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嬤嬤應聲進來,為首的沈嬤嬤眼中更是凶光閃爍得厲害。

魏明緋臉色一變,此刻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沈嬤嬤上前想要扭住她胳膊,誰知魏明緋用力一推,將她重重推到一旁,然後看準了門口便要奪門而出!

“我看你往哪兒跑!”

還沒等魏明緋踏出房門,便覺得後背被人緊緊一拽,一股難以掙脫的力量將她重重拉回了刑房!

魏明緋心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伸手摸向腰間荷包,卻被四人死死按住,根本來不及摸出藥粉!

刑凳冰冷,魏明緋被綁得結結實實,正要出言威嚇,卻被人將嘴堵住,她隻能眼睜睜看著沈嬤嬤拿著夾棍,陰笑著套在她的手上。

夾棍收緊,魏明緋眸子驟然一縮!

一陣鑽心之痛瞬間令她淚眼婆娑,魏明緋咬著唇,額上冷汗漸漸滲出。

她並不怕痛,但是卻怕手指被夾壞今後無法施針!

“仗著有幾分姿色,便想在鎮南王府興風作浪!”程氏在一旁冷笑道,“今日我便讓你知道,這傅家的女主人究竟是誰!”

魏明緋眼中殺意橫生,兩道利刃般的精光朝程氏射去。

“你還不服氣!取鞭子來,給我用力鞭笞,打死無由!”程氏用力頓著拐杖道。

沈嬤嬤即刻到門邊的桌上取來鞭子,抬手朝著她手臂便是一鞭!

剛剛飽受夾板之痛的魏明緋,還沒來的及喘上一口氣,便覺得手臂上一記火辣辣的劇痛!

她咬牙低頭看去,衣袖已經碎成片狀,鞭子抽過的地方已經破皮,血肉翻起甚是嚇人!

“看什麽看!”沈嬤嬤擼起袖子又要再打。

“砰!”

門忽然被重重踢開。

“啊!”

魏明緋還沒有看清來人,卻已經聽見沈嬤嬤的一聲慘叫。

緊接著便是分筋錯骨的聲音,片刻之後,一聲聲慘叫響徹牢房!

魏明緋透過淚眼模糊,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俯身下來,脫了自己的外衫將她一圍,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今日誰也別想好好出這刑房!”傅宴眼中寒光掠過所有人,最後冷冷停在程氏的身上。

程氏頓時不寒而栗。

傅宴的眼神好似地獄修羅,而她在那眼神之下便好似已是一具屍體。

沈嬤嬤此時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招遠又將其餘三個嬤嬤分別挑了手筋腳筋,刑房之中頓時一片鬼哭狼嚎,宛如煉獄一般。

傅宴抱著渾身被汗濕透的魏明緋,起身走向門邊,經過程氏身邊時,用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道,“下次,我必然自己動手。”

說罷,他抱著魏明緋疾步出了刑房。

程氏呆立在門邊,隻覺得傅宴的聲音在她耳邊不斷盤桓,如同催命符咒一般令她腦中一片空白。

王洛寰躲在一旁等了許久,確定傅宴已經離開,這才帶著人進了刑房。

一進門,幾人便被房中的慘像嚇住,之前還一派威儀的程氏,此刻竟然如同一隻夾著尾巴的狗一般,躲在牆邊瑟瑟發抖。

“他要殺我,他一定會殺我,我一早便知道他是個禍患......”程氏已然有些神誌不清,眼中滿是恐懼之色,“鎮南王府要完了......”

王洛寰不敢耽擱,一邊著人往鎮南王府報信,一邊又趕緊讓人將程氏扶出了刑房。

......

傅宴抱著魏明緋回到鎮南王府時,魏明緋腦子已經有些昏沉。

“那鞭子,可能淬了毒。”魏明緋在傅宴懷中虛弱地說道。

傅宴眉間一皺,朝招遠道,“即刻讓太醫過來診治!”

“是。”

傅宴抱著她進了屋,然後輕輕將她放在**,魏明緋有些意外,他竟然還有這般溫柔細致的時候。

“你個狗男人,來的這麽遲。”魏明緋眼中帶著些許嬌嗔,聲音幾乎若不可聞。

傅宴心中莫名一陣愧疚,目光轉向一旁,不願讓她看出眼中的歉然。

“衣服是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傅宴挑了挑眉道。

“你敢......”魏明緋想要抬手,卻覺得一陣鑽心之痛,咬著唇極力隱忍。

見她一張瑩白小臉上,滿是讓人心疼的倔強,傅宴心頭襲來一陣從未有過的憐惜之意。

怎麽回事?

自己怎會對著這女人這般優柔?

就在此時,招遠帶著太醫已來到門外,傅宴正好借故起身,走到院中負手而立。

“王爺,大理寺派人將老夫人送回,”招遠低聲道,“好似已經有些神誌不清。”

傅宴冷哼一聲,沒有出言,片刻眸中忽然一片冷峻之色,“那個王洛寰,你看著辦。”

招遠點點頭,轉身出了院門。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太醫才收拾了藥箱從裏屋出來,傅宴轉身進屋,見小敏正給魏明緋掖好被角。

“睡了?”傅宴低聲問道。

小敏點點頭,眼中還有淚光閃爍。

“你出去吧,今夜我守著。”傅宴沉聲到。

......

次日。

魏明緋一夜夢魘不斷,睜開眼時,隻覺得一身酸痛難忍,內裏骨骼好似散架了一般。

“小姐,你醒啦,”小敏驚喜地奔到床前,“可覺得肚子餓?”

“我睡了多久?”魏明緋嗓子微微有些啞。

“睡了快一天一夜,”小敏憂心道,“王爺一直守著你,直到晚飯前接了聖旨才進宮去了。”

他竟一直守著自己?

魏明緋心頭忽然升起別樣的情愫。

“明緋可醒了?”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魏明緋眸子驟然一縮,臉上立刻寒了下來。

魏萱還敢來見她!

見她手上纏著層層白布,臉上一絲血色也無,魏萱的眼中登時升起一陣幸災樂禍,“哎呀,那些人怎麽沒輕沒重,將你傷成這個樣子!”

此番沒有除掉她,但也讓她扒了層皮,想到此處魏萱便覺得心中說不出的舒暢。

“姑小姐這麽大聲做什麽,”小敏白了她一眼,“我們小姐需要靜養,你還是請回吧。”

“放肆!”魏萱陡地抬頭瞪著她,“此處有你一個下人說話的份麽?”

小敏冷冷看著她,那日若不是魏萱將自己綁在柴房中不得出來,魏明緋也不至於連個向傅宴報信的人都沒有!