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狂喜之時,那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神色有異,因而對她更加懷疑,剛要再逼問,門外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客官,小的給您備好了午飯,這就給您送進來!”

小二已經伸手推門,魏明緋感覺那人眼中殺意陡然暴漲!

她知道那人害怕自己呼叫,此刻定是想要敲暈自己,魏明緋可不想受那重重一擊,於是朗聲道,“不必了,我今日出去用飯!”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好吧,那小的這就端走了。”門外響起小二失落的聲音。

一陣腳步聲之後,走廊又回歸平靜。

那人臉上的峻色稍稍收斂,但對魏明緋的提防卻絲毫不減,“你為何要誆走他,怎麽不高聲呼救脫身?”

不知是不是知道她是女兒身,魏明緋已經不似方才那般害怕,坦然道,“我早已說了,來此便是想給你醫治,為何要脫身?”

那人沉吟片刻,鬆開了手,冷聲中帶著些許不屑,“我不需要你診治,況且你年紀輕輕,懂得什麽?”

她見魏明緋不過剛及笄的模樣,就算學醫,這般年紀也不過剛入門而已,竟敢大言不慚想要給自己治傷。

她知道自己所受的是怎樣恐怖的傷嗎!

見她信不過自己,魏明緋也不著惱,信步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閑閑地看著她。

“雖然不知打中你的暗器上淬的是什麽毒,但我卻知道,你若再不對症用藥,這兩條腿就要廢了。”

那人眼眸閃過一絲晦暗,嘴角微微**。

這兩日雙腿傳來的麻痹感覺,已經讓她十分擔憂,現在又被魏明緋戳中擔心,不由得令她又驚又怕。

“而且,”魏明緋微微朝她探過身去,低聲道,“你現在身上來了葵水,恐怕比平日更加虛弱吧?”

那人眼眸驟然縮緊!

“你胡說八道什麽!”她厲喝一聲,起身便又要鎖住魏明緋喉嚨!

可方一起身,她便覺得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幾乎就要倒下,魏明緋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靠在椅子上。

“你現在還隻是覺得眩暈,要不了兩日,你便會行動艱難,而且毒發的痛苦是常人難以忍受的。”魏明緋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刻藥丸強行喂到她口中。

“唔唔唔.....”

那人想要掙紮吐出來,卻被魏明緋扭住下顎輕輕一拍,藥丸登時落進肚子裏。

“你!你給我吃的什麽?!”她憤然瞪著魏明緋。

“自然是能對你症的良藥。”

那人心下驚慌,不知怎地忽然胸腔一股熱流衝起,抬手便掐住魏明緋的喉嚨!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魏明緋沒想到她還對自己這麽大敵意,怒極反笑道,“方才還病鬼一般,現在有了力氣,倒要恩將仇報了?”

那人微微一怔,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不可思議。

確實如她所說,自己這元氣怎麽會然就恢複了?

“你給我吃的,真的是解藥?”那人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是不是解藥我不知道,”魏明緋冷冷道,“但祛除你身上的毒卻是綽綽有餘。”

此時那藥效發揮更甚,那人直覺得通體好似浸泡在溫水之中,說不出的舒服放鬆,這幾天隱隱作痛的穴位竟然也沒有那麽痛了。

她慢慢將手鬆開,沉聲道,“你若真的能治好我身上的傷,要多少銀兩都無所謂。”

“銀兩?”魏明緋輕笑一聲,“你覺得我是為了銀子才巴巴要來給你診治?對不住,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這病你另尋良醫吧。”

說罷,魏明緋起身就要離開。

“那塊玄冰鐵,我讓給你,怎麽樣?”那人忽然開口。

魏明緋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那人見她這般,似乎隱忍片刻,又開口道,“此外,我還能完成你一個心願,我的性命除外。”

魏明緋轉過身去,有些忍俊不禁,“我要你的性命做什麽?”

那人低頭不語。

見她此刻有些小女兒之態,魏明緋心頭一動。

程氏與魏萱沒有一日不盯著自己,這次若不是傅宴救地及時,自己恐怕不死也得扒層皮,若是有個人能貼身護著自己,那真是再好不過。

可要是男侍衛終究不妥,眼下這人正好是個女兒身,貼身相護就方便了不少。

“要說心願,我確實有一個,”魏明緋氣定神閑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做我的暗衛如何?一來可以留在我身邊養傷,二來也算報了我的救命之恩。”

那人有些訝異,“你都不知道我的底細,便敢把我留在身邊?”

“我既然有醫你的藥,自然就有降你的毒,”魏明緋挑了挑眉道,“隻不過相識一場,人不負我我不負人罷了。”

“我叫點墨,”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欽佩,“以後就有勞姑娘照拂了。”

魏明緋微微頷首,伸手抓過她的手腕細細號脈,然後又讓她除去外衣,在她傷口處撒了自己的藥粉。

“今天你先好好休養,有事可到鎮南王府找我。”魏明緋站起身來。

“鎮南王府?”點墨皺了皺眉,“你是?”

“去了你便知道了。”魏明緋莞爾,轉身出了廂房。

......

魏明緋回到鎮南王府時,已是暮色四合。

原本這個時候正是晚飯的時辰,可今天廳上卻沒有半點飯菜。

她疑惑之下往自己院中走去,途中經過荷花池時,卻見西院的人履匆匆,家丁的神色都十分倉皇。

可西院到底是程氏與傅寧禹等人的住處,她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那邊起火,與自己也沒有多大關係。

走到自己院中,隻見原本在房中伺候的人都不在,隻剩一個丫鬟守在院中。

“咱們院裏的人都上哪兒去了?”魏明緋好奇問道。

“王妃有所不知,他們都隨王爺去西院幫忙了。”

“西院出了什麽事嗎?”魏明緋更加好奇。

“老王爺舊病複發,傍晚時分被人從北麵大營送回府上來了。”

“舊病?”魏明緋眨了眨眼睛,“什麽舊病?”

“老王爺以往在戰場受過傷,隻要太過操勞就會咳血昏迷,今天送回來時還是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