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四章往事
聖龍族是站在龍族實力頂端的一個群體，他們通常擁有光靈和其他魔法元素的雙重力量，強大而神秘，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在平常生命的視線中，那遠方的冰雪聖山才是他們的故鄉，他們不屬於任何種族，他們隻是在延續著自己的生命，守護著那些需要守護的安寧。
當異界力量開始入侵的時候，他們離開了聖山，拚命地協助四處的人們抵抗那些惡魔。但是異界惡魔的實力不是加入聖龍族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即使是強大的聖龍族長者，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清剿掉那麽多的惡魔。
它們是來占領這個世界的，把這片世界變成隻適合它們居住的地方，所以這世界上的所有種族都摒棄了前嫌，開始全麵抵抗異界惡魔的入侵。但是誰也不會想到，守護著冰雪聖山的聖龍族的人會在一夜之間被異界惡魔屠殺得一個不剩。
當那些族群的族長攀上那座極寒的山嶺來到那片聚居地的時候，他們看到的隻是異界惡魔們正在蒸發的實體，還有破碎的盔甲和被巨大力量撕裂的龍翼。那些停留在冰上的血液，紅得刺眼，刺得人心髒劇痛，流淚的時候也忘了寒風是什麽感覺。
他們一直不分種族地保護著其他族群，他們也有需要休息的時候，可是卻在最需要保護的時候靜靜地俯視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想著那些他們總是不懂的種族歧視和血脈之仇，最後連一句求救傳音也沒有發出，就這樣無依無靠地睡在了漫天冰雪之中。
當他們拿起刀刃麵對惡魔的時候，他們會害怕嗎？當他們看著同伴被惡魔侵蝕掉全部力量的時候，他們會選擇拋棄那些即將死去的身影嗎？當他們走向絕境的時候，他們也會留戀這個發生這無數可能的世界嗎？
龍族的繁衍太漫長，他們沒有機會轉生下來看到這個世界的變化，這個世界就已經成為了異界惡魔的領地。那些骨頭和血肉隻會被鋒利的牙齒吞噬殆盡，誰都不會剩下，誰也無法幸存。
不過在這場最後的博弈之中，這些事情還沒發生，新年的氣息還在漸漸變得強烈，大街小巷的陌生麵孔都漸漸和善起來，他們似乎沒有想過自己會以怎樣的方式死去，也沒有想過哪裏究竟才是自己的歸屬之地。
“要保護聖龍族的實力，斬斷命運的軌跡嗎？”麟光看著阿奈加斯點了點頭，他的心裏也重新燃起了一盞燈。隻不過那盞燈離他很遠，雖然亮著光芒燃著希望，卻不知道何時才能觸及到那溫暖的火苗，在這繼續忍受著侵蝕的世界。
“可是我怎麽才能保護他們，我的實力並不一定比他們都強，他們也都各有過人之處。”
“你不同，你還能放下他們的高傲和沉默，向那些和你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類尋求幫助。”
“你們需要我去改變聖龍族？”麟光不明白阿奈加斯的意思。
“你覺得這個世界現在有歧視存在嗎？”阿奈加斯並不直接回答麟光的話。
“應該有吧，從大的說起，有大陸歧視和種族歧視，再往下去說，還有地域歧視和貧富歧視，除了性別歧視和對不同傳承文化的歧視，甚至連內城外城這方麵都能形成距離感。要想統一一群完全沒有共同點的種族去共同抵抗異界惡魔，我覺得我做不到。”
“不是沒有，那隻是他們不願意承認他們的共同點罷了。”阿奈加斯依然輕輕地推掉了麟光的觀點，“而且你解救了霜絕，讓一個原本早就應該死去的家夥堅強地活了下來，你改變了命運，所以你擁有那種無法用等階來評估的力量。”
“其他龍人也出了力，為什麽隻說我一個？”麟光並不覺得這些看似功勞的事情會劃到自己頭上。
“是你讓他看見了即使是完全不同的種族完全不同的世界，卻依然能成為朋友的可能，所以地獄心魔才沒辦法完全將他汙染，不然你小子應該也已經成為那家夥的一部分了。”
“聖龍族的家夥沒你想得那麽複雜，他們對待自己認可的人從來都是很單純，心裏想說的話稍稍一掂量就告訴了你。當他們願意把生命托付給你的時候，即使你依然不認可他們，他們卻已經把你當成生死與共的同伴。”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朋友嗎？”麟光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他們的心境早已開始接近神靈，他們對於其他種族的幫助並不是因為強加於身上的職責，也不是神靈降下來的傳承旨意。而是一種對生命的憐憫，一種希望他們能夠看清一切的心。他們需要的是靈魂的存活，而不是活成一個個被古老命運操縱的木偶傀儡，一次又一次地犯著祖先犯過的錯誤，承受著祖先們受過的痛苦。”
“我會怎麽樣？”麟光想了想那些家夥的模樣，望著天空繼續走向前方。
“那是你的命運，我不可插手。你是外來的靈魂，你是那場命運之戰的局外人，你的眼睛永遠不會被交替的迷茫給遮擋下去。”阿奈加斯像是唱歌一樣地戲弄著風聲，看著那些各色麵孔的影子和麟光擦肩而過，它開始有點理解了麟光的瘋狂，也漸漸發現了麟光的寂寞。
“恭喜你啊，以很不錯的分數獲得了聖龍族的承認。”
當霜絕纏著一身繃帶拿著一塊透明的符文站在麟光麵前的時候，麟光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然後他發現霜絕的身上沒有了王騎士的痕跡，也沒有了那種束縛著雙手和腳步的原則。有的隻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親和，仿佛多年前他們就是朋友，今天隻是一個天氣明朗的重逢。
“那，你的記憶還好嗎？你當時應該有一點知覺的吧，別告訴我你就這樣一直昏迷著走過來了喲。”麟光接過那塊來得過於輕巧的符文，心底裏不覺開始有一絲清風遊蕩。
“嗯，不過你的那個土黃色的朋友掌握的魔法太少了，可能要稍稍再訓練一下才能去冰雪聖山的樣子。”霜絕和麟光慢慢地走向城主宮殿，看著那些從外地趕來的龍族正在聖龍族的幫助下使用傳送陣返回自己的家鄉，麟光隻覺得他們是很純粹地做著自己要做的事情，沒有一絲的雜念和欲望在影響著他們的意誌。
“快要到新年了？”麟光隨意地吹了個口哨，看著那些藏在大人背後的小虎人緊張地看著自己，他也就那麽隨意地給他們打了打招呼。雖然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他們送去禮物，但至少也要讓他們知道其他的種族並非都是野蠻殘忍的存在。
“是啊，快要到新年了，各個地方的怪異事情也漸漸多起來了，別讓那些小孩子在團圓的日子失去親人才是重要的事情呢。”霜絕回頭裝作凶惡的樣子嚇跑了那幾個來摸他尾巴的小虎人，看見他們睜著明亮的大眼睛抱著長輩的腿盯著這邊，霜絕回過頭來輕輕地笑了一聲。
這一幕，沒能逃過某些人的惡毒雙眼。於是在短暫的幾秒鍾延遲之後，一種尖細又欠扁的唱腔就從後麵傳了出來，讓人聽見了就是頭皮一炸，恨不得一腳飛過去把他們全給踹死。
“喂喂喂，看呐看呐，那個誰好像又愛上霜絕大人了喲，又萌又呆的小白龍塔米勒被無情地拋棄了呢。”
“哪有拋棄一說，像麟光那種發型都很銀蕩的家夥肯定是後宮全開模式啊，無限兼容各種性別各種種族，男女老少龍蛇虎豹全部通吃，這才是龍族的本性，對不對啊？嘿嘿！”
“對了麟光你們族裏有沒有小龍女啊，再不給俺們介紹一下，俺們就隻有當好基友啦。”
“唉，你們這些沒出息的，放著身邊的兩個大美女不敢追，已經開始妄想著美女與野獸劇情了嗎？這也太沒男子漢氣概了吧？”
“哪裏有美女，我們隊伍不一直是全雄性隊伍嗎？”
“戰歌先生，今天晚餐的主菜是滿漢拳席。”
“啊，剛剛是口誤，我記得貌似還是有一個雌性的，嗯嗯。”
“戰歌先生，今天晚餐的配菜是奪命山椒。”
“女神我錯了，饒恕我吧。”
“你要和他們敘敘舊嗎？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你們在一起了，應該也很想念的吧？”霜絕轉過頭來拍了拍麟光，麟光卻是勾著嘴角沒好氣地吹了吹氣。
“誰會想念那些又臭又討厭的混蛋啊，還是去看看聖龍族的導師們是怎麽說吧，這些家夥就讓他們逐漸變成路人甲乙丙丁好了，反正我也不心疼幾個跑龍套的。”麟光詭*回頭一笑，然後扯起臉皮做了個鬼臉，當即就觸發了後麵那些家夥的不滿，直罵麟光這混蛋無情。
看著那些家夥的怒起一張臭臉又開始在那裏亂罵，麟光也不理會他們，隻是在一路上慢慢地走下去，好像身邊的人影也越來越多，一個個陌生或熟悉的麵孔都漸漸出現。
在那最後的界限裏停下腳步，看著他走向遠方，平靜地走向另一條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