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說你們沒有要他的命？”
“夫人，我們已經盡力了，他身手好得可怕！”單威低著頭，看一眼自己受傷的手臂，“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兄弟們不一定能回得來——”
“你不會是怕挨罰騙我吧？”胡雅絲根本就不相信單威的話，“他那種窩囊廢會有什麽身手，可笑！你們呀，哼——一群廢物！”
“夫人，”單威忍住湧出的怒火，“楚西彥是老掌門內定的少掌門，夫人難到真想要他的命？”
“我？別忘了現在當家的是誰，”胡雅絲臉色出奇的難看，“你先出去吧，但希望你記住，不要再說些不該說的話！”
“單威知道。”他轉過身，
“等等，”
“夫人還有事？”
“你們不是也傷了他嗎，在哪家醫院？”
“他沒有去醫院，應該還在公寓。”
“應該？為什麽不查清楚？”
“對不起夫人，我們沒有辦法靠近他的公寓，因為——那裏都是鷹幫的人！”
“鷹幫，他什麽時候和鷹幫扯上關係了？”胡雅絲覺得她越來越不了解楚西彥了，難道他一直是戴著麵具生活？
“夫人，您還有事要問嗎？”
“你出去吧——”
“水柔，今天有什麽好吃的啊？”
“哎呀，嚇我一跳！”袁水柔拍拍胸口，“你是什麽時候下床的啊，快躺回去。”
“不要，”他耍賴地從後麵摟上她的腰，“柔，告訴我你愛我好嗎？”
“不好，哪有人逼著人家說的。”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鍋鏟，“聽話，有事呆會兒再說——”
“不要，”他輕咬她的耳唇，“不說的話就送我個餐前吻怎麽樣？”
“人家才不要呢，”袁水柔的臉馬上變成了紅蘋果。
“那隻好換我吃蘋果啦——”
“你說什麽？”袁水柔發愣的當口已經被某人乘虛而入吻上她的唇——
“你隻會欺負人家，”袁水柔依然是害羞地埋在他胸前，“為什麽你們男孩子都喜歡吻人家啊？”
“我們？男孩子？”他突然橫眉立目的，“還有誰吻過你？”
“健軍啊，”袁水柔順其自然的接口，“他好討厭，每次都弄得人家一臉口水。”
“菜要焦了！”楚西彥一臉僵硬的提醒她。
“啊，我的天——”袁水柔手忙腳亂地挽救鍋裏的炒菜，“都是你啦……快點回床上去，弄好了我會叫你的。”
“知道了。”楚西彥聽話的回到臥室。
他不該懷疑水柔的，他怎麽能認為水柔會和胡雅絲一樣呢！楚西彥苦惱的盯著地板，水柔是個好女孩，就算是他們發展的太快太順理成章，也不能就否定了這段感情啊！
“在想什麽？”袁水柔奇怪的看著一臉疑雲的楚西彥，“傷口又痛了？”
“不是，我在想你——”
“想我？”她坐下來，“我有什麽好想的啊，難道你覺得和平凡的我在一起後悔了？”
“開什麽玩笑！”他把她攬在懷裏，“我……我怕抓不住你，畢竟我現在是個三十多歲的糟老頭子，而你——雙十年華，真的願意會把青春遺失在我手裏嗎？”
“為什麽這樣說？”她眼裏寫滿複雜，難道他在嫌棄她的出身？或是在意那段難堪的記憶？“是怕我賴上你嗎？”
“小傻瓜，你要是賴上我，那我就不必擔心什麽。”他撫著她的長發，“我是怕你後悔，萬一——我是說萬一，我沒有這次那麽幸運，那你怎麽辦？會去找你說的建軍嗎？”
“不許你這樣說！”她抱緊他，“不要說這種話嚇我，一點也不好笑，隻要你還喜歡我，不嫌棄我是個沒人疼沒家世的女人，我會永遠陪著你——不管了啦，無論你是不是每天都會碰上意外或是有什麽仇家，總之，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柔——”他為她的話而吃驚，抬起她淚眼瑩瑩的臉，“你真的不在乎我的年齡？不在乎我離過婚？不在乎我可能每天都會令你生活在恐懼和不安中？”
“是！”她很用力的點頭，“但前提是你必須是愛我的，我渴望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家！”
“柔，你是我的天使！”楚西彥吻上她的眼，吻上她的鼻子，吻上那顆顆鹹鹹卻又充滿愛的淚珠，“我怎麽可能不愛你那寶貝，從第一次看見你，我就對你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所以我才會把本該做董事長秘書的你留下來，雖然你當時口吃得厲害——”
“不……不會吧……”她回憶著當時的情況，“我……怎麽………沒有覺得啊？…………而且我……並不漂亮！”
“誰說的，我的水柔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女人，是我楚西彥的天使！”他氣惱自己為什麽又會提醒她口吃的事，“柔，答應我——”
“什麽事？”
“無論以前怎麽樣，現在我決不允許其他人再吻你，所以你要徹底和那個什麽軍的斷絕來往！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建軍？”她瞪著他好一會兒，似乎楚西彥在轉瞬間變成了某個怪物。
“你…………該不是舍不得他吧？”楚西彥為她的答案而聲音顫抖著，“告訴我是或不是？”
“是，我確實舍不得他！”袁水柔忽然逃離她的懷抱，一抹調皮展現在她眼底，“我就不能同時擁有你們兩個嗎？”
“那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楚西彥顫抖著身子，眼睛變得血紅，“也免得我雖生猶死！”
“那好啊，殺了你以後我再自殺！”袁水柔忍住笑意，抓起他的一隻手，“你要記住，隻要有楚西彥的地方就有袁水柔，無論是天堂或是地獄！”
“你既然可以為我舍去生命，為什麽就不能放棄他呢？”
“因為——”她攤開他的手掌，在他的手心裏劃字，“因為我愛他啊！”
“你——愛他？”他快被她弄瘋了，她可以為他而死卻始終沒有說一句愛他的話，而那個男人卻輕易得到了她的愛，這究竟是什麽邏輯啊？
“咯咯……”袁水柔終於忍不住了，搖著楚西彥的手大笑，“楚總經理，沒有人會像你一樣吃一個十歲男孩的醋！”
“十歲？”
“對呀，我愛他，這和愛你是兩碼事………咯咯……”
“你敢耍我？”他恍然大悟的，“原來你這丫頭也有調皮的一麵——”
“你確定她沒有再派人過來？”楚西彥要不是早看清了胡雅絲的為人也不會甘願做一個窩囊廢，“隻要她認為沒有價值就不會留著我這條命威脅她的。”
“她明知道這裏都是鷹幫的兄弟，不可能會笨得來自討苦吃的！”耿良不解的看他，“西彥，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她——你的前妻，為什麽會突然來找你？又為什麽會對你的命感興趣？或是你在某件事上激怒了她？”
“你不是一項話少嗎，今天怎麽會問這些無聊的問題？抱歉，我不想回答你，如果不想幫你大可以袖手旁觀！”
“臭小子，聽你的意思好像我吃飽了沒事幹非要趟你這混水似的，”耿良實在拿他那愛管不管的樣子沒責，“那好，我出麵擺平也是要用錢的，你預備付出多大代價啊？”
“哈哈…………”楚西彥眼神怪異的看著耿良，“現在怎麽又變成錢竄子啦？”
“咳咳——”耿良想起那位王若婷醫生，和她比起來自己差遠了，“每個人做事都要有回報的！”
“要錢沒有，要——不然我把總經理的位置讓給你如何？”楚西彥就不相信他真會要什麽狗屁代價，“或者你要我的這個草窩？”
“去你的，我對你的窩和你的職位沒興趣，我要的是一句承諾。”
“承諾？”
“對！關於水柔，她已經被親人拋棄一次了，而你現在是她最重要的人，你必須承諾不讓水柔卷入旋渦，要保護她，給她幸福！”
“我保證不會拋棄柔，我愛她，此生此世都不會改變！”楚西彥此時一點玩笑的意思也沒有，“但——萬一我……我請你替我接回揚揚，並且代為撫養他長大，還有水柔——替她找一個好歸宿！”
“臭小子，怎麽說這些短命的話啊。”耿良隻是想知道他對水柔是否是真心的，沒想到他會借機托孤，“你小子會長命百歲的，所以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要自己負責養！”
“我是說真的！”
“去你的，來吧，我們商量一下如何反擊，免得哪一天你真被他們無聲無息的解決掉。”
楚西彥無所謂地聳肩，他信耿良，所以才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他手中！
仁興社裏的宴席大廳裏，代理掌門楚風遊端坐在最高位頭頭那一桌。
楚西彥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一位紳士書呆的模樣。他回來的唯一原因是想正麵和他們交鋒，而不是要向他們妥協——
“兄弟們，先靜一靜！這位，就是我那留美回國的侄子，本該接任掌門的大少爺楚西彥，”楚風遊一臉是笑的替楚西彥表明身份。
“什麽呀，就他那娘娘腔樣還想接掌仁興社？”
“說的也是，我們這裏不需要喝洋墨水的人……”
“白長那麽高的個子，我保證他絕對吃不住我一拳就倒下……”
一陣明目張膽的挖苦嘲笑傳進了楚西彥的耳朵，但他隻是報以帥氣的一笑。
“靜一下！”楚風遊揮手製止了這波紛亂的發飆，“大少爺初回國時不願接下這個擔子，是我做了好些工作他才肯回來的，以後啊，你們都要聽大少爺的。”
“老大，我們不會服氣由他掌管仁興社的；”
“就是，油頭粉麵的能做什麽大事！”
“對，我們不服……”
“別亂說話！西彥啊，你也說兩句，”楚風遊明擺著想讓楚西彥知難而退。
“叔叔，我就不說什麽了，隻是可不可以——”
“有事你就直說吧，叔叔全依你。”
“我想找幾位熟悉社裏情況的兄弟聊聊，可以嗎？”
“這好辦，你隨便叫兩個兄弟好了，這裏的人都可以說是社裏的元老。”楚風遊相信沒有人會願意理他這個大少爺的。
楚西彥平靜的地看著眼前這八個人。
“大少爺，如果你想報仇就衝我單威一個人好了，兄弟們隻是聽我的命令而已。”
“是嗎！”楚西彥懶懶的接口，“你想一力承擔？”
“大少爺，不要難為威哥，要怎麽處置你直說好了。”其餘七人異口同聲的替單威回答。
楚西彥的目光一一從他們臉上略過，最後落在單威臉上，“你的胳膊好點了嗎？”
“我……大少爺？”單威不明白楚西彥究竟是什麽意思，“我……還好。”
“你們呢，”楚西彥含笑的轉向其他人，“那天我下手太重了，傷都痊愈了嗎？”
“多謝大少爺關心，都好得差不多了。”單威終於轉過彎來了，“大少爺——多謝你手下留情，要不然我們幾個不可能還站在這，單威服了。”
“哦，那你接下來會怎麽樣——”
“隻要大少爺發話，單威此生隻追隨大少爺一人，風裏火裏任憑差遣。”
“好，”楚西彥的笑容一直掛在嘴角，“我缺的就是像你一樣真心待我的兄弟。”
“大少爺，佐寒除老掌門外沒有佩服過任何人，現在就憑你寬厚待人的胸襟，我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對，佐寒說的就是我們要說的，大少爺，我們都跟定你了！”
“既然這樣，你們可以先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大少爺吩咐便是——”
“那就是——”楚西彥好笑的看著他們一各個視死如歸的樣子，“請我吃頓飯，我很窮的——”
“吃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