!你這家夥!果然就是報複我剛才洗完澡懵了,一下子沒認出來洗完澡後順毛的你的模樣吧!

——什麽幼稚鬼啊!

看著天童覺將後麵的頭發紮起來,卻對前麵的頭發束手無策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的青鳥歎息一聲,走上前去,在天童驚奇的聲音下,又從旁邊的行李箱裏拿出一個銀色的小盒子。

天童一臉誇張的慢慢打開眼前的小盒子,下一刻,眼前精光大閃!

哇!金色傳……什麽東西串台了!!

片刻後。

青鳥死魚眼看著乖乖盤腿坐在**的大個子青年,頭頂頂著個粉色衝天辮,臉上用一個,自己從未用過的,貼著貓貓表情包的發夾將前方的頭發夾到一側。

……你是什麽奇怪的JK嗎?

自知說不過天童的青鳥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無奈的看著對方:“你晚上來我這兒,就為了拿發夾?”

天童笑眯眯的擺擺手,“當然不是啦!前輩在青鳥醬眼中就是這麽奇怪的人嗎?嗚嗚好難過——”

“有事說事!!”

“是!”

天童停止了耍寶,他先是搞怪的向破防的青鳥挺了挺胸,下一刻恢複了不著調的樣子,笑眯眯的在兜裏掏了掏:“我是給你這……”

話音未落,門又被敲響了。

青鳥伸出手,暫停了天童的話茬,他走到門前,感受到那一聲規矩的敲擊後就沒有了的聲音,內心微微升起了幾抹好感。

一拉開門——

哦,是牛島啊。

小林青鳥麵色如常,和他點了點頭,正常的開口:“有什麽事嗎?牛島……前輩。”

好險,差點兒又忘了叫前輩了。

對麵的牛島穿著日常服,不過和幾人剛洗漱完的模樣相反,他額前的碎發似乎還帶著些未幹的汗水,胸前的衣服上略微有被汗水浸濕的痕跡。

這是去夜跑了?小林青鳥眼角抽了抽。

一天的疲憊讓青鳥已經滿心隻想休息,結果牛島居然還有餘力去夜跑……隻能說人和人之間不能比啊……

此時的小林青鳥並不知道,其實他在賽場上消耗的體力是牛島的數倍。畢竟如果說原本的白鳥澤將全部的進攻壓力壓到牛島的身上,牛島才會有體力不支的情況,而如今有了小林青鳥進行隨即支援,不管是對方的關鍵“召喚救急”,還是那一枚枚弧線完美的傳球,可以給身為主攻手的牛島若利帶來諸多的便利。

也正因如此,節省了許多力氣的牛島若利才會如此不習慣,還要靠夜跑來消耗多餘的體力,畢竟在現在的場合,最好的狀態還是和日常訓練消耗量一樣比較好。

不管是過於疲憊還是休息過多,顯然都不是一個合適的比賽狀態。

——對麵的牛島卻沒有小林青鳥的那麽多思考,他沒有打量青鳥的姿態,隻是麵色沉靜的看著眼前的藍發青年,沉穩的說著:

“我剛才在外麵跑步的時候,路過藥店。”

說到此處,他在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尚未開包裝的藥盒。

小林青鳥訝異的挑了挑眉,他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牛島,順手接過了對麵遞過來的小盒子。

看到上麵的字樣後,他更加驚訝。

本以為是慣例的自己那個牌子的傷藥,沒想到是一個減輕損傷的全新藥劑。

小林青鳥將疑問的目光投向對麵的牛島。

牛島表情靠譜的低頭指著青鳥手裏的藥,低沉的嗓音解釋道:“這是緩解疼痛的,比較有效。”

小林青鳥揚眉,這話的意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可以等價為——“親測有效”吧?

就當青鳥準備道謝,然後讓牛島回去休息的時候,他身後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做作的長音:

“欸~若利君犯規啦!!”

小林青鳥臉色一黑,果不其然,下一刻一個身影強行擠入門框,一撮紅色的朝天辮懟在一臉生無可戀的他臉邊。

“明明是我先來的哦?”

————

於是,小林青鳥的房間裏,原本獨屬於小林青鳥的個人空間,又進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正如天童覺剛剛所說,對方前來的目的正是為了給青鳥帶傷藥,隻不過對方進來就開始扯東扯西,以至於讓後來的牛島若利率先搶了先。

牛島若利自然早就習慣了天童覺的脫線,此時此刻的他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看著眼前的天童和青鳥在“愉快”的“交談”著的模樣。

他眨眨眼,看著青鳥明明好像火氣很大,但還是露出一抹惡狠狠的笑容,陰陽怪氣的和天童覺伴著嘴的模樣。

隻不過,他的關注點並不是這裏。

沉默片刻,在那邊的兩人說累了,陷入短暫的沉默以後,牛島若利才緩緩的對著青鳥開口:

“青鳥。”

忽然被喚了名字的青鳥一頓,不過既然是牛島,那一定比天童靠譜的多。他立刻抬頭,應聲道:

“怎麽了,牛島前——”

“你剛剛,叫覺名字了吧?”牛島忽然罕見的搶下了話頭。

“啊…啊,怎麽了。”忽然被點明這一點的青鳥有些愣神。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喊,也隻有在麵對滿臉正氣的牛島若利的時候,才會想起來自己現在表麵還是他們的後輩,才會罕見的用兩個敬語。

於是,他就這麽呆滯的看著眼前,這個“靠譜”的牛島前輩,用一如既往沉穩的目光嚴肅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 你也可以不用叫我的姓氏的。”

靜——

天童先是微微訝異,隨後彎了彎眼睛,因為唯獨自己被用生僻的稱呼叫了感到不爽嘛……哎呀,若利君在這方麵也是絕對不甘心落後呢~

(雖說有點像小孩子版本的若利君來著~)天童不無好笑的想著。

至於一旁的青鳥,則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

……就、就這?

————

自認永遠理解不了他們思維的青鳥還是應聲答應了,他不動聲色的歎息一聲,看著身邊的兩人,正打算隨便說異化話茬,讓兩人離開自己的房間時,一個讓他眼前一黑的聲音響起:

“咚咚。”

青鳥宛如一具屍體一般,無精打采的走過去開門,然而不等他走到門口,就聽到上一秒還沉穩的敲門的人,忽然敲出了“砰砰砰!”,無比急躁的聲音。

青鳥腳步一頓,猶豫了片刻,耳邊忽然隱約間聽到門外嘈雜的聲音:

“……笨蛋!!你要拆了門嗎?!”

“……抱歉前輩!我、我以為青鳥沒聽見來著……”

“喂喂,不是才剛敲完?”

…………

青鳥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門把手,不知為何,明明手的顫抖已經消失了,但是在此時此刻,感受到門後那“未知”的世界時,他伸出去的手竟然不自覺的又開始顫抖了起來——

門、門的那麵……

——可是地獄啊!!

*

青鳥死魚眼看著自己的房間裏,此時已經變成了白鳥澤的天地,幾個高個子的男生聚集在自己這個房間裏,讓原本寬闊的房間竟然一下子顯得狹小了起來。

這群混蛋。

拿我當什麽了?!

他惡狠狠的丟了一下眼前的骰子,下一刻,看著地毯上的一個數字六,原本生無可戀的表情驟變。

在一瞬間,立刻變成了習慣性的嘲諷微笑,手上拿著飛行棋上的己方飛機,毫不客氣的擠掉一旁已經臉上貼滿紙條的五色工的飛機,用幾乎趕得上賽場上的強大氣勢,用力的將排球……不,飛機,放在了終點的格子上!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下,青鳥身上帶著濃厚的跌打藥味道,表情風輕雲淡,唇角勾起一抹眾人熟悉無比的弧度。

——是、是青鳥的敵我不分的嘲諷表情!!

遭受了完全意義上的碾壓的五色工失去顏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邊的川西太一大驚,連忙扶住仿佛已經要去世了的妹妹頭,大喊道:

“工——”

“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