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完全傻眼了,他今天第一天正式進劇組沒想到就闖了禍。一杯熱奶茶不偏不倚的全部潑在了眼前那套西裝上。腳下是被什麽絆住的,他已經顧不上查看,眼裏心裏全是惶恐。

“哎,我艸,你這人長沒長眼啊?”旁邊一個小年輕跑過來,推了溫言一把,語氣十分急躁,“這是語哥一會兒要參加劇組聚餐的,這我怎麽弄?”

溫言被推的踉蹌了一下,差點撞到牆上。

“真是鬧心,你說怎麽辦吧!”小年輕極其不爽的問道。

溫言沒反應過來,還在懵圈之中,耳邊嗡嗡直響。這衣服看起來很貴的樣子,他賠得起嗎?衣服弄髒了,耽誤人家的事怎麽辦?

“問你話呢,裝什麽死?”小年輕不滿意溫言的反應,連道歉都不會嗎,最煩這種人,“對不起會說嗎?”

溫言一咬嘴唇,說不出話來。他趕緊掏出手機,卻被小青年一把奪了過去。

“怎麽連謙都不道,還想找人,那嘴夠金貴的啊!”

溫言搖頭,他不是不想道歉,是不能。

“搖頭晃腦,怎麽跟個娘們兒一樣,嘰嘰歪歪啞巴嗎……”小年輕的話沒說完,旁邊的門打開,一條大長腿先伸了出來,一腳踹上小青年的屁股。

“你小子能不能消停點,大早清就聽你逼逼,老子吃個飯都不踏實。”

腿的主人隨後現身,身量很高,肯定在185以上,身材修長,尤其是腿,真應了那句話脖子以下全是腿。臉更是無敵好看,輪廓清晰且鋒利,眼睛很亮跟含著一塊水晶一樣,鼻梁高挺猶如山脊。一張臉融合了清俊和痞氣兩種氣質,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

溫言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連語,一個不算純新人的三線演員。連這個姓不是很常見,當時溫言還特別留意了他的資料。

連語此次出演本劇的男二,前幾天試妝的時候見過,不過連語應該對他沒什麽印象。他當時隻是幫忙拿拿東西,打打雜。

這次他的老師負責全劇的妝容設計和把控,然後男一女一的妝由老師來化,其餘的重要角色由溫言的師兄和師姐來。

“哥,你幹什麽踢我?犯錯的又不是我!”小年輕一臉不服,將衣服直直的遞到男人麵前,“你看這衣服廢了。”

連語吸了一口氣,這衣服差點拍他臉上,他當初到底怎麽選的助理?腦子都抽成啥樣了?

“廢了,就再換一套。”連語無奈,他還差這一套衣服嗎?就是這潑的實在有點慘,一走廊的奶茶味。

“那就這麽算了?”小青年不樂意,那人到現在都沒道歉呢,憑什麽就算了。

“就這麽著吧,看看時間,別耽誤正事。”

今天是民國劇《江山如畫》的開機儀式,這部劇從籌備開始就備受關注,因為是國內非常著名的導演執導,編劇也是目前圈裏頂尖的。這二位聯手打造了很多爆款劇和爆款電影,也捧紅了很多人。

有太多演員削尖了腦袋想往裏鑽,麵試了幾輪,折騰了小半年,連語終於弄了個男二號的位置。他在娛樂圈裏也混跡了有一年多,這次的男二號是他最好的資源。男女主角定的都是目前既有流量又有演技的人,尤其男主還拿過影帝非常有號召力。

今天開機儀式大家都很重視,導演在業內是出了名的嚴厲,大家都十分小心!

“行了,趕緊進來。”連語說道。

“他連對不起都不說。”小青年控訴。

連語皺了下眉,這又是哪位金貴的主兒?這劇組裏什麽人都有,隱約還聽說有帶資進組的。但是,連語看過去。

一個看起來不大的男孩站在牆角,大大的杏核眼裏盛滿了歉意和驚慌,抿著嘴很緊張。臉色白的跟雪一樣,就感覺唇色太紅了些。小孩兒長的挺秀氣,白白淨淨的看起來有幾分稚氣。

連語在心裏想,這人倒是長了雙會說話的眼睛。

“小家夥兒對不起會說嗎?”連語的語氣像極了在教育不聽話的孩子。

男孩兒又抿了下嘴,給連語鞠了一躬。他看過所有演員的資料,這是老師要求背下來的,連語就比他大四歲,他一點都不小。

“算了,趕緊準備吧。”連語看著小孩兒的態度也還好,無非就是不張嘴而已。管他是誰,這副樣子倒像他們欺負人一樣,在這裏還是低調些好。

“今天語哥心情好,便宜你了。”小青年將手機扔給溫言,氣嘟嘟的說道。

溫言拿到手機趕緊打開打了幾個字,手速非常快,在男人還沒進屋之前將人攔了下來,把手機遞到男人麵前。

“對不起,你的衣服我洗幹淨再還給你可以嗎?”旁邊的小青年湊過來,直接把手機屏幕上的字讀了出來。

然後溫言收回手機繼續快速打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小青年化身自動閱讀器。

“你……”連語一愣,指了指溫言的喉嚨位置,“你說不了話?”

溫言點點頭,又歉意的鞠了個躬。

“我去,真是啞巴呀。”小青年的態度軟化下來。

“你閉嘴。”連語將小青年推進了屋,這孩子平時說話就能氣死他,他要考慮換個助理了。

“衣服就算了,你以後小心點,這裏的人好說話的不多。”大概是對弱勢群體的心軟或者說是對殘疾人的同情,連語舒展了眉眼,有點婆媽的叮囑了一句。

溫言點點頭,帶著劫後餘生的感激,他真的很抱歉。連語也沒多說,同樣點了點頭,直接進屋關上了門。

看著關上的門,溫言趕緊去找工具清掃樓道。剛剛弄完,手機響了起來,是他老師打來的。

“扣、扣!”溫言接通電話用指甲敲了手機聽筒兩下,示意他在聽。

“小言,你快回來,出事了。”老師的語氣很焦急。

溫言一愣,老師一向淡定從容,什麽事能讓他這麽著急?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溫言又敲了手機三下示意他知道了,掛了電話趕緊跑了起來。

推開休息室的門,溫言看到他的老師在來回的踱步,清俊的臉上眉頭微皺。這是他老師的習慣,一遇到煩心事就來回溜達。其他人都在準備東西,沒人說話,氣氛有些壓抑。

“小言你認真聽我說,你師兄臨時有事不來了,現在男二和女二的妝由你來負責。”老師滿頭都是汗,一看就急得不行。事情太突然了,臨門一腳才得到的消息。

溫言聽聞嚇了一跳,單獨出妝?他沒做過,隻在老師的監督下給人化過妝。他不會說話,很多人不願意用他。

“你要相信你自己,上次定妝你也在,你的技術沒有問題,這次是救急,有什麽問題你及時聯係我,我去處理。”老師很肯定的說,眼中填滿了焦慮。

溫言隻能點頭,如果能夠幫上老師的忙,他肯定要做。

溫言比劃著手語問道:師兄有什麽事?

老師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說道:“回頭再說吧,先工作。”

溫言知道,師兄一直想自立門戶,看著老師為難的樣子,難道……可是這個時機是不是太刁鑽了,老師算不算被擺了一道?

溫言又問道:師姐不能上嗎?

“你師姐負責的是男三、男四和女三的妝,說白了比你這個工作隻多不少,你做起來更麻煩。而且你師姐還有一些統籌的工作,你也弄不了。”

其餘的化妝師都是聘用的合同工,技術是經過老師親自認證的。平日裏沒事老師也會指點一下,他真正帶出來的學生就三個,其實溫言是他的弟弟,不過是跟著那兩位一起叫一句老師,私下裏他都是叫哥。

溫言又點了點頭,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還是全力以赴的應付眼前的局麵。

他默默的看著老師在那裏分派工作,他的老師叫白從羽,今年才二十八歲,兩人都是福利院出身。因為身體有殘疾,兩個人都沒有被領養。白從羽從小就疼溫言,當親弟弟一樣帶大。

他們有自己專門的工作室,承接給藝人化妝的工作。白從羽在業內非常有名,二十多歲的時候就成立自己的彩妝品牌,得過很多國內外化妝大賽的一等獎。

業內人都說他有一雙化腐朽為神奇的手,非常完美。隻有溫言知道,老師是下了狠功夫的。

很多藝人都爭著跟他的老師合作,他們的彩妝從來不擔心銷量,很多明星都會有意無意的幫忙推薦。

老師的微博上有上千萬粉絲,錄製的美妝視頻輕輕鬆鬆就能過百萬點擊。很多綜藝都想請老師去錄製節目,全被拒絕了,他的老師是很專注於自己的事業,多餘的事情從來不去參與。

這次是本劇男主和導演欽點的他們工作室,老師非常重視此次的工作,前期跟導演編劇還有服裝組的造型老師,不厭其煩的確認背景和劇情,他甚至沒日沒夜的翻看劇本,給重點人物做了性格小傳。

其實作為民國劇,妝麵上沒有太多難點,可是白叢羽是那種精益求精的性格。

為了這部劇他們已經準備了三個多月,溫言頭一次看到自己的老師這麽廢寢忘食。

溫言攥緊了拳頭,默默的給自己打氣,他絕對不能辜負老師的希望,也不能毀掉老師這麽多年辛苦經營起來的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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