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成親,新娘卻不是她
狐狸反常地對她呲牙咧嘴,抱著濃厚的敵意。
青煙低頭,看著出了血的指頭,微微蹙眉,隻能遠遠地打量著輕辰,最後轉身離開,讓下人準備了一些肉,再次返回狐狸身側,笑著將肉在它麵前搖晃。
狐狸怔了怔,眼珠緊緊地跟著肉在轉,卻沒有衝上去吃,而是狐疑地看了眼青煙。
她主動將肉遞給它麵前,狐狸嗅了嗅,立即叼住了一口吞下,青煙再次取出另一塊肉,這一次狐狸心動了,尾巴搖晃起來,渴望地看著青煙的手。
青煙再次主動遞給它,循環幾次後,她忽而將肉拋到地上,狐狸立即躍出搖籃,迫不及待地啃了起來。
青煙趁機撫摸著輕辰的臉蛋,狐狸回頭,看著她對輕辰沒有什麽傷害的動作,倒是放下了心渤。
輕辰不適地別開臉,嘟起嘴躲開她的手指。
逗弄了一會,青煙才離開,剛出院子不久,就撞見了承香芙,她衝過來抱住了青煙,笑道:“回來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知道我多擔心嗎?”
青煙眼中掠過詫異,回之一笑:“你看我,都忘記了,一回來就急著將解藥給暮沉。”
“真有解藥了?”
承香芙驚喜萬分,看著青煙肯定的點頭,更是心安,隻見青煙羞澀地垂頭:“他還說明日舉辦婚典。”
婚典?
承香芙腦中浮現簡信的模樣,怔了片刻,神情有些失落,她歎了一口氣,挽著青煙的手輕聲問:“青煙,如果你在意一個人和別人成親,是代表著什麽?”
青煙心咯噔一下,猛地扭頭看著她:“你喜歡暮沉?”
“說什麽呢!”這句否認的話脫口而出,連承香芙都詫異了片刻,原來在她心中,喜歡的已經不在是夜暮沉了嗎?
青煙這才安心地想笑了:“那就好,沒事的話我先回去準備一下明日的衣服和飾品。”
說完,她已經抽出手離開,承香芙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低落。
她本想和青煙好好傾訴一番的,可是她竟然這麽冷漠,反而怕她搶走了夜暮沉一樣。
她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離開,走到禦花園的時候,承香芙不禁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看見了簡信的背影,於是連忙躲在柱子後麵。
這一係列動作後,她愣了愣,自己怎麽這麽偷偷摸摸……
“暮沉,聽說你明日舉辦婚典?”簡信輕鬆地挑眉,有些調侃的味道。
“嗯。”夜暮沉似有所思。
簡信擰了擰眉頭,一下早朝他就約了暮沉在這裏談話,但他怎麽有心事一樣。
“哥也打算和你同一天成親。”
良久的沉默,簡信冷下了臉,猛地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往內扯,夜暮沉倏然回神,抬手朝他襲去,簡信默契地抵擋。
“你剛才說什麽了?”夜暮沉微笑著整理著衣衫。
“哥說和你一起成親!”
夜暮沉怔了怔,笑著扶額:“抱歉,我隻娶青煙。”
“呸呸呸!哥是說和你同一天成親!”簡信嫌棄地重複著。
“撲哧。”柱子後麵傳來清脆的笑聲,承香芙才發現自己暴露了,隻能走出來和兩人打招呼。
簡信頗有興味地覷著她:“這不是承公主嗎,怎麽偷聽我們說話了。”
承公主……好疏遠的稱呼。
“我是來恭喜夜暮沉的。”她強裝鎮定,發現夜暮沉已經不再閃躲她的對視,那雙好看的鳳眸還帶著一絲笑意,似乎能看穿她的謊言。
“那就定在明日吧,和朕一起在皇宮舉辦,如何?”
“一言為定!”簡信和他擊掌,隨後揮手離開。
和承香芙擦肩而過時,夜暮沉能清晰地看見她臉上的僵硬,不禁勾唇,道:“再不出手,就沒了。”
承香芙疑惑地抬頭,發現他走到了自己的麵前,低語:“朕會祝福你們的。”
“你……皇上誤會了!”承香芙莫名地臉紅,連忙搖頭,“他成親的對象不是我。”
“唔......承公主的大將之風哪裏去了?搶婚這種事情難不倒你。”
承香芙嘴角抽搐,她也算是一個女子啊,怎麽可以搶婚!而且,她為什麽要搶婚,她又不是真的喜歡……
一處簡陋的住處,書逸然正悠閑地喝著茶,房間裏傳來一陣陣痛苦的悶哼聲,能夠聽出,是在強忍著痛苦。
鋒坐立不安,書逸然剜了他一眼:“心痛了?”
“當然不是。”
“不要壞事。”書逸然輕輕地轉動著茶盞,思緒漸漸飄遠。
當時,夜暮沉毫不猶豫地將劍刺入他的身體裏,還殘忍地給他藥箱治療,既然他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他又怎會白白地留著讓夜暮沉折磨!
既然夜暮沉稱帝了,對付他也更困難了,隻是,他現在有了一個致命的弱點。
雖然他不想承認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弱點……
“公子。”鋒細細地開口,“其實錯的是夜暮沉,而不是青煙……”
“你不懂。”書逸然微微閉眼,腦中盡是兩人纏綿的場景,他心中就湧出無限的妒忌。
從一開始的熏香,他就做了手腳,那是一種能控製心智的香料,隻是時間需要很長很長,後來被青煙打亂了,他隻好後來趁機在他的墨上麵做手腳。
本來以夜暮沉警惕是可能被發現的,隻是,那段時間他的心思都在青煙身上,紅顏禍水也不過如此吧。
現在兩人竟然生下了孩子,他絕不會讓這個孩子留下來!
鋒看著公子帶著瘋狂怒意的雙眸,悄悄地站了起來,朝房間裏走去,躲在窗邊,探了一個小腦袋過去。
一個女子被綁住手腳,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正是青煙!
自從她被公子抓了回來後,就不斷地被灌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藥,讓她生不如死,本來鋒覺得自己會很恨她,但看見她此刻痛苦得猙獰的臉孔和地上的血跡,開始心軟了。
其實,不需要這樣折磨一個人吧,還是一個女人……
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寧願她就這樣離開人世少受謝罪,然而,公子告訴了她一個消息,讓她不願意自殺。
公子說,夜暮沉明日大婚,會放青煙離開。
所以,她無論如何都會熬到明日,熬到重見夜暮沉的日子,隻是,她定是想不到自己還要麵臨一個重大的挑戰……
當夜暮沉回去寢宮後,青煙已經換好了另一件衣衫,挽著夜暮沉的手撒嬌道:“暮沉,我們去看看禁衛軍練習射箭吧。”
他眉宇間掠過一絲詫異,卻寵溺地點點頭,讓人備好馬車,前去禁衛軍訓練的場所。
“參見皇上!”夜暮沉一出現,所有將士就停了下來,恭敬地跪在地上,聲音洪亮如雷。
“平身。”淡淡的聲音響起,帶領的將軍立即站起來,雙眼灼熱地看著夜暮沉和青煙。
此人正是益州土匪老大,梁俊。
他對夜暮沉忠心耿耿,萬分崇拜,因為從夜暮沉在益州的布局開始,他就一直在參與,看著他終於成為皇上,梁俊心中也無法激動,不得不說夜暮沉當時沒有選錯人,梁俊成為了他得力的幫手。
“你們繼續吧。”青煙揮揮手,拉著夜暮沉下去射箭的地方,在經過一處沙石眾多的地方,青煙腳一歪,摔在了地上。
夜暮沉心一痛,連忙將她扶起,“怎麽了?”
青煙雙眼濕潤,抬起手,右手指已經被擦破了皮,流出了一點血跡,不禁嘀咕:“我還想著去射箭來著。”
“真的很想?”
青煙心一顫,卻隻能點點頭,夜暮沉讓大夫幫她止一下血,再休息一會,他主動遞給她弓箭。
她笑了笑,從容地接過,走到箭靶前,深吸一口氣,拉弓,固定。
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麽的熟練。
夜暮沉的眸光轉深,如同化不開的墨,深邃無邊,緊緊地盯著她的背影。
嗖!
她一鬆手,間徑直飛了出去,九環!
看著的將士紛紛倒吸一口氣,他們是知道青煙的手受傷了,可是沒想到她還能射中九環!如果沒有受傷,那一定是十環吧!
當青煙取過第二支箭時,一雙手按住了她的手腕,抬頭,對上夜暮沉溫柔似水的雙眸,“朕隻允許你射一次而已。”
眾人不自覺地別開臉,心中感歎不已,皇上這是心疼她吧。
夜暮沉擁著她回到房間,青煙歡快地指了指梳妝台上的首飾,“明天我要戴這些,好看嗎?”
“你選的都好看。”他說完,就開始審批奏折,青煙將輕辰抱了出來,待在夜暮沉身側看著他認真工作的模樣。
然而,輕辰被她一抱,就哭個不停,青煙擔憂地看了下夜暮沉,發現他正盯著自己,她心一驚,連忙站起來:“我帶他出去曬曬太陽。”
“讓朕來吧。”
青煙怔了怔,將輕辰遞給他,夜暮沉輕輕地晃動著手臂,笑睨著懷中的娃娃,輕辰雙眸噙著淚光,一閃一閃地凝視著夜暮沉,竟慢慢地沒了哭聲。
青煙袖中的拳頭暗捏,故作輕鬆道:“看來他不喜歡我了。”
“孩子還小。”夜暮沉模棱兩可地回應,喚來了一個奶娘,將輕辰遞給了她,伸手摟住青煙,“還是陪陪朕吧。”
青煙餘光緊緊地跟隨著奶娘的身影,似乎有些岔氣,卻隻好依偎在夜暮沉懷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再次睜眼,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而夜暮沉還在看奏折,夜已深,燭火微微搖曳,照應在他俊美的側臉上,那雙溫和的雙眸,配著認真的神情,看得她出神,一顆心竟不受控製地跳動。
果然,認真的男子最吸引。
青煙正要別開臉,卻撞上了夜暮沉
的目光,隻見他朝自己微微一笑,風情萬分,青煙略一猶豫,起身,主動走過去抱住他,送上雙唇。
“乖,睡覺吧。”
“可是暮沉,我想要……”她萬分羞澀地垂下頭。
夜暮沉揉了揉她的發絲,柔聲道:“明日大婚,應該明晚再來。”
他這句話,讓青煙對明日的事情更加的期待,隻好鬆開他,回床睡覺,轉身時,沒看見夜暮沉眼底湧出的冰冷。
翌日,千家百巷都熱鬧非凡,擁擁擠擠地衝出大門,集中在一條道路兩側,頓時萬人空巷。
從南都到夜府的一條道路,足足一百公裏,全都鋪上了不同的花瓣,如同上帝灑下的幸福,一點點地蔓延開來,眾人皆是羨慕無比。
一輛花轎,四麵紅色帷幕飄揚,中央縫著喜氣洋洋的“囍”字,轎車頂的流蘇蕩漾出陣陣暖意。
轎中的女子,一身紅衣,袖兩側點綴著金色的圖案,沿其而上,是金色的鳳凰,手法精致絕妙,絕對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嫁衣。
女子頭飾上戴著不同於尋常紅布的頭紗,從外看進去,能夠隱約看見新娘的美麗容貌,和垂在臉側的珠簾。
橋起,女子的身影微微搖晃。
人群中發出一陣歎息聲,因為第一輛轎車後麵,竟然還跟著另一輛轎車!
同時娶兩個新娘?
眾人帶著疑惑和激動,看著轎車一步步沿皇宮的方向走去,地上的花瓣被掀飛,漂浮在空中,又緩緩落下。
皇宮中,一個男子同樣一身紅衣,佇立在禦花園中,雙手負立,仰頭眺望著遠方,神情有些憂傷。
“皇上。”
另一個綠衣男子撩袍跪下地上。
夜暮沉回神,恢複淡笑的神情,回頭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可有信心?”
男子緊緊抿唇,從他一年前做出了那個決定後,他就開始不願意認命,也不願苟且活著,所以他來找夜暮沉,他來,和那個人比個高下。
“有。”
堅定的一聲回應,讓夜暮沉滿意地點頭,聲音卻沉了幾分:“失敗的話,朕會讓你一起陪葬。”
“是!”沒有半分猶豫。
夜暮沉揮揮手,讓他離開,不一會兒,另一個紅衣男子走了過來,並沒有行禮,直接搭上了夜暮沉的肩膀。
“原來你在這裏啊,青煙可是在路上了,你怎麽不出去等著。”簡信有些疑惑,總覺得夜暮沉有心事。
“路還遠呢。”夜暮沉拂開他的手,“倒是你,緊張吧。”
“哥緊張什麽!”簡信故作鎮靜地別開視線。
“若是她不出現,你就要和轎中的人成親了。”隻是想一想,夜暮沉就覺得好笑,因為那車裏的人,是……
“還是兄弟嗎?”簡信瞪了他一眼,神情開始變得嚴肅。
對於夜暮沉,他是挺了解的,雖說他讓花轎從夜府開始走過來的,看上去似乎是告訴眾人,夜暮沉和青煙的緣分開始於夜府,可是簡信知道,不止這麽簡單。
轎車從夜府過來皇宮,路途遙遠,這麽一來就會花掉很多的時間,再加上夜暮沉此刻坦然的樣子,沒有半點期待,倒是在揣度什麽。
簡信更加覺得,這場婚禮會出狀況!
青煙睜開雙眼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口幹得如同被火灼燒,雙唇被書逸然塗上藥水,變得疼痛無比,早已麻木不堪。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出去的好。”鋒解開她手腳的繩子,聲音帶著憐惜,這一天她總算熬過來了。
青煙卻掙紮著起來,聲音黯啞得不像從前的悅耳,“有水嗎?”
鋒帶著她去一個房間,讓她清理一番,青煙出來後,看向了一側的銅鏡,頓時驚住了,鏡子中的女子竟憔悴得難以入目,明明是二十多的年紀,卻變成了一個四十歲的老人。
可是,現在什麽都不重要了,她要見暮沉,她要確定他的毒是不是解了!
她帶著一身的內傷,動用渾身的內力,施著輕功衝過去,經過門口的時候,她看見了書逸然帶著笑意的神情,她的心沉了沉,冷冷地剜了他一眼,飛快離開。
去到街道,竟發現沒有一個路人,而另一個方向,傳來喧鬧的聲音,她立即奔過去,看著擁擠的人群,緊緊攏眉,拉過身旁的人詢問。
“發生什麽事情了?”
“皇上迎娶皇後啊,你這都不知道?”那人詫異了。
青煙臉色大變,迎娶皇後?她不在,夜暮沉娶誰?難道他變心了?不,不可能的。
她躍上了屋頂,看清了人群中央的無數花瓣,是從夜府的方向蔓延過來,鮮豔得刺痛她的眼,心中苦澀萬分,咬咬牙,沿著花瓣的方向飛去。
剛才回應青煙的路人愣了愣,後知後覺地摸了摸後腦勺,他旁邊的人拍了他一下:“發什麽呆,快趕去皇宮那邊
看熱鬧。”
“沒有,我方才好像看見一個很熟悉的人。”
“熟悉?”
“好像……皇後!”他在清風樓喝茶時候看過夜王帶著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就是青煙,也正是今天的新娘。
“瘋了你,皇後不是在轎車裏嗎!”
“也對,那個女子比較憔悴,也許看錯了……”
青煙趕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氣喘籲籲,滿臉是汗,抬頭,終於看見了轎車的身影,而且不止一輛!
身子不穩,險些摔下樓宇,青煙臉色蒼白,恨不得立即擋在轎車麵前,看看裏麵的人是誰!
當她正要有所動作的時候,皇宮的城牆上出現一抹火紅色的人影,在陽光的照耀下迷人灼眼。
青煙心一驚,連忙睜開雙眼想要看清他的容貌。
很快,牆上出現了另一個出現身穿喜服的男子,青煙還未反應過來,那個男子就率先躍到一旁的樹上,再利索地跳到第二輛馬車前。
因為距離近了幾分,青煙能夠看見,那個男子竟然是簡信!
簡信也成親了?
那麽裏麵的人是承香芙?
青煙緊張地盯著簡信正要撩起門簾的手,可以看出簡信的動作極慢極慢,似乎不願意掀開,偶爾左顧右盼,不知在看什麽,一個掀開門簾的動作都被他放慢好幾倍。
終於,門簾撩起,青煙隱約看見裏麵坐著一個紅衣的人。
驟然,一陣厲風刮來,一個女子踏著踏著眾人的肩膀衝了過去,人群中爆發出陣陣怒罵聲,女子卻絲毫不在意,徑直衝到簡信麵前,啪的一聲拍打他的手腕,車簾再次被合上。
眾人發出陣陣唏噓,詫異地看著突然來破壞的女子,又看看依舊停留在城牆上的皇上。
然而皇上並沒有什麽大的反應,眾人隻好目光放回他們身上。
“簡信,如果你敢娶她,我就和你決裂!”一道帶著怒意的女生響徹天涯,青煙猛地一顫,這聲音……不是承香芙嗎?
這麽說簡信娶的人不是承香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