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接過楊晨帝來的零食, 對他說了句謝謝,並把零食放進自己挎包, 想過會兒給夏予送過去。

他一開始打算給楊晨付錢買零食, 他這些年跟著父親學習理財,打理公司事務,又參與了一些投資, 銀行卡裏攢下一筆錢。

但凡夏予喜歡的東西,他會竭盡所能捧到他的麵前。

沒發現自己喜歡夏予之前,他不知道自己這種舉動背後成因,以為自己是對弟弟對好友的照顧,現在知道自己喜歡夏予, 明白那些舉動, 不過是為了換夏予對他一笑。

夏予對他笑一笑,他能高興一整天遖鳳獨家,做什麽事情都充滿幹勁。

楊晨不收他付的錢, 說讓他幫個小忙當零食費, 霍岩覺得可行,他不是一個喜歡白吃白喝的人。

一下課, 他立刻跑來幫忙, 就怕耽誤夏予來找他。

楊晨見他收拾得積極, 再次感慨道:“霍哥, 我要是你弟弟就好了, 你對夏予可真好。”

霍岩說:“我隻對他一個人好。”

楊晨:“……”

還真是一點也不含蓄。

楊晨心裏暗罵, 真丫的是骨科,這家夥要是對夏予沒那方麵心思, 他把頭拿下來當球踢。

心底多少有點數, 他對霍岩那點想法淡了許多, 再看中霍岩,他也不會對一個戀弟變態有想法。

楊晨一麵在心底告誡自己,要遠離這對兄弟,一麵又忍不住想窺探夏予是不是也像霍岩這樣。

他正想著怎麽去撬夏予的嘴巴,餘光瞥見操場外麵有道人影路過,回頭仔細看,他不由挑了挑眉。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楊晨本著看戲心態,腳下裝作崴了一下,整個人往霍岩懷裏塞,眼睛卻是直勾勾盯著某個方向。

他打算看看某個人的反應。

誰知他還沒往霍岩懷裏靠過去,霍岩這家夥反應迅速,利落往旁邊一避,害他直接摔地上。

楊晨:“……”

草。

霍岩關心問:“你沒事吧?”

楊晨爬起來拍拍身上灰塵,僵笑道:“沒……事。”

他快笑不出來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霍岩,他過去搬磚那幾年,遇見過同行的人被碰瓷,賠了不少錢,他也以同樣方式被訛過,養成了警惕的心態。

當然,他這種警惕不包括夏予。

霍岩見幫忙收拾得差不多,把後麵拖著的工具箱給楊晨,工具箱裏麵塞得滿當當的,都裝的是體育社團用過的東西。

霍岩看看手機時間,說:“夏予快下課了,他今天要來找我,我先走了。這個給你。”

未等楊晨開口,他把東西一放,跟楊晨揮別。

楊晨目送他離開操場,又轉去看夏予路過的方向,唇角微微上揚。

這下有好戲看了。

*

霍岩離開操場去教學樓,然而他到夏予上課教室,裏麵卻空****的,一個人也沒有。

霍岩攔住過路的同學,問他:“同學,你好,請問這個教室今天有人來上課嗎?”

同學搖頭,“沒有。”

霍岩覺得奇怪,給夏予打電話,打第一個電話無人接聽,他擔心下雨,又接連打去兩個,夏予才接。

霍岩剛叫了一聲“夏夏”,夏予還沒開口,他聽到通話那頭有人叫了聲“小予”,聲音很熟悉。

他在寢室裏天天跟程野見麵,程野對他不假辭色,但不妨礙他記住程野的聲音。

霍岩愣在當場,幹巴巴地問:“夏夏,你跟程野……”

“阿炭。”夏予喊了他一聲,說:“我有事在外麵,明天再去找你。”

霍岩反應遲鈍地“哦”了聲,心裏彌漫密密匝匝的酸澀,連嗓子也不禁啞了許多,“沒事,你先忙。”

“嗯,好。”

……

夏予掛斷通話,目光落在手機界麵。直到屏幕漸漸暗下去。

坐在茶幾對麵的程野說:“小予,你要喝什麽?還是跟從前一樣麽,一杯楊枝甘露?”

夏予醒神,抬頭說:“給我吧,我自己點。”

程野將平板遞過去,夏予點了別的飲料,點好將平板還給服務員。

程野問他:“小予,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麽?”

夏予把一疊文件遞給程野,說:“你們輔導員劉老師讓我帶給你的。”

程野並不急著看,反而找話題跟夏予聊起天,“你去辦公室有什麽事,怎麽會見過他。”

“沒什麽事。”

夏予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但也沒急著離開咖啡店。

不得不承認,撞見霍岩和楊晨在操場散步,這讓他心情很低沉,他很少有這樣壓抑的情緒,現在宛如一口鬱氣堵在胸口。

昨天霍岩承諾不會跟楊晨接觸,今天他就遇見兩人,霍岩對他撒謊,這是第一次。

不知為什麽,想到霍岩如果變成同性戀和楊晨在一起,他心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悶。

他不想霍岩喜歡楊晨,就好像……他也喜歡霍岩一樣。

夏予心下一凜,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驚愕,一路上胡思亂想,連撞到迎麵走來的程野也沒回神。

夏予此機會將程野拉到咖啡店,才演變成現在的狀態。

程野幾次拋話題,想跟夏予多聊聊,誰知夏予全敷衍應對。

程野正頭疼怎樣跟夏予說話,對麵許久不語的夏予忽問:“程野,你什麽時候知道自己喜歡……男生的?”

“我們上初中去夏令營那次。”

夏予聽完,又問:“你怎麽確定喜歡的人是……”

他說著,抬頭迎上程野的目光。

程野回答:“我倆住一個帳篷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你。”

多的程野也沒有說,留下空白。

夏予對初中的事印象不深,因為那已經是上輩子的記憶,他重生的時間點是初中畢業的暑假。

認真回憶了夏令營那次,夏予終於在印象中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程野看夏予許久沒有說話,猜出來他不記得,就說:“那天早上起來,我看見了你睡著的樣子,非但沒覺得那是個噩夢,反而還想親你。”

夏予打斷他,“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想起來那件事。”

過去的記憶很模糊,零星幾個片段,勉強能還原那天究竟發生什麽。

他記得自己早晨醒來,程野看著他臉一下就紅了,裹著被子往外躥,咋咋呼呼像隻猴子。

程野一走,夏予嗅到帳篷裏有很淡的石楠花味道,他體型瘦弱,發育得晚,還不懂那味道怎麽來的,是後來高中時候,班裏男生間說的,他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根據程野所說,如果要確認一個人是不是GAY,首先這個人願不願意親同性,倘若願意,多半是。

夏予想了想,他似乎沒有想親霍岩的衝動,看來並不是gay。

夏予悄悄鬆了口氣,但很快他又開始擔心霍岩,如果霍岩變成gay,他該怎麽辦。

想到這兒,夏予一刻也等不了,匆匆告別程野,往宿舍樓走,邊走邊給霍岩打電話。

霍岩卻沒接。

夏予見霍岩沒接電話,又想起先前撞見霍岩和楊晨在操場走著,於是又改道去操場。

奇怪的是,夏予圍著操場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霍岩。

正當夏予怎麽也找不到霍岩時,茫然地抬頭,遠遠瞧見霍岩坐在操場觀眾席最角落的位置。

那地方又黑又暗,毫不起眼,如果不是特別仔細的看,根本看不到霍岩在那兒坐著。

作者有話說:

魚仔:怎麽那麽能藏!

黑炭:(不開心. 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