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下學期學業繁忙, 晚自習時間也長,夏予和霍岩就申請在學校住校半年, 隻有周末才回家。
夏父和夏母倒沒什麽意見, 就怕兩人在宿舍裏住不習慣,特意添置了許多宿舍用物。
兩人搬進去當天,帶了大包小包, 要不是夏予阻止,夏父得找好幾個保潔阿姨進去打掃衛生。
因為不能搞得太過特殊,他們搬進宿舍後,是霍岩動手整理了兩人住的上下床,並鋪好床單。
宿舍一共住了六個人, 他們來得晚, 跟別班男生們住在一間宿舍。
夏予不好意思光坐著啥事兒也不好,霍延用濕毛巾擦床具,他跟在後頭端水盆, 霍岩掃地, 他又幫忙給他遞掃帚和撮箕。
兩人協同合作,很快鋪好床。
學校宿舍是老式模樣, 分了上下鋪, 霍岩個頭高人又重, 夏予沒讓他睡上鋪, 自己爬上去睡。
兩人搬進宿舍沒過幾天, 費誠也依葫蘆畫瓢, 跟著搬進宿舍,住在兩人旁邊的503宿舍。
這兩年多, 費誠老是在下雨麵前晃, 趕也趕不走, 又不對夏予做什麽,簡直是個活生生的煩人精。
比程野還煩。
關鍵費誠好像不知道自己很煩,拎著一大包鹵製品,輕車熟路地敲響夏予宿舍的門。
夏予把門打開看,見門口站著費誠,抬手準備關門。
費誠胳膊一擋,說:“宿舍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憑什麽不讓我進去,難道你怕我?”
夏予懶得理他的話,轉身爬回自己**,隔簾一拉,戴好耳機聽音樂,裝作沒這個人。
霍岩今天去給班主任幫忙,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寢室裏其他人知道夏予不喜歡費誠,過來打圓場,“費誠,你今天怎麽跑來我們寢室?”
“我們寢室沒人。”費誠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裏的鹵製品放在桌上,“我買的東西多,吃不完,就想過來跟你們一起吃。”
“你真夠意思啊!”
“謝了。”
“謝謝謝謝。”
……
很快寢室裏傳來易拉罐起蓋的聲音,夏予隔簾後嗅到了啤酒的味道,男生們嘻嘻哈哈的喝酒吃東西。
宿管阿姨不讓在寢室喝酒,抓人抓的毫不留情,他們縱然開心,也不敢把動靜弄得太大。
夏予調整耳機,拿著ipad聽英語讀物,順便記單詞。
他正默背時,旁邊隔簾突然透出一絲亮光,接著金屬床欄被一隻手輕輕敲了一下。
費誠聲音想起,“夏予,你真的不下來嚐嚐嗎?我去學校南邊老巷口那家鹵肉店買的。”
“不吃,謝謝。”
夏予冷漠拒絕。
費誠聳聳肩,**道:“你要不要下來喝口啤酒?”
夏予:“……”
夏予沒有再開口說話,直接用行動表示了拒絕,他把隔簾的塑料拉鏈給扯到最頂上。
費誠:“……”
費誠這下也沒轍,他默默走開,跟其他幾個男生繼續吃東西。
麵上笑嘻嘻地跟他們打趣,心裏卻不爽得緊,他也納悶,這兩年多無論他怎麽討好夏予,夏予始終對他沒有好臉色。
他長得不醜,也沒那麽招人煩,倒貼的人圍著學校操場能排好幾圈,偏偏夏予對他的好不領情。
真是奇了怪了。
夏予如今對費誠的態度是冷處理,隻要費誠不做什麽出格的事,不用搭理他就行。
他躺在**聽了會兒英語,迷迷糊糊快睡著,聽見門口傳來開門聲,繼而有人在他枕頭邊輕拍。
這是隻有他和霍岩知道的小動作,夏予一下清醒過來。
夏予撩開一條縫,入眼是少年充滿蓬勃熱氣的胸膛,飽滿鼓漲,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喉結處一條清晰的汗線在他注視中慢慢劃進領口,洇濕了一片領緣。
霍岩似乎是跑上五樓的,呼吸微粗,臉頰黑紅黑紅的,滿額頭都是沁出來的一層熱汗。
夏予好像嗅到他身上的一絲汗味,不重,不會很難聞,反而給他一種少年成熟穩重的感覺。
不知怎麽的,夏予忽覺有一絲燥熱,他好像被霍岩身上的溫度傳染,後背也出了一層薄汗,黏黏稠稠。
他撩開簾子下床,霍岩熟練地接住他放在地上。
霍岩提了提手,說:“回來給你買了鹵雞翅,南邊老巷口那家的。”
夏予“嗯”了聲,回過頭去衣櫃找自己的新睡衣。
霍岩把雞翅放桌上,單手撩起衣擺脫了t桖,露出大片結實鼓漲的腹肌,他本人不覺得哪裏不對,旁邊有個男生卻說:“霍哥,練得可以啊。”
對方說著就想上來摸一把。
霍岩躲開了他的手,隨手套上一件新衣服,說:“我順路給你們也帶了吃的,給。”
男生倒也不是真想摸,一聽有吃的,跟其他幾個男生去搶吃的。
霍岩轉頭看夏予,見夏予也盯著他的腹肌看,一時腦熱地脫口而出,“你想摸麽?”
他說完,發現夏予那雙杏仁眼睜得老大,滿臉寫著驚訝,嘴唇微張,像極了一隻訝然的貓咪。
他吃驚模樣太明顯,霍岩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麵紅耳赤地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隨便摸,不、不不是,你也不能摸……也不對,你想摸就摸,我不會……”
說到後麵,尾音越來越低,因為他也覺得自己越描越黑,幹脆緘默地閉上嘴,不說話。
旁邊幾個男生對視一眼。
他們忽然感覺自己在這裏非常礙事,紛紛拎著東西,找借口去隔壁宿舍躲一躲。
他們幾人一走,宿舍裏就剩夏予和霍岩,霍岩耳朵根紅得滴血。
宿舍徹底安靜下來,霍岩胡亂抓了抓後頸,說:“我……對不起。”
夏予被他逗笑,“你有什麽對不起的,難道你反悔不給我摸了?”
“不不不,你可以摸。”
霍岩有時候實誠得像根棍子,他為讓夏予相信,竟真的伸手去抓夏予的手腕,摁他掌心貼在自己腹肌。
夏予被他這舉動弄的措手不及,愣了好一會兒,他低頭,視野明晰。
細白如蔥的指節覆在黝黑皮膚,像一抹雪白香甜奶油輕沾在巧克力上麵,是一場視覺享受。
肌群因他的觸碰而不自覺地緊繃,線條輪廓也更加清晰,竟莫名有一種情澀味道。
夏予聽見霍岩語氣認真的說:“你可以……摸。”
夏予:“……”
霍岩表情太過一本正經,夏予反而不好意思,雪白臉頰微燙了幾分,忙不跌地往後抽手。
腹肌好看是好看,但也不至於上手去摸,位置還是挺尷尬的,摸起來算怎麽回事兒。
夏予這一舉動,霍岩誤會他生氣自己不給他摸,一時情急,強硬地摁住夏予手掌。
霍岩幾分鍾前劇烈運動過,肌肉散發出滾燙熱度,他掌心貼在上麵,像被火不停地炙烤。
夏予又羞又急,“阿炭,你拽著我幹什麽?”
霍岩悶聲道:“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
夏予說。
他無所謂摸不摸霍岩,但兩個男生在這裏討論摸腹肌,怎麽想怎麽奇怪,聽著GAY裏GAY氣的。
而且……
夏予臉一燙,用力抽回手。
霍岩這次鬆開了手,說:“你跟別人不一樣,他們不可以,你可以。”
夏予心髒猛得快跳一拍。
有一種他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心率莫名其妙地快了那麽一秒。
夏予攥緊手裏的睡衣,抿了抿唇,“我先去洗澡了。”
霍岩指著旁邊的鹵雞翅,“你不吃這個嗎?”
“等會兒出來吃。”
“哦。”
夏予飛快進入浴室反鎖門。
他們浴室裏有洗手台,為方便洗漱,安裝了一麵鏡子,夏予一進去,便對上鏡中自己那張緋紅的臉頰。
他膚色一如既往的白皙,現在卻被一抹紅意透出粉,像是洛可可時期油畫中懷春的少女,粉麵桃腮,眼裏藏著不能被窺探的心事。
嘩啦——
夏予把水龍頭擰開,捧著水往臉上撲了幾次,企圖降溫。
反反複複好幾次,他才感覺自己臉頰的溫度沒那麽燙,但心底的熱度卻怎麽也澆不熄。
他剛才摸霍岩腹肌的時候,竟然想的不是要鍛煉成他那樣,而且驚歎緊繃肌肉居然是柔軟的觸感。
自己真是……真是……
臉頰熱度又開始攀升。
夏予連忙壓下內心的一些思緒,擰開花灑洗澡,將剛才那些的小插曲拋之腦後,沒有繼續深想。
霍岩在夏予進浴室後,把衣擺放下來整理好,剛拿著t桖準備洗,整個人突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
他俊臉一下爆紅,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又飛快看了一眼自己腹部,他剛才竟然……抓住夏予的手強行讓他摸自己。
霍岩:“……”
難怪夏予不跟他說話,飛快跑去浴室裏,肯定是被他嚇的。
他把夏予嚇壞了。
霍岩頓時懊惱萬分,他知道自己一向行事粗魯,動作又重,夏予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禮貌。
霍岩越想越擔心,再也坐不住,騰地起身走向浴室。
……
夏予洗完澡用浴巾擦幹淨,穿好衣服準備出去,突然想到什麽,他又回去將褲子穿上。
他睡衣T恤很長,又住在全是男生的宿舍裏,也沒多注意,偶爾有一兩次不穿褲子出去,大家不會過多注意,畢竟都是男生。
但今天不一樣,他潛意識裏感覺自己得穿上褲子。
夏予不好意思出去,把門打開一條縫隙,正要叫霍岩幫他遞,一抬眸對上霍岩黝黑的眼珠子。
夏予:“……”
霍岩:“……”
作者有話說:
黑炭:你摸你摸
魚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