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曲梔去陸澤公司跟他討論更多的投資事宜。
出門前曲梔嚐試用遮瑕膏遮住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些吻痕, 但她的遮瑕功力實在有限,無論怎麽遮都還是隱約能看到一些,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感覺, 最後還是決定帶一條圍巾出門。
隻有物理性的遮擋才讓她感覺有安全感。
到了陸澤公司,陸澤把一份已經擬好的合同遞到曲梔麵前:“曲小姐, 可以看一下條款還有什麽需要添加的,有什麽問題也可以隨時商量討論。”
曲梔不怎麽看得懂合同, 稍微翻了兩頁說:“不好意思陸先生, 合同的內容我可能需要找我的團隊和我先生幫忙看一下,可能要稍微過幾天給你答複,可以嗎?”
“沒問題,”陸澤很大方的表示,“這也不是小事情, 是我們一起要去做的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深思熟慮也是應該的。”
曲梔悄悄鬆了口氣,把桌上的文件都收拾好:“嗯, 好。”
陸澤低頭,瞥見了曲梔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 裝不經意地問:“突然有點好奇, 你和你先生是怎麽認識的?”
“啊,我們啊……”曲梔回憶起來說道, “我爸爸和他爸爸關係不錯,我回國後的第一場音樂會因為售票出了點問題, 他幫忙解決,後來他外甥女跟著我學鋼琴, 這樣漸漸就熟悉起來, 再然後就是家裏人就有意向讓我們聯姻, 覺得各方麵都算比較合適,所以就結婚了。”
“那就是,認識了沒多久就結婚了?”陸澤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地敲了敲。
“是啊,”曲梔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可能算是閃婚了吧。”
陸澤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扯了扯,“真沒想到,我覺得曲小姐像是那種在感情方麵挺慢熱的性格。”
“我確實是……”曲梔垂眸一笑,“我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快就決定結婚了。”
她哪知道,陸澤這麽問,其實不過是想試探兩個人的感情。
既然一共加起來相處了就也才幾個月,那根本不存在什麽感情深厚的說法。
這會兒最多還隻是對對方有新鮮感而已。
陸澤這個人,其實也是那種處心積慮的性格。
單純的曲梔根本不會知道他每句話背後的深意。
她隻覺得這番對話是在尬聊,雖然尷尬,但還不至於不舒服。
陸澤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不過我也有個外甥女,想學鋼琴,不知道曲老師還收不收學生?”
“這個……”曲梔一愣,一下子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
其實她並不打算再收一個像季晶晶這種初學者了,因為她的造詣去教初學者有點暴殄天物,加上每周固定時間上課這件事情其實對曲梔來說負擔很大,她很多工作上的安排都需要因為這件事情而被耽誤。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季晶晶,估計早就勸退了幾次了。
雖然曲梔心意已決,但陸澤怎麽說以後也是自己的合作夥伴加投資人,這麽直截了當的否決不合適。
曲梔拐了個彎說:“我其實教初學者的經驗不足,可以推薦給你其他適合的老師。”
陸澤若有若無地笑了一聲:“不用了,不是你,其他人我都不要,如果實在不方便就算了。”
曲梔沒有接茬,隻是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陸澤的手。
她發現自己居然從來沒有關心過他的婚姻情況。
陸澤的手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戒指,也沒有任何戴過戒指的痕跡。
其實在這之前曲梔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麵的情況,在她看來自己結婚了,那不管對方有沒有婚姻關係,都不可能往那方麵發展。
在這之前曲梔總是默認陸澤是已婚的身份,突然看到他未婚,曲梔一下子居然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
她覺得渾身上下有些燥熱,隨手把脖子上那根礙事的圍巾扯了下來。
完全忘記了當初戴圍巾是為了遮吻痕。
陸澤瞥到了一眼曲梔的脖子,上麵露出幾顆非常清晰的紅色印記。
而這個印記是昨天沒有的,今天她又刻意帶了圍巾遮住。
一看就是昨天回去季時卿新留的。
他這樣的做法,像是在示威。
但在陸澤眼裏,其實是一種季時卿不安的表現。
是陸澤的存在讓他感到了危機感。
而越是這樣,其實越是讓陸澤覺得有趣。
背地裏較勁可沒意思,要來就來強取豪奪。
他就是要季時卿眼睜睜看著自己把曲梔搶走卻毫無辦法。
這才能滿足男人的征服欲。
談得差不多,曲梔拿起合同和大衣準備走。
陸澤跟著站了起來:“我送你吧。”
“不用了,”曲梔馬上回道,“司機就在樓下等著。”
“行,那等你看完合同再見,希望我們能合作成功。”
“嗯,到時候見。”
曲梔進電梯之後鬆了口氣,心想著終於談判完了,她這個人還是真不適合不習慣這種場合。
不過沒辦法,這樣的場合以後隻會越來越多,以後如果真的做了負責人,自己學生的很多合作也需要她來談判,到時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她需要更強大更自信起來,所以這種場合多磨煉也是有必要的。
曲梔餘光掃了一眼旁邊,電梯四麵都是鏡子,她驀地瞥見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整個人跟觸電似的,直接頭皮發麻到了天靈蓋。
她剛才居然完全忘記吻痕的事情了。
畢竟現在她剛才是以鋼琴家的身份去談一個非常正式宏大的計劃,這種東西總給人感覺……和她平時端莊的形象多少有些出入。
她隻希望不要在陸澤心裏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影響了這次合作。
她馬上把圍巾重新圍上,出電梯的時候跟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左顧右盼,然後一路小跑溜了出去。
回家後曲梔認真看了一下合同,也拍照發給自己的經紀人找法務看了一下。
她本來以為合同裏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有利於曲梔的條款。
但意外的是,作為乙方的曲梔,居然權利比義務要大。
合同上多次出現“甲方盡全力配合乙方”這樣的字樣。
包括在很多賠償性的條款上,曲梔方承擔的責任都很小。
咬文嚼字仔仔細細看了合同好幾遍,曲梔都看不出任何問題。
她把合同放在外麵客廳的桌子上,給季時卿留了言讓他有空的時候幫忙看看。
季時卿出門前說過今天晚上會有個酒局要很晚回來讓曲梔別等了。
曲梔堅持到了十一點,實在覺得有點困了,就自己先睡過去了。
晚上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一些動靜。
季時卿回來之後很快地衝了一把澡,躺到了**。
他今天晚上喝了點酒,不算多,但是這酒挺烈挺上頭的,這會兒感覺越來越難受了。
季時卿很少睡覺的時候這麽不安穩的,翻來覆去不踏實,還時不時歎氣。
曲梔本來就睡眠淺,被季時卿折騰了兩下就醒了。
曲梔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懵和萌:“睡不著嗎?”
“喝得有點不舒服……”季時卿側過身,順手摟住了曲梔的腰。
曲梔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喝了很多嗎?”
季時卿沒回答,隻是把曲梔摟得更緊:“好累……”
曲梔有一絲心疼。
雖然季時卿平時是極少跟曲梔說自己工作上的事情的,但曲梔知道他每天都在高強度高壓的工作環境下,就像是一根弦,一直崩得太緊,總有一天會斷裂。
曲梔整個人埋在季時卿的懷裏,聲音軟綿綿地說:“心疼老公,抱抱~”
季時卿覺得所有的負能量和疲勞感都在瞬間消失了。
剛才還癱軟得不想動的他突然又提起了勁,黑暗中順著曲梔的腰線一路往上手掌插入她的發絲,按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曲梔本來都意識朦朧了,突然感覺一股灼熱的熱流灌入口腔,把睡意都卷走了。
季時卿的吻越來越濃烈,翻了個身壓到了曲梔上麵。
兩個人身上的衣物都很單薄,曲線和溫度無處遮掩。
季時卿吻的頻率增快,呼吸也越發急促,身體的每次前傾,都帶著侵略的意圖。
曲梔趁著接吻間隙,喘著氣輕聲問:“你不是……很累嗎?”
“嗯,”季時卿慢條斯理地繼續吻著她的嘴角,“但和你接吻解壓。”
“真的……嗎……?”曲梔覺得睡前搞這種運動,本來很有睡意的她都要被徹底弄興奮了,擔心季時卿這下更睡不著了。
“真的,”季時卿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還有更解壓的事呢。”
“什麽?”
季時卿停下了動作,在黑夜中找到了她的眼睛,凝視著她:“你是認真想知道?”
“……”曲梔突然有不太好的預感,不過話都問到這份上了,隻能硬著頭皮問下去,“是的吧。”
“解壓就是……釋放……壓力……”季時卿故意用氣聲說著“釋放”兩個字。
帶著撩人的蠱惑。
曲梔咽了咽口水:“做運動,不是應該,更累嗎……”
季時卿輕笑一聲,感覺自己剛剛喝多了已經沒那麽難受了,慢悠悠地對曲梔說:“你怎麽知道是做運動?”
“難道不是嗎?”曲梔被問得覺得尷尬了。
難道是她自己想歪了嗎?那臉可丟大了!
“是啊,”季時卿翻了個身躺回去,“梔梔心疼我,不想讓我做運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