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七、魔炮見習
夜半
搖籃的環境不能說是不舒適，不過蕾米莉亞睡習慣了自己的床，來到新的地方反而睡不著了。
而同樣無法安眠的還有心事重重的咲夜。
兩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看煩了的大小姐忍不住說：“那麽在意的話，直接說出來不好嗎？”
咲夜把頭埋在枕頭裏麵，像是在鬧別扭又像是在生著自己的氣，並沒有回應。這並不是一個女仆對主人應有的態度，不過蕾米莉亞並不在意。
中午的時候，她故意製造機會給下定決心的艾莉絲一個交談的空間，然後裝著睡著給借口咲夜回來整理一下心情。
實際上，兩人也不過是回到了平時的關係而已，這個糊裏糊塗結成的婚約被解除並不能為這兩人的情誼帶來什麽實質上的損害——蕾米莉亞是這麽想的，當初撮合兩人完全是因為希望給艾莉絲一個理由紮根在紅魔館。
現在看來，並沒有這個需要，艾莉絲早就有了自己的歸宿。
“好啦，對不起啦，是我當初太妄斷。”
蕾米莉亞搖著跟了自己那麽多年的女仆的手臂，撒嬌似地說著。
“我也不是在怪誰，隻是……”
咲夜側過頭看向蕾米莉亞，眼神中滲著幾分迷茫。
“結果，在我心中，艾莉絲到底是什麽位置呢？”
“隻有你自己知道，不過這也不重要啊，我覺得你的心情大概是那種好朋友被其他人搶走的鬱悶而已，沒必要那麽鑽牛角尖。”
“可是，難受的心情還是沒有改變。”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咲夜臉上帶著點寂寞。蕾米莉亞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感受。自己照顧了一段時間已經有了感情的孩子被接了回去，這個名分也沒有了，正常人都會有些難過。
——不過蕾米莉亞想是一回事，咲夜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薇薇歐被自己照顧了快兩年，說是從小看到大也不為過，薇薇歐始終喊著自己做咲夜姐姐。但是來到搖籃沒多久便一下子多了兩個媽媽。
對於艾莉絲自然無話可說，可是為什麽那孩子連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的菲特也會……
煩惱這東西都是自己想出來的，而咲夜正在這個煩惱的漩渦中轉啊轉，渾身難受。
最後總結成一句話：我到底哪裏不如那個女人？
要說有什麽決定性的因素的話，大概就是輸在了出發點，當然這並不是咲夜和蕾米莉亞能夠發現的。世界觀不同，這兩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暴君跟寵妃之間的關係。
“總覺得好煩啊……”
咲夜少有地在蕾米莉亞麵前發牢騷。
因為能夠發牢騷的人現在不在自己身邊，而是在其他房間正在跟其他女人睡著。
蕾米莉亞看著這樣的咲夜，也是煩。
真沒見過這麽糾結的咲夜。
翌日
搖籃裏麵有專門訓練用的場地。
被魔法加固過的地麵專門用來對應人造人的訓練和搖籃成員的練習，空曠的場地上隻有冰冷光潔的地板，所有障礙物和靶子都是使用的時候才調出來。
穿著由咲夜裁剪而成的小號練功服，薇薇歐圍著場地跑了一圈便輕喘著氣回到了場地中間。一臉嚴肅的她盡量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和規律，這是中國教的基本呼吸法……雖然她的小腿在抖。
在她麵前的是穿起白王，拿著BH的艾莉絲。艾莉絲從一開始熱身到現在都驚訝個不停。
大結界的期限漸漸迫近，艾莉絲必須好好利用剩下的時間。今天她出現在這裏，主要是為了了解薇薇歐的身體情況。
實際上隻生長了不到兩年的薇薇歐，看起來大概六歲的樣子，不過體能卻遠比六歲的孩子好得多。不知道是幻想鄉的靈氣還是卡拉巴的血統還是兩者皆有，實在是驚人。
更讓艾莉絲驚訝的是這個孩子的意誌非常堅強，在四分之三的路程的時候摔了一下，冰冷冷的地板摔倒自然是痛，但是她一直把眼淚忍者，始終沒哭出來。
坦白說，薇薇歐的乖巧和懂事到了讓艾莉絲覺得可怕的地步。
“薇薇歐，可以堅持下去嗎？”
艾莉絲明知道薇薇歐會怎麽回答，但還是忍不住問。
“嗯，沒問題。”
別看隻是一圈，這個訓練場地非常廣闊，現實中的她估計就算能夠跑完也是躺在地上不能動。薇薇歐很明顯在勉強自己，但是這個孩子從不會說不，也不會撒嬌，她強打精神地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
這樣的薇薇歐又讓她想起自己的童年，忍不住一陣心痛。
“那麽我們繼續吧。”艾莉絲對站在一邊的中國——穿著中國傳統服飾的紅美玲給了個眼神，美玲馬上就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帶著薇薇歐開始每一天慣例的晨練。
艾莉絲不太懂拳法，但是看得出美玲教給薇薇歐，讓薇薇歐練的都是基本功，而且看得出薇薇歐已經將這一套基本功打得很熟練了。
那嬌小卻充滿力量的身軀在擺著不同的架勢，然後動作流暢地變換成別的姿勢，隱約有幾分記憶中卡拉巴人的氣勢在裏麵。
“這孩子不太願意學習魔法。”
同行的還有帕秋莉，這個年輕的哮喘患者視一切重體力勞動如大敵，當然對於這種功課不感冒。她似乎對薇薇歐的選擇有點意見，在艾莉絲旁邊說個不停。
“她不僅能夠學會基本的元素魔法，體內還有一股神奇的能量，跟地獄那隻烏鴉很像……相似到我甚至懷疑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人類。”
艾莉絲倒是不意外，卡拉巴那幫基佬本來就會用高達的招，薇薇歐也終有一天能夠跟某黃毛一樣隨手丟個核炮，這並不奇怪。
“然後那隻烏鴉不知道怎麽樣知道了這件事，經常來到紅魔館教薇薇歐怎麽使用那股能量——但是薇薇歐還是不太喜歡學我的魔法。”
“薇薇歐算是比較好動的類型？”
圖書的招不太適合近戰，本來那種戰鬥方式就是根據這個貧弱的哮喘患者而通過實戰構建出來的，很難想象元氣十足的薇薇歐也跟圖書一樣穿著睡袍一個勁丟彈幕。
“我也有物理攻擊啊！”
帕秋莉生氣了，一抬手幾把銀色的劍挽了個劍花出現在她的頭頂，隨時準備發射。
“你這是彈幕好吧。”
艾莉絲忍不住笑，你丟個旋風出來還差不多。
帕秋莉還想說什麽，但馬上開始喘氣，這不，一激動老病又發作了。好一會兒之後，強行冷靜下來的帕秋莉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有些失落。
“看我的。”
艾莉絲拍了拍圖書的肩膀，走向正在休息的薇薇歐。
薇薇歐本來坐在地上休息，看到艾莉絲以後又馬上緊張地站起來，那疲倦的小臉讓艾莉絲看到就心疼。
“薇薇歐，你知不知道媽媽最擅長什麽？”
薇薇歐眨了眨眼睛，她還真不知道。
“別看媽媽這樣，也是個很積極的魔法師唷。”一邊這麽說著，艾莉絲拿著手中的BH跟街頭賣藝的一樣揮舞了幾下，薇薇歐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還是拍著手說很厲害。說起魔法，薇薇歐隻知道整天勸著自己看書的帕秋莉姐姐。
她喜歡看書，也喜歡親切的帕秋莉姐姐，但是她不太喜歡那種戰鬥方式。
這就是她所知道的“魔法”的全部。
“薇薇歐，魔法也有很多種。像是帕秋莉姐姐那類型的，大概可以算是王道，不過她走的路子有些偏，而且她是魔女，所以還是有些不一樣。”
“哦……”
沒人教過她這些東西，薇薇歐連忙點頭，也不覺得累了。
“魔法呢，基本上算是可以為人帶來幸福的好東西，用途也是各種各樣。比如說，咲夜姐姐擦玻璃窗的時候發現有頑固的汙跡怎麽辦？這時候可以用一些光屬性的小魔法照一照，或者讓帕秋莉姐姐丟個水泡，然後玻璃窗就幹幹淨淨啦。”
這是對於薇薇歐來說非常嶄新的觀點。
“……但是有些時候，並非如此，比如說媽媽會的魔法。”
艾莉絲平舉著BH，對著百米開外的一個靶子，示意薇薇歐離遠一點。薇薇歐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中國抱走了，然後在中國的懷抱當中她看到了極具衝擊力的一幕。
——櫻紅色的光束從金色的槍尖中迸射而出，在一眨眼之間將那個靶子還原成最基本的粒子，這一擊爆發出來的氣浪和轟鳴聲衝刷著薇薇歐的意識，讓她一時意識空白。
“如何？”
艾莉絲笑著問。
薇薇歐睜著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艾莉絲手中的金色長槍。
第一次看到魔炮的震撼，讓她久久不能言語。
……這就是，魔法？
“類似的還有這種。”
艾莉絲這次放下了BH，對著相同方向刷新出來的靶子一指，數個櫻紅色的光球咻一聲地飛撲而去，然後轟一聲地爆發出強大的能量——這一波的爆炸將幾人前方的半個訓練場都卷了進來，散布在其他位置的靶子也被盡數摧毀。
這個場麵對於女孩還是太過震撼，她再次驚得目瞪口呆。
“媽媽會用的魔法，其實隻有這兩種。魔法可以為人帶來幸福，但是薇薇歐剛剛所看到的‘魔炮’卻隻能帶來毀滅——如何在毀滅中找到了自己的前進方向，如何在毀滅中實現自己的目的，我認為這是所有將魔法用作鬥爭中的魔法使用者應該思考的問題。”
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番話，艾莉絲隨即發現對於薇薇歐來說實在太過超前，她正想讓薇薇歐不必在意的時候，薇薇歐卻還在發呆。
艾莉絲暗道不妙，好像下手太狠嚇到薇薇歐了。
過了一會兒，薇薇歐雙眼閃閃發光。
“……媽媽，薇薇歐，要學魔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